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嚴走出來的時候,雷狄傲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大廳里人很多,他好不容易纔擠出來,剛剛站穩,視線中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像極了米娜的背影,只是那女人裹着頭紗,穿着灰色的修道士的袍子,扶着一位老人……
他微微一怔,隨後想擠過去看個究竟,等他擠到大廳的另一側時,那身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那是他的幻覺嗎?
轉了幾圈,總算找到了一個熟人,伸手便抓住了她,“秦小姐,這裡有裹着頭紗的女人嗎?”
秦小月正忙得暈頭轉向,“當然有,你指的是修女吧?這附近有教堂,修女也會生病啊。”
耿嚴還想多問,秦小月已經沒有空回答,一轉身就走進了診室。(靈域)
耿嚴還有些不甘心,他乾脆走出來,守在醫院的大門口,守了整整一天,倒是真的看到一名修女模樣的女人走出來,可是當他看清楚的臉時,頓時心裡的疑慮全部都打消了,那不是她。
他並沒有放棄,這個女人的背影並不是他之前看到的那個,他攔住了那名修女,“請等等!”
年老的修女平靜地看着他,“神保佑你!”
“女士,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
耿嚴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修女,打開筆記本,從裡面翻開他畫的那張素描,跟米娜在一起的時間並不長,他也沒有機會留下她的照片,這張素描,就成了她留他的最後一個紀念了。
“請問,你有見過這個女孩嗎?”
修女盯着那紙看了半天,搖頭,“雖然這畫像看不太清楚,但是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我們教堂裡沒有這麼年輕的女孩,都是像我這種上了年紀的嬤嬤。(
“哦,謝謝你了!”耿嚴失望地收起紙片,疊好重新放回筆本記裡。
“不客氣,願神保佑你!”
耿嚴苦澀地笑着,這世上真的有神嗎?如果有神的話,那麼請告訴他,他該怎麼樣才能找到她呢?
在他身後,一道身影從大樹的後面慢慢探出來,目光憂鬱地看着他,依依不捨地看着他消失在人羣之中,她這才轉身走向那名年老的修女。
“阿姨,謝謝你剛纔幫我!”
“不客氣,我們把衣服換過來吧!我雖然人老眼花了,但看人還是很準的,那小夥人長相敦厚老實,是個可以託付終生的人啊!”
“呵呵,是啊,我也這麼認爲,所以我日夜求神保佑他。(
從荷蘭到撒哈拉,從撒哈拉到普羅旺斯,從普羅旺斯到中國的A市,她一直追隨着他的腳步,今生不求攜子之手,只求在同一片藍天下,可以呼吸到一樣的空氣。愛情,可以很執著很完美,也可以很純粹很簡單,只要看到他就好。
“麥小姐,已經六點了,你還不下班嗎?”
一道溫柔的聲音將麥悠然從呆滯狀態中驚醒,她倉惶地擦去眼角的溼潤,陡然驚覺她竟然在辦公室裡呆坐一整天了。
窗外,天色漸晚,華燈初上……
“其實有些事情不要看着重,隨心就好!這世上,每個靈魂都是孤獨,不是你,無法站在你的位置設身處地地爲你着想。(
麥悠然這才擡頭看向來者,正是葉西城,燈光下,他西裝放在臂彎下,輕淺的笑容,溫柔的眼神讓她神情漸漸放鬆下來。
她慢慢恢復了從容,“葉醫生,我好像沒有通知你過來上班吧?”
葉西城聳了聳肩膀,“既然是做善事,我沒有理由不來。哪裡有痛苦的呻/吟,哪裡就有我的身影。”
“呵呵,說得很好,你這麼自信自己的醫術,不過,你形容的好像是麻藥的效果。”
“麻藥麻醉的只是**,而內心的痛苦只有我能夠拯救,**的疼痛是可以忍受的,而內心的疼痛則會引發人生的悲劇,很多自殺的人或者殺人犯,他們都是在內心的掙扎無法得到喧泄,靈魂得不到共鳴時,纔會做出錯誤的事情。”
麥悠然微笑,她不得不承認,他的話很有道理,此時的他,就像一縷明亮的月光,從雲層之間穿透下來,照亮了她的心房。
“小丸子,再倒兩杯咖啡進來……不,倒兩杯紅酒進來吧!”
麥悠然輕喚了一聲,良久沒有聽到小丸子的回映,這才猛然記得她已經讓小丸子先走了,這記性!!
“要不,我陪你去喝幾杯?”葉西城微笑道,“反正我現在正失業中,閒人一個,時間一大把!”
對於他的殷勤,她非常感激,事實上,她心裡很煩燥,的確需要找個人來傾訴,可是她現在還沒有糊塗到會隨便跟一個陌生人單獨出去喝酒的境地。以前也許會,但是現在她不會了。她很清楚,一個女人跟陌生的男人去酒吧那意味着什麼。
“嘿嘿,謝謝你!我的生活之中,是有一些煩惱,但是我可以解決得來,大部份的人,每天都被各種煩惱糾纏着,這就是人生!”
麥悠然優雅一笑,葉西城點頭,非常贊同,“你說的對!可能這是我的職業病,看到有困擾的人,總喜歡去解決。”
“嗯,謝謝你的關心,我想我該下班了!”
“好的,明天見!”
明天見?看着他走出去的身影,麥悠然微愕。
在走進客廳之前,麥悠然心裡有着各種猜測,他也許在酗酒?發脾氣,將滿屋的東西砸得稀巴爛,這是他以前經常乾的事情,客廳的酒櫃和茶几,還有陶瓷擺件,這些東西幾乎經常遭受到毀滅性的攻擊,這種攻擊就來自暴脾氣的雷狄傲。
不過事實跟她想象的不太一樣,大廳裡很寂靜,靜得可以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麥小姐,你回來了!”阿沙笑着迎了出來。
“他人呢?”麥悠然低聲問道,目光還在四處打量,猜測着他可能出現的地方,或者說他出現之後,她要怎麼跟他說?
“主人啊!他還沒有回來啊!不過耿嚴倒是回來,說是主人把他們都趕走了,然後一個人不知道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