雷狄傲伸手拉了另一張椅子過來,坐在了他的對面,兩張非常相似的面孔,大眼瞪着小眼,氣氛非常緊張。SUNNY緊張地握手成拳,不敢吭聲,現在媽咪不在身邊,爹地會不會胖揍他一頓?
“對待敵人,不能心慈手軟,要打可以,但必須得用有攻擊性的東西,例如磚塊或者鐵棒,這樣打昏了對方,才能夠救出被害人,聽懂了沒有?”
SUNNY瞪大了眼睛,沒有想到爹地會教他怎麼打人!反映過來,還是用力地點頭。
“然後你給我聽清楚了,你以後不許再打我!我是你爹地,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媽咪的人,懂了沒有?”
SUNNY眨了眨眼睛,沒有吭聲,可是好像他纔是世界上最愛媽咪的人,搖着頭不說話。
“幹嘛這個表情?想什麼給我說出來。”雷狄傲黑眸凌厲地一瞪,SUNNY嚇得又哆嗦了一下。
“我,我,我看到你騎在媽咪身上……”
“那是在做遊戲,懂了沒有?你看你媽咪受傷了沒有?沒有是不是?你這麼大了,應該要懂得,男人跟自己喜歡的女人在一起,要做遊戲的……”雷狄傲本來打算給他上一節關於性的早期教育,但是仔細一點,還是算了,這小傢伙應該很快就能夠自己領悟的。
“哦,明白了!”SUNNY耷拉着小腦袋,有些挫敗地低下頭來,說實話,心裡其實很擔心媽咪被這個男人搶走。但是他人小力氣又不到,完全鬥不過他的樣子……
麥悠然焦急地在門口轉圈圈,一會又將耳朵湊到門背後,聽聽裡面有沒有打鬧的聲音……
阿沙輕笑着拍拍了麥悠然的肩膀,“麥小姐,別擔心,主人脾氣雖然不好,但是他還是很疼愛小主人的,他不會打他的。”
“你確定嗎?好啊,這個男人脾氣不好,火大的時候智商完全爲零,我就是怕……”麥悠然剛說到一半,門就打開了。
SUNNY耷拉着小腦袋走了出來,麥悠然連忙蹲了下來,將兒子抱在了懷裡,“怎麼樣了?爹地打你了沒有?”
“還不趕緊跟阿沙出去玩!”雷狄傲厲聲喝道。
“知道了!”
SUNNY從麥悠然的懷裡掙脫出來,拿着小手揉了揉了眼睛,乖乖地走到了阿沙的身邊。
麥悠然慢慢站了起來,看着雷狄傲,“你對他做了什麼?”
雷狄傲微微勾脣,“那是男人之間的秘密,有必要告訴你嗎?”
“你……你看到了沒有,兒子哭了!”
麥悠然看着SUNNY跟在阿沙身邊,漸漸遠去的背影,她恨不得再衝過去把兒子抱回來。
雷狄傲伸手拉住了她,“別寵他!你要記住了,他是一個男人,你再寵下去,他永遠就只能是一個躲在媽媽懷裡的窩囊廢!”
“狄傲,你會不會太過份了!”麥悠然憂心忡忡的。
“我一點都沒有過份,只是你母愛氾濫了,男人,從小就要學會擔當,承受,容忍,這樣長大了纔有責任感,懂了沒有?”
“哦,好吧!”麥悠然無可奈地嘆了一口氣,終歸她也是無法干涉他們父子之間的關係。雖然很疼愛兒子,但似乎雷狄傲的話也有一定的道理。
“你剛纔說誰智商爲零?”雷狄傲聲音陡然放低,極爲不滿地質問道。
麥悠然一怔,這纔想起剛纔對阿沙說過的話,眨了眨眼睛,乾笑,“你說什麼?什麼智商爲零?我有說過這樣的話嗎?”
看着麥悠然想遛,雷狄傲伸手扯住了她,將她拖進病房,一腳踹上了房門,然後將她按在了牆壁,“快說,我哪裡智商爲零了?”
麥悠然指着他的腦門,顧左右而言他,“啊,是你說的!你自己說自己智商爲零的,我可沒有說啊!”
“辯解……看來這張小嘴要好好收拾一下了……”他低頭吻住了那張誘人的櫻脣。
另外一間病房裡,米娜守在病牀旁邊,伸手撫摸着耿嚴的額頭,目光裡傾注了太多的溫柔。
耿嚴還在昏迷之中……自從主人離去之後,他便一直守在屏幕前面,在監控衛星的指示下,儘量地搜索着有效的信息傳遞給主人。
就在這時候,突然空襲警報拉響了,他轉身看向坐在輪椅上的將軍,伸手推着他就往外跑。
“不要跑,往地下,有防空隔層……”將軍指揮着他。
耿嚴推着將軍進入了電梯,時間就是生命,這一刻,望着電梯上面跳躍的數字,電梯一停,他立即將着將軍往外走,這時候那輪椅竟然卡在了電梯底部,看着時間來不及了,他只抱彎腰抱起了將軍,匆匆地跨出了電梯間,前腳剛剛跨進了防空洞裡,一聲驚天動聲的巨響,他感覺所有的東西都往他身上壓了下來,眼前一黑,整個人失去了知覺。
迷迷糊糊中,有一隻溫柔的手在撫摸着他的額頭,他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嘴裡朦朧地喊着一個名字,“米娜……”
沒有人迴應他,朦朧的視線慢慢變得清晰起來,與此同時,他的身體也恢復了知覺,各種疼痛的感覺傳來,他微微皺眉,這才發現自己躺在了醫院的病牀上面。
病房裡空蕩蕩的,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卻並沒有看到多餘的人,再向外面看去時,有一道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的盡頭,那背影看起來有幾分像米娜。
“嘿,你終於醒了!”
阿沙從門口走了進來,臉上帶着燦爛的笑容。
耿嚴掙扎着慢慢坐了起來,苦笑,“竟然沒有死!其他人怎麼樣了?”
“呃……”阿沙沉默了一會,“是主人救你出來的,他冒着生命危險下去的,除了你,他的父親也救出來了,不過老人年紀大了,身體不太好,現在還在重症病房裡監護着,會不會完全好起來不好說。”
耿嚴緩慢地點頭,“其他人怎麼樣了?”
他話裡的其他人,是指的那些平時跟他一起的兄弟,他清楚地記得,當初拉響防空警報的時候,他們全部都在外面的走廊上面,他完全沒有時間來帶走他們。
阿沙沒有擡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沉默地搖了搖頭,一句話也沒有說。耿嚴垂下了眼簾。
氣氛變得凝重而壓抑……
“不過,主人和麥小姐,還有小主人都找到了,他們沒有事,而且肖伯納那個渾蛋,也被徹底地收拾乾淨了,從今往後,他也不會再禍害人間了。”阿沙笑道。
“嗯,也好!”耿嚴則過頭,目光停留在輸液並上面,眼神有些怔然。
“還有沒有其他人想要問的?”阿沙提醒道。
“沒有了!”
“哦?真的沒有?”阿沙笑了笑,靠近耿嚴幾步,伸手從口袋裡掏出來一樣東西,是一張摺疊得整整齊齊的紙。
“聖城完全毀滅了,什麼東西都沒有留下,這個是我從垃圾桶裡撿到的,有趣的是,這竟然是我從聖城留下來的唯一一件東西。”
耿嚴轉過身看了阿沙一眼,伸手將那疊紙接過來,打開來,上面是一幅手描的速寫,畫的是一個漂亮的女人,擁有一頭海藻似的性感長髮。沒錯,這幅畫是他畫的,不過後來又信手扔了,想不到阿沙居然又給他撿了回來。
“什麼意思?”耿嚴擡頭看向她。
“沒什麼意思,既然留了下來,肯定就有它存在的意義,收起來吧!哦,既然你不想問了,關於米娜的事情,我就不說了。”
阿沙轉身往外走,耿嚴沉默了一會,突然又喊住了她,“她怎麼樣了?”
阿沙回過頭,笑笑地看着他,“你喜歡她嗎?”
耿嚴又不吭聲,沉默着,阿沙聳了聳肩膀,“好吧!你不說是不是,你不說我也不說。”
“喜歡又怎麼樣?不喜歡又怎麼樣?我們不適合的。”耿嚴低聲道。
“爲什麼不適合?你還嫌棄她是肖伯納的人?”
“不是因爲這個……她太年輕了,剛剛二十出頭,她應該還不懂得什麼叫愛……”耿嚴淡淡地說道,對感情這種事情他表現得非常淡定。
此時,一道身影站在門的另一側,聽到耿嚴這話時,頓時淚流滿面,她悄然擦了擦眼淚,轉身落寞地離開。是啊,她太年輕了,她才二十三歲,她不懂愛情嗎?她只知道爲了自己喜歡的人,可以付出一切。哦,不,是她現在已經沒有了再去愛的資格了。
“啊,耿嚴,你這個傢伙,人家姑娘都沒有嫌棄你老,你居然嫌棄人家年輕了。真受不了你了,我看啊,你這輩子八成要打光棍了。”
耿嚴苦笑,“我不能因爲自己的一己之私,而毀了人家姑娘的一生。她年輕漂亮,可以擁有很多機會。”
“我覺得你是個懦夫,耿嚴,我鄙視你!好吧,我也不再逼你了,我只是提醒你一聲,等米娜嫁給別的男人時,你不要哭鼻子就好。”
阿沙非常鬱悶地說道,怎麼感覺自己現在就像趕着母豬上樹似的,怎麼趕都不得勁,他始終都不從。
耿嚴笑而不答,他早已經不再是會流淚的年齡了。
“如果她能夠找到自己的真愛,我會祝福她幸福的。”
“切,你這話以後最好別說,真他媽的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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