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寶兒竟然還有這種來歷,這卻是讓陸青雲不知道的,不由得有點埋怨微無虞,“你既然知道,爲何之前不提醒一聲。”
微無虞一攤手,“我也是待她到了天界才知道,那會子我在閉關,便沒出來提醒,想來,有你在應該不會有事。”
“閉關?”陸青雲直接丟了他一枚白眼,“我記得你幾千年前就已經修爲大圓滿了,還用的着閉關?”
“偶有所感嘛。”微無虞笑。
陸青雲直接不想多看他一眼,卿月樓有些驚異的看了數眼微無虞,他是真沒想到,這兩個人的相處模式竟然是這樣的,微無虞給他的印象更像一個雲淡風輕的飄渺仙人,有着高貴的儀態,‘洞’悉一切的睿智目光,誰知道,這人到了陸青雲,竟然變成這樣一種……他竟然找不到形容詞了。
“那現在怎麼辦?”陸青雲皺眉思索一陣,然後瞥眼望着微無虞,哼聲道:“你不是自詡只要有綠葉的地方就不能擋住你前進的腳步嗎?怎麼?區區一個楊寶兒也找不到?”
還真是找不到……
微無虞‘摸’‘摸’鼻子,然後斜睨着陸青雲道,“你不是自詡只要有生命的地方,就攔不住你探尋的氣息嗎?怎麼着?也還不是找不到!”
“呃……”
這次輪到陸青雲語塞,她剛剛感知了整個界面,竟根本察覺不到楊寶兒的存在,這還真是藏得隱秘啊。
憑楊寶兒的本事,絕壁辦不到。
那麼,這又是玄天界的那幫子吃飽了撐着了的神在下絆子了。
想到楊寶兒對蕭無量等人的影響力,還有那個融天陣,陸青雲也有點心神不寧起來。
微無虞反而安慰道:“你也不必心急,玄天界對此界面,只能通過媒介影響心靈這一途,實質上的改變卻是千難萬難,畢竟他們早已分屬在這片界面之外了,天地大道絕不會允許這種越界之事存在。”
陸青雲瞥她一眼,嘆道:“你知道的,人心,纔是最可怕的東西。”
人‘性’的複雜,有時候甚至自己都無法看透自己的真心,何況是他人之心,更是無從揣測了。
而融天大陣,一旦出現一個紕漏,一切都前功盡棄了。
就在此時,極樂島外感知到熟悉的靈力‘波’動。
“能解決問題的人來了。”陸青雲三兩步飄飛出去,見蕭無量背手站在海邊,背影頗爲蕭瑟。
“莫非連你也無法感知到楊寶兒的存在?”陸青雲忍不住感到驚訝,畢竟楊寶兒對蕭無量的感情,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
誰知道,蕭無量返身,墨‘玉’般的眼眸頗帶着幾分疏離,閃了幾閃才道:“在寶兒的‘洞’府之中,我感知到了幾縷只有死神纔有的氣機……”
這是在懷疑她對楊寶兒下手了。
陸青雲頗有點不是滋味的搖搖頭,微微冷笑着退開半步,“我若要對她下手,她已經死了一萬遍。”
蕭無量似有些後悔說出此話來,眼簾輕垂,有些不自在的偏開頭,淡淡道:“我感知不到她絲毫訊息,這天界之中,唯有三塗河你那宅子裡,是其他任何人不得打探的所在。”
陸青雲不禁氣樂了,“所以,你這是要搜我的宅子?”
“不敢。”蕭無量雖如此說,但眼神不屈不撓,顯見得根本不是口裡說的那麼回事。
此時,微無虞和卿月樓兩人見情況不對,已是飛身到了近前,聽到蕭無量此語,不禁都拿打量怪物的眼神一樣看着蕭無量。
要說這天界,當年的蕭無量差不多是最後一撥到達的修士,自他之後,再無一人能夠登頂成功了。
而蕭無量一上來,便在三塗河不遠的地方築了宅子,天界之中那麼多年過去,唯有他一人這麼做了,且陸青雲當年還沒趕走他,兩人偶爾還約好一起下下棋,不久便成爲了莫逆之‘交’。
故此,在陸青雲提出下界的那個計劃時,蕭無量便毫無推脫的加入了其中。
蕭無量這個人,自有一種從容的威嚴之態,與天帝這種人界皇者一樣,有着同樣的氣度,且,向來極深沉睿智,今天這句句話都透着不智。
是被感情衝昏了頭腦呢?還是在他身上出現了什麼不妥的事?
陸青雲雖然有氣,但也與他們二人的想法差不多,幾乎齊刷刷用靈力把蕭無量從頭到腳刷了一遍,卻找不到半點異常來,這倒讓他們眉頭皺得更深了。
對於他們這種打探,蕭無量的面‘色’頗爲黑沉,頃刻間給自己加了一道靈力屏障,頓時有一種敵我雙方面對的爭鋒之勢。
陸青雲猶疑地問,“你現在是蕭傲龍?”
蕭無量幽深地盯了她幾眼,半響才微微點頭。
陸青雲瞭然地與卿月樓對視一眼,兩人都不自禁搖了搖頭。
微無虞對下界之事有大體瞭解,故此,知道蕭無量有過蕭傲龍這麼一世,不禁也爲之一嘆,偏頭對陸青雲道:“當年不該讓他下界。”
陸青雲扶額,她又怎會知道玄天界的諸神專‘門’盯着蕭無量下手呢,竟把他與楊寶兒結成那等孽緣。
現在,竟演變成了一個最大的麻煩。
“所以,你還是要搜我的宅子。”陸青雲一攤手,“你大可以過去,我會讓英落接待你。”
蕭無量深深看了她幾眼,竟真的朝着三塗河的方向飛縱而去。
陸青雲三人望着他離開的背影,不由得又都搖了搖頭。
“想不到那樣一個如‘玉’君子竟也在轉世輪迴中沾染了這種因果,實在是可惜啊。”
溫別意就在此時,大喇喇出現在三人面前。
他的修爲不知何時竟悄無聲息地提升到了大圓滿境界,恢復了往年魔皇的風采。
他雖表現出對蕭無量有幾分嘆惋之意,但是那微勾的嘴角,卻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
陸青雲瞪了他一眼,不‘陰’不陽地問道:“當年何雪雯那朵魔蓮,是你的算計罷,你爲何讓我跟蕭無量……”
搖了搖‘脣’,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
溫別意卻低沉地笑了起來,“誰叫當年在天界,你與蕭君最是心有靈犀,知‘交’莫逆,除了他,我竟不知道還有誰能從月樓公子手中把你搶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