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想殺了那個給予你這重心靈束縛的存在嗎?”
婁小雅這句話一出,殺傷力果然強大。
陷入悲傷的卿非‘玉’震驚,藍兮墨更是眉頭微挑。
“即便你已經是這片大陸最強者,也無法解開這重詛咒。在我揭開你的面具之前,只能無休無止的被一重醜陋的面具所覆蓋,這就像被栓了鏈子的狗,是別人調笑下的玩物罷了。”
婁小雅的話毫不客氣,且犀利無比。
那比喻用的也簡直讓藍兮墨面‘色’發青,可這畢竟是事實。
在此之前,他多少次憎恨那個將要揭開他面具的人。
可實際情況是,在對上婁小雅時,他甚至恨都恨不起來,更何況痛下殺手。
婁小雅淡淡一笑,“我能想象到,你有多憎恨我,可是,你卻偏偏在我輕輕一個‘吻’的‘迷’‘惑’之下,便丟盔棄甲,成爲了名爲愛的奴隸,這是多麼可笑,對於你來說是,對我來說難道不是?我婁小雅,難道用的着這樣的束縛才能讓一個男人愛上我。”
她說的極爲自信,可卻偏偏很適合她。
她的確是一個天生傲氣的人。
“所以,這個對你我下此詛咒的人,可未必存着什麼好心,玩‘弄’凡人的感情,以此調劑他們的神仙生活或許纔是這背後真正的原因。所以,這神之領域,我自然一定是要去。那個敢於玩‘弄’我婁小雅的,不管是神還是什麼東西,我必將親手誅殺。”
其實說起來,這一切對你還是很有利的吧……
雖然藍兮墨也很想殺了那個神,但是,他有點不明白婁小雅的憤怒爲何還要大過他。
卿非‘玉’卻在此時開口解釋道:“你以爲這種面具一樣的醜陋東西,只束縛你了嗎?小雅,也是同樣遭受愚‘弄’的那一個,而且,她比你更慘一點……”
他的話沒說完,就被婁小雅一個憤恨的瞪視給終止了。
這倒讓藍兮墨想了良多,束縛他自己的是面具,那麼束縛婁小雅的又是什麼?讓她如此憤恨?
說真的,藍兮墨很好奇啊。
可是,婁小雅擺明就不打算告訴他,無視了他的目光,冷冷道:“所以,你決定了嗎?跟我去闖那神之領域,哦,不,應該是在那些愚蠢人類在血祭了神之領域之後,纔是我們上場的時刻。”
她說着,來到大殿中心的水晶球上,輕輕一拂。
藍兮墨就驚訝的發現,另一個與婁小雅一模一樣的人,竟然在金泰樓外,正與與卿非‘玉’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打得天昏地暗。
“這就是你要海魂珠的真正目的?”
藍兮墨淡淡開口,語氣有點涼,畢竟海魂珠這種寶物,動用一次,法力就是失去一些,這可是他的寶物啊,現如今,竟然單純作爲一個僞裝丟出去裝神‘弄’鬼,簡直是‘浪’費有木有。
“婁小雅一定要重傷至死,在彌留之際給出的神之領域的指引,纔會讓所有人相信啊,苦‘肉’計,什麼時候都很管用。”
婁小雅冷冷一笑,對於玩‘弄’各國覬覦者的感情,極爲駕輕就熟。
不過也是,在玄天劍派裝了整整七年的無知少‘女’,還要與晏絕塵那種男人虛與委蛇,表現出一副愛恨‘交’加的模樣,這很需要演技呢。
曾經一度,藍兮墨自己竟也被騙過去了。
婁小雅在漁村外奏笛十餘天,那哀痛‘欲’絕的曲調,的確令聞着落淚,見着傷心啊。
還有她那種故作堅強的冷臉,帶着名爲脆弱的‘陰’影,簡直令人見之心碎有沒有。
要不是這樣高超的演技派,他藍兮墨又怎麼會從深海之中跳出來,觀看這段虐戀情深呢。
虧大了!
藍兮墨覺得,其實一個面具帶着就帶着吧,那淺藍‘色’的面具他至今還留着呢,那可並不醜,相反,很優美古樸,這麼多年過去,早已成爲了他身體一部分的即視感。
卿非‘玉’狠狠擊出一掌,那充滿自然之力的掌風,直接將婁小雅扇出幾丈開外。
“唔!”
鮮血順着婁小雅的嘴角汩汩流下,她的身體也如破布一般,自空中朝着仙池跌落。
“我既然能在七年前‘弄’死你的母親,七年後,殺了你也不是什麼難事,婁小雅,你的報仇,完全就是個笑話,如此懦弱的你,不適合修煉長‘春’功的你,又怎麼能繼承帝位,成爲掌控我命運的‘女’人?所以,你必須死。”
卿非‘玉’緩緩祭出一柄劍,這是他最後一擊,因爲婁小雅根本無法反抗,所以,他顯得極爲輕鬆。
但是,在他發出攻擊前。
人羣之中赫然爆發出一聲淒厲的喊聲,接着一道俊逸的身影飄然而出,一個起落便順利接住了婁小雅早已破敗不堪的身子。
這男子卻正是大陸四大美男之一,青年一輩中的頂級強者晏絕塵。
據聞他近日就要迎娶天下第一美人月伊柔,卻沒想到竟然在這裡出現,所有人都一陣譁然。
“小雅,你怎麼可以這麼傻,你明知道依你一個人的力量根本就無法報仇,爲何還要來送死。”
晏絕塵輕柔的抹去婁小雅嘴角的血跡,可是他擦的越多,流得也越多。
婁小雅的五臟六腑都已經在對戰之中盡數震碎,這時候還活着,簡直就是一個奇蹟。
“既然……你不愛,愛我了,那……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婁小雅慘然一笑,眼底一片依戀,一瞬不瞬的盯着晏絕塵,這讓她愛慕至骨的男人的臉,恨不得把這身影印刻中靈魂之中一樣,狠狠的用力。
“小,小雅……”
即便是演戲,晏絕塵也真的已經入戲,對於一個少‘女’這樣貞忠的愛戀,哪一個男人又抵擋得住,所以,他這時候也有些懊悔了,明明,他的確可以對婁小雅更真心一些的。
“我,知道,你,你想要的……是長‘春’功,第四卷。我原諒……你的利用,既然我都要死了,那麼我告訴你……”
婁小雅的聲音越來越低,幾乎快要變成‘脣’語。
晏絕塵這時候也顧不得什麼傷心難過懊悔,忙附耳聽婁小雅說出這最後的秘密。
“長‘春’功第四卷,就在……就在,神之領域之中,我們,婁家,也是……沒有的,卿非‘玉’……也知道……”
她臨死前,嘴角還凝着一抹得意的笑。
只因,她爲卿非‘玉’留下隱患。
這是晏絕塵所理解的,他心中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想要譏笑婁小雅的愚蠢,有了長‘春’功第四卷,自然是在成神的道路上攀登,誰還會爲了她那麼點子仇恨去復仇?
不過,想到婁小雅對他堅貞的愛意,晏絕塵還是很有良心的收起心中的諷意。
“你放心,我會爲你報仇的,小雅,相信我。”
他悲傷‘欲’絕的說出此話來,驀然捏動隱身法寶,竟然自水中就這麼消失了,根本就連與卿非‘玉’打一打,敷衍一下的意思都沒有。
足見他是怎樣一個功利的人!
看到這一切,藍兮墨忽然失笑道:“難爲你這麼多年對着此人裝深情,不過,你的這演技,也的確讓人服了,真是情真意切的蠢少‘女’。”
婁小雅面‘色’一黑,對於這樣的讚揚,她可不想領受。
“晏絕塵這種自以爲是的人,說不定等不到我出手,便會被別人玩死,月伊柔,可不如表面看起來那麼嬌柔。”
她的神‘色’之中帶着一點惋惜,爲不能手刃晏絕塵而惋惜。
畢竟這麼多年,扮演神情蠢少‘女’,她的確早已經忍無可忍。
“行了,我要去沐浴,你們該幹什麼幹什麼,短則三個月,長則半年,想必外面的人已經爲我們祭祀了一番神之領域,到那時候,我們再會。”
她竟然獨自甩袖離開了,而且看樣子,不到關鍵當口,是不會出來的。
這多少讓藍兮墨皺了一下眉頭,總有一種被利用完就丟棄的怪異感。
卿非‘玉’對此輕笑一聲,“小雅很小就已經是這幅嚴肅又神秘的樣子,而且,是典型的修煉狂人,我雖然與她一起在皇宮住了六年,其實見面的次數也並不多。”
他這樣充滿感情的談論婁小雅,幾乎是一種紅果果的刺‘激’,刺‘激’藍兮墨這個根本就與婁小雅接觸不到半個月的可憐人。
藍兮墨覺得跟一個習慣‘女’尊思維的男人爭寵,是一件很掉價的事,所以,他一甩袖,就打算回龍宮。
誰知道,卿非‘玉’卻忽然密語過來。
“其實,你應該偷偷跟去看看小雅,她的那重束縛,的確是……”
卿非‘玉’嘆息一聲,目光復雜的盯着藍兮墨。
“不要因爲我而遠離小雅,如果一切發展到,我的存在是你們感情的障礙時,我會選擇退出。”
丟下這種痛心之語,卿非‘玉’竟然也走了。
留下藍兮墨這個客人在大殿之中深思,“退出嗎?還真是情深入骨的男人呢?不過,婁小雅的束縛,卻又到底是什麼呢?竟然需要偷偷跟着過去查看,而……”
婁小雅此時是在沐浴!
藍兮墨忽然想到了什麼?神‘色’變得怪異起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婁小雅的確比我更有資格憎恨那個愚‘弄’我們的存在呢。”
他竟然真的循跡婁小雅的去向,悄悄尾隨而去。這座地下王宮是如此龐大,簡直就像一個‘迷’宮,而且還充滿了陷阱,藍兮墨若不是修爲逆天,恐怕不是‘迷’路就是被陷阱害死。他忽然覺得卿非‘玉’的用心有點險惡,或者,乾脆就是在玩‘弄’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