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這話卻讓楊寶兒從憤怒再到震驚,又到極致的痛恨。
望向胡枚兒,楊寶兒幾乎磨着牙道:“這個何青青,她剛剛是故意把自己‘逼’入絕路的嗎?這是苦‘肉’計?”
她想從聰明過人的胡枚兒口中聽到否定的答案。
然而,胡枚兒卻輕輕的點點頭,漂亮的丹鳳眼望着何青青的遠方,嘆息道:“這個替身,你原本就不該選一個有如此大機緣的人,我當時候就不同意的,唉……”
她的這種深沉的嘆息,和失落之意,讓楊寶兒無法質問她爲何不給於提醒這種話,因爲,自從到了仙界,她的確已經很少在聽枚兒的話了,難道,她所‘精’心設計的,都是錯的嗎?
靜默,所有人都沒有說話。
即便是苦‘肉’計,何青青的確也已經被‘逼’入了絕境,她若是一定要在所有人心中都斬下一刀,他們也只能承受。
這一刀實實在在的把他們對楊寶兒的那份憐惜,還有上輩子的牽扯給割裂了一個傷口。
如果寶兒這輩子只不過是執着於所謂的報恩,那麼他們每個人也的確自她那兒得到了恩惠,是不是就代表,以後的牽扯也只能到此爲止,各走各路的道路了呢。
“上一輩子我也並不是爲你而死,你不用在意,也不欠我什麼,以後相見最好不要相認。”
冷一辰丟下這麼一句話給楊寶兒,他也飛身離開,不過卻是朝着森林深處遠遁。
“兩世爲人,我所鍾愛的都是劍道。”
柳芳洲冷然一聲,人已到了山巔,再一閃,便即消失無蹤,同樣的,沒有看楊寶兒一眼。
“我也走了。”
楚天碧幾乎迫不及待的丟下此話,便追着何青青的方向,飛縱而去。
剩下的便是白迎風和安星辰,當然還有正在吞回氣丹,回氣的李大東。
楊寶兒冷冷的瞪着白迎風和安星辰,“你們也想走嗎?也想從此與我陌路不相認嗎?”
相比起冷一辰等人,他二人前輩子與楊寶兒牽扯最深,所以,他們到此時仍然站在這裡。
面對楊寶兒咄咄‘逼’人的目光,兩人都是微微苦笑。
的確,如溫別意所說,寶兒本來最應該做的,便是一個單純享受着呵護的小‘女’子,這些天下大勢,魔道之爭,她原本就無需‘插’手的。
只是,這種話,對於如今修爲低微,還沒強大起來的他們來說,真的說不出口。
而且,他們也不會如溫別意那樣,這種尖利的話都說的出來。
所以,他們所能做的只有苦笑。
楊寶兒卻對他們這樣的態度極不滿意,冷笑道:“你們也走吧,不要這麼勉爲其難的跟着我,而且,你們修爲如此低微,對我來說,沒什麼幫助。”
“寶兒!”胡枚兒不贊同的重重喊了一聲,制止她繼續如此傷人。
可是,白迎風與溫別意卻已經被傷害,所以,兩人微微一笑,有禮的微微一禮,便長身離開了。
楊寶兒咬牙切齒的望着他們離去的方向,恨聲道:“很好,竟真的走了,最好以後不要再來見我,永遠。”
李大東此時緩過氣來,低沉的諷笑道:“你的公主病已經病入膏肓了吧!”
回答他的,是楊寶兒掌摑而來的呼呼靈壓涌動。
不過這一次,胡枚兒擋在李大東面前,輕巧的幫他化解了這一擊。
李大東不領情的推開她,冷冷“我用不着你來救,你還是滾到那賤‘女’人腳下去跪‘舔’吧。”
“閉嘴。”
胡枚兒低沉的冷喝一聲,隨手一揮,將李大東猛地彈去十來丈,差點一個倒栽蔥摔入深澗之中。
“靠,死‘女’人怎麼這麼不溫柔。”
李大東踉蹌着穩定身體,不過畢竟對胡枚兒的好意還是比較領情,不情不願的抱怨一聲,瞪視她嬌小的身子數眼,然後怏怏然甩袖子跑了。
“枚兒你還是在乎他的吧。”楊寶兒神‘色’莫名的望着胡枚兒。
胡枚兒低垂着眉眼,淡淡道:“我的確深愛着他,即便他對我再壞,也無法改變,你知道的,仙狐一族一旦動情,便永世難改。”
“永世難改嗎?呵呵。”楊寶兒低沉的冷笑一聲,“蕭傲龍縱身躍下魔窟的時候,也是這麼對我說的,他現在做了什麼,追着那個什麼陸青雲跑了,這就是愛情啊,‘女’人啊,在愛情之中就永遠是弱者。”
她如此自怨自艾的話,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胡枚兒的目光一直追隨這遠去的李大東,而杜青鴉,她也本就是苦情之人。
峽谷裡很快寂靜下來,能清晰聽到森林深處鳥兒脆鳴聲。
良久,楊寶兒冷冷道,“這樣也好,該還的,我已經還了,誰也不欠,這一次,我便能心安理得的飛昇成仙。”
不過,誰都能聽到她言語之中濃濃的心碎之意。
不在意嗎?
她剛剛讓何青青多痛,現在就有多痛,甚至更痛。
畢竟何青青基本只把這些男人當朋友,可是她卻與他們每一個都有過一段刻曖昧之情。
其中蕭無量,更是有着刻骨銘心的愛戀。
可是,他此時竟然頭也不回的追着何青青離去了。
作爲一個替身,何青青的確成功了。
不過,下一次,在遇到的,便是她的死期,生命之樹,一定要得到。
因爲那代表神格,她想要的可不只是成仙那麼簡單,而是突破仙道,登頂神位。
否則,她根本沒必要重生到這個界面,報恩這種事,原本就不需要她親自動手。
所以說,溫別意還是看低了楊寶兒,她這一次下凡,帶着的目的原本就不是感情這種無聊的事。
“我們走。”
楊寶兒一揮手,化作一道長虹,眨眼便消失在峽谷。
杜青鴉與胡枚兒卻遲緩了一瞬,‘交’換了一個無奈的眼神。
“寶兒她這一次,是改變了太多呢。”胡枚兒嘆息一聲,低垂的眉眼看不出情緒。
杜青鴉偏頭睨視她一眼,淡淡道:“不管如何,當年正是主人救了我們一命,總之,無論主人變成什麼樣,即便成魔,我的心,永遠都只忠於她一人。”
胡枚兒搖頭一笑,道:“你不要懷疑我對寶兒的心,在我眼裡,親生姐妹也不如她親近。”
“哼,這樣最好。”杜青鴉恨恨的瞪她一眼,“若是那個李大東硬要與主人爲敵,你該怎麼辦?”她丟下這話,長身追去。胡枚兒苦笑一嘆,她所能做的,便是阻止事態發展到這種地步而已,再若是做不到,她也不知道會怎麼辦,怎樣去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