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拉開燈,整個房間裡空蕩蕩地爆露在燈光下,廚房臥室都沒有人影,那輛放着滷鍋蒸籠小爐的手推車還在,奶奶剛纔煮好的玉米也還在,滷湯還熱乎着,人卻不見了!胡一純愣在原地幾分鐘,又重新檢查了一遍,這才發現奶奶房間裡的東西都收拾走了,衣櫃空空的,家裡那唯一的一隻老式皮箱也不見了,難道離家出走了?
在眩暈了幾秒鐘之後,胡一純匆匆地衝出家門,看到了正在家門口閒坐的劉奶奶。
“劉奶奶,你有看到我奶奶嗎?”
“喲,純丫頭,你奶奶不是被你大伯接走了嗎?你怎麼還在這裡啊?你大伯真是個孝子啊!還在這裡放了一大掛的鞭炮,跪着接你奶奶回去頤養天年……”劉奶奶臉上帶着羨慕的神色。
胡一純卻是悲憤莫名,大伯親自出馬,哪裡是講什麼孝心,他惦記的恐怕是這一百多萬的拆遷補償吧!在奶奶危難的時候,他要跟奶奶斷絕母子關係。現在奶奶好不容易等到了一點拆遷款,他就涎着臉跑過來將奶奶接走,爲什麼這些人的嘴臉這麼醜陋?
手機突然又響了起來,胡一純還以爲是大伯打過來,直接劈頭蓋臉的罵了過去,“姓胡的,你到底有沒有人性?當年奶奶病成那樣,你卻跟她斷絕母子關係。一到拆遷房子了你就跳過來獻殷勤了,做人都要臉,你爲什麼就一點臉皮都不要了。我警告你,你最好馬上把奶奶放回來,否則我不會讓你善罷甘休的。”
她扯着嗓子吼了半天,發現對方竟然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她有些不安地問了過去,“喂……”
“有點抱歉,我好像不姓胡!”
手機裡幽幽的傳來雷希愷的聲音,胡一純僵住了,頓時尷尬得不知手腳往哪裡放。剛纔那副婦的形象一定是深入人心了吧!
“哦,對不起,我還以爲是別人……”
“沒關係,你好像遇到麻煩了是不是?”
“沒有啊!只是我的一點家事……”胡一純沉默了一會,“好吧!我承認是有點麻煩了。你能夠幫我嗎?”
事情都發生到這個節骨眼上了,她也不想再繼續裝了。
“怎麼幫?要是打架的話,我好像不太善長……”
“不用打架!你不是跟胡娟很熟嗎?我想去胡娟家一趟,你能夠幫我嗎?”
“這個……我好像也不知道她家在哪裡,不過,我可以試試!你現在哪裡?我去接你!”
“嗯……謝謝你!”胡一純笑道,她對雷希愷的態度終於鬆動下來。可是,那次騙他錢的事情,在她心裡始終是個結,到現在爲止,她還不知道要怎麼去面對!這也是她做過的最後悔的一件事情。
博愛醫院的實驗室裡,穿着白大褂的麥悠然在高倍顯微鏡下觀察着雷狄傲血液樣本,那黑色的毒病像螞蝗一樣吸附在紅細胞上面,密密麻麻的一片讓頭皮發麻,這情形比半年之前在瑪蒂王室嚴重多了。
雷狄傲坦言之前有吸毒過,難道是因爲毒品可以剋制這些病毒嗎?不管怎麼樣,她不會讓他重新再陷入了那種可怕的旋渦之中去了。
“麥小姐,你的B超單來了!這是胎兒的血液化驗單子……”
秦小月將一堆的單據送進來,臉色不太好看。
“怎麼啦,愁眉苦臉的?”
麥悠然脫掉手上的橡皮手套,拿起B超單,上面影像圖可以看出胎兒大概的發育狀況,大概地掃了一眼,便發現有些異常了。
“你自己看吧!胎兒的發育有些遲緩,比同期的孩子小很多……”
麥悠然盯着那團小小的身影微笑,“這才五六週,沒有關係的。當初SUNNY也是這樣子,現在還不是健健康康的。”
秦小月聳肩膀,“可是你那時候並沒有胎盤前置啊!天哪,如果我是你,絕對不會再生了,這完全是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麥悠然眼底是溫柔的母愛光輝,“這是老天爺安排的,我有什麼辦法拒絕?”
“切,你自己是醫生,你知道解決掉這個孩子有很多種途徑的,無痛什麼地……你自己不願意打掉罷了,爲了那個男人,值得麼?”
“小月,我們在討論的是我們的孩子,作爲一個醫生,怎麼可以隨便地了結掉一個生命?作爲一個母親,也不能輕易地拋棄自己的骨肉。”
“好吧,你偉大,你神聖,我服了你!以後遭罪的時候可別怨我沒提醒你。”秦小月有些堵氣似地走出去。
麥悠然倒是一點也不生氣,繼續拿着那張B超單子看着,嘴角的笑容漸漸消散,這胚胎的確發育得有些不太正常。這個孩子對她意義非凡,正是因爲沒有機會親手撫養SUNNY,她感覺人生缺失了很多美好的東西,所以她將希望全部放在這個孩子身上,希望能夠彌補SUNNY留下的遺撼。她想跟雷狄傲一起,親手養育一個孩子,從TA出生的那一天開始,喂TA喝奶,給TA換尿布,哄TA睡覺,看着TA一天天長大。天哪,她做夢都期望着這些美好的畫面。
可是現在,這些美好的願望似乎變得有些不切實際了,她與雷狄傲相剋的血型,能生出SUNNY本身就是一個奇蹟了,他們之間註定很難再有一個孩子,可是她仍舊不甘心,她是一個醫生,她一定有辦法再重新創造一個醫學奇蹟的。
“砰……”一聲沉重的關門聲響起,麥悠然這才從呆滯之中回過神來。
林韻背靠在門框上,目光盯着麥悠然,雙手放在兜裡,神色非常頹廢,特別眼神看起來很奇怪……
“林伯母?你找我有事嗎?”
林韻沒有回答她,慢慢地,一步一步向着麥悠然靠近,臉上的表情非常怪異。
“林伯母……”
隨着林韻的接近,麥悠然看到了她的瞳孔緊縮着,眼神非常散亂,雖然是盯着她看,但是又好像茫然地看着前方。
“是你,是你殺了文彬是不是?”
林韻突然向前跨了一步,揮手向着麥悠然刺了過來,那是一把尖利的手術刀,雖然不過是手指長一點,但是鋒利無比。
麥悠然下意識的揮起手臂去擋,火辣辣的疼痛隨之襲來,白色的衣袖被劃破,鮮血直往外涌,麥悠然捂住手臂,快速地後退。
“林伯母,你放下刀,聽我解釋,我沒有殺文彬,你誤會了,把刀放下來,很危險……”
麥悠然圍在長方形實驗桌臺繞着圈子,一邊痛苦地呼喚着。
“不,是你,就是你,是你害了文彬,我今天一定要殺了你……”
林韻瘋了似的說着胡話,目光裡閃爍着顛狂的光芒,她揮着手裡染血的手術刀,瘋狂地追趕着她。
雖然她年齡較大,但是今天就像打了雞血似的,格外精神快速,手裡的手拼命地揮着。
“啊……”麥悠然看勸說無效,開始大聲呼救起來,她希望有人能夠聽到她的聲音。
實驗室太小,可以跑動的空間有限,只要她一慢下來,林韻的刀子就追了上來。跑得太快的話,林韻一扭頭就會跟她對撞上。
手臂處的傷口涌出來的鮮血已經將白色的大褂子染紅,麥悠然不停地奔跑着,躲避着林韻的攻擊,她實在是不明白,這林韻怎麼突然間瘋了似的追殺她。這不正常,作爲一名醫生,林韻如果真的想要殺她,可以在辦公室的飲水機裡下毒,這樣就她就必死無疑了……儘管疑慮重重,可是此刻也沒有時間去考慮這些了。
視線中有一隻橙色的玻璃瓶子,麥悠然心中一動,這裡面裝的一種潤滑劑,她忍痛將潤滑劑給掀到了身後。
嘩啦一聲,玻璃瓶在地上打碎,淡黃色的油膏體流了一地,林韻竟然毫無察覺地踩了上去,瞬間滑倒在地。
她是撲倒在地上的,手裡的刀子也被遠遠地拋了出去,躺在地上半天沒有反映。
麥悠然喘息着,將地上的刀子撿起,扔到了實驗櫃的頂端,這才走近林韻的身邊,林韻這一跤摔得不輕,躺在地上一點反映都沒有。
麥悠然伸手想去將她翻過身來,一邊低聲說道:
“林伯母,你聽我說,事情不是這樣的……”
林韻突然間從地上爬起來,手裡的刀子向着麥悠然的胸口刺過去,這一切發生得太快,麥悠然完全沒有料到林韻手裡還有一把手術刀,本能地往後一仰,那刀子捅進了她的腹部。
瞬間疼痛的感覺襲控制了她的全部神經,她用手死死捂住刀子刺進去的傷口,睜大了眼睛盯着林韻,這才近的距離,可以看到林韻嘴角浮現一絲詭異的笑容,她支撐着想爬起來,但是一點力氣都沒有,她要死了,天哪,她不能死,她捨不得SUNNY,捨不得那個寵她上天的男人,她伸出染血的手,想抓住什麼,最終什麼也沒有抓住,整個人軟軟地倒了下去。
在視線陷入漆黑的那一瞬間,一道白色的身影破門而入。
“救我……”她軟軟地倒在了他的懷裡。
“我會救你的,你要撐住,一定要撐住……”
是男人的聲音,透着一種溫柔凝重,像極了死去的歐陽的文彬,那聲音漸漸飄渺,像來自遙遠的天堂。很快她便陷入了黑暗中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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