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嗽把菁華叫醒,她睜開眼睛,躺在溫暖的牀上,想起來她應該在照顧昏迷的嚴天雄以後頓時坐起來,覺得頭暈暈地還伴隨着陣痛,菁華趕緊扶着牆順着浴室的水聲尋過去,在門口停下來:“嚴天雄?”
“你醒了。”嚴天雄裹着浴袍走出來。
“你活過來了?”菁華捂着額頭檢查嚴天雄,他已經拆了手上的紗布,還幫自己重新包紮了胳膊。
嚴天雄還沒說話,菁華卻像被踩住尾巴一樣從牀上竄起來,三步並兩步跑到嚴天雄面前,拍拍他的臉,還揉着他的頭髮,甚至惡劣地在他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看着嚴天雄齜牙咧嘴地樣子,菁華鬆了口氣:“真的是活的啊。”
“你腦子又出問題了?”
菁華無奈地咧咧嘴,她差點把嚴天雄害死的事情還是不要告訴他了,嚴天雄湊到菁華面前:“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了?”
嚴天雄見菁華不說,調皮地眨了一下眼睛,朝菁華面前進了一步,菁華趕緊後退,嚴天雄步步緊逼,直到把菁華逼到牆根,笑眯眯地擡起一隻手,眼看就要觸碰到菁華的臉頰,菁華突然打了個噴嚏,嚴天雄趕緊把手指縮回去,他以爲,突然張嘴的菁華要咬他的手指。
菁華揉揉鼻子,拽了一張紙巾擦拭:“還不都是因爲你,昨天晚上凍死我了。”
嚴天雄不忍心,他在早晨醒來以後看見縮成一團的菁華,趕緊把房間的溫度調高,不然臥室快成了嚴天雄的專用停屍房,就差菁華把他浸泡在福爾馬林裡了,對菁華來說,嚴天雄醒來時候看見的二十二攝氏度,足夠把菁華凍僵了。
嚴天雄真誠地笑了:“謝謝你救我。”
“謝謝你敢把命交給我。”菁華大概習慣跟嚴天雄說實情,她還是告訴了嚴天雄,“其實,我差點把你弄死,我的腦子那時候出了點問題。”
“休息一會兒吧,我去弄點吃的。”嚴天雄面帶笑容,他想撫菁華的頭髮,但是,他還不能,便轉身要走。
“你等一下再出去。”菁華又打了個噴嚏,抽出一張紙巾,“等一會兒。”
嚴天雄見菁華攔着他,就停在門口,菁華走到門口把門掩住,跟保鏢說:“把這裡所有的人都叫來,再給我準備一份所有人的名單,他們的資料以及足夠多的A4紙。”
她看見全部的保鏢在房子門口集合,菁華咬咬牙,穿着單薄的衣服走到門口,嚴天雄的兄弟們悼念他的方式,一身的黑色,所有的人,他們當中就連染了其他顏色頭髮的都在一夜間變成黑色,菁華身上的線衣突然間格格不入。
“好,大家都到這兒了,那你們都帶着耳朵給我聽好了,接下來的事情,你們只能做,不能說,誰要是說出去,你們清楚下場,這裡的所有人,記住其他人的相貌,我說的是相貌,不是相貌特徵,包括他全身各處什麼地方有胎記,身高,飲食,生活癖好,要比記你們的生日血型甚至你們最關心的事還要上心。”菁華讓保鏢把準備好的東西給大家都發下去。
樓上的嚴天雄從窗
簾縫裡看熱鬧,菁華一個人在樓下搭臺唱戲,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輪上他出場,難道,菁華真要等到凍死才肯叫他下去麼。
“你們都把自己的各種特徵寫到紙上,然後交給我。”菁華凍得打哆嗦,她進門拉上風衣披上,十分鐘以後,大家都莫名其妙的等着菁華揭開謎底。
菁華把收上來的資料抱在懷裡,一個保鏢幫她拿上,菁華的聲音在寒冷的天氣里加上感冒變得嘶啞:“你們都聽好了,指不定下一個沒命的是誰,別讓別人假扮你們混進來,聽明白了麼。”
“明白。”
菁華聽見所有人異口同聲,她就確定了,這裡面沒有一個人明白,菁華笑了:“你們都不明白吧。”
被嚴天雄訓練出來的保鏢,聰明的以爲他們換了這位邵小姐當主人,幾個忠誠地開始竊竊私語,菁華回頭:“嚴總,出來吧,我快凍死了。”
菁華把門開圓,一身黑色的嚴天雄走出來,所有的人都驚訝地看着嚴天雄,嚴天雄冷着一張臉:“我活了。”說完,他笑了笑,罕見的笑容,讓幾個激動的保鏢快要哭出來了,他們的主人還活着,甚至有幾個大男人爆發出歡呼聲。
菁華哆哆嗦嗦地捂着嘴對嚴天雄說:“我先回去了,扛不住了。”
嚴天雄把上下打理好以後,給菁華端着早點進去,房間裡環繞着艾草的煙霧,嚴天雄的聲音,像空氣進化器:“吃點東西吧,辛苦你了。”
“不想吃。”一下就沒精神的菁華躺在牀上,勉強坐起來,“我佔了你的房間,你再找一間吧。”
沒辦法,嚴天雄是瞭解菁華的,幹活就要工錢的菁華,霸佔了他的房間,嚴天雄點頭,往菁華背後塞了一個枕頭:“沒關係,這是你的房間了。”
“謝謝。”
“你跟我說謝謝真不習慣,我們是過過命的朋友了,記得嗎?”嚴天雄幫菁華微微吹着粥。
菁華笑了,她被七叔下毒的那次跟嚴天雄開玩笑,問嚴天雄要不要跟她一起死,他們沒被七叔毒死,陌叔又跟他們的命較上勁了,菁華淡淡地說:“你的命很搶手。”
“別咒我。”嚴天雄露出邪惡的笑容,“我記得我好想跟你說過,你要胡說八道我就吻你,我們都過過命了,你怎麼還害羞了?”
菁華朝着嚴天雄的臉推了一把:“說你胖你就喘,我們這麼鐵的關係,你好意思麼。”
“我們這麼熟,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嚴天雄淘氣地往菁華臉上湊,菁華衝着嚴天雄的臉打了一個大噴嚏,嚴天雄垂下來的頭髮都被強大的氣流吹起來。
菁華見嚴天雄起身要去洗臉,抓住機會:“你看,我們都這麼熟了,你還嫌我髒麼?”
玩鬧歸玩鬧,睡了一天的嚴天雄要開始工作了,累了一天的菁華終於可以休息了,在溫暖的房間,菁華睡了一個這一段時間以來的好覺,奢侈的一覺。
傍晚的時候燕青給菁華打電話,菁華摸索着手機,接起來:“喂?”
“邵小姐,是我。”燕青的語氣裡
充滿不確定,他聽見菁華劇烈的咳嗽聲。
“你在哪?”菁華的聲音嘶啞,她把咳在手上的血跡擦掉扔進紙簍裡。
“在去瀑布的路上,先生今天怎麼樣?”燕青問,菁華見嚴天雄進來了,便把電話給了嚴天雄,指了指電話,嚴天雄接上。
“誰?”嚴天雄用聽不出語氣的聲音問,盯着紙簍裡的鮮紅色,接着又是菁華劇烈的咳嗽聲,睡了一天,她的情況卻加重了。
燕青幾乎是跑進別墅的,他見菁華的房間門開着,大步走進去:“邵小姐,你不夠意思啊,我還以爲我是第二個知道的,怎麼弟兄們都知道了就我不知道。”
嚴天雄端着藥走進來:“我睡了一天,發生了很多事情吧。”
燕青趕緊恭敬地站好,菁華在牀上嘶啞地說:“嚴總,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剛和燕青搞好關係,你就這麼嚇唬他。”
“好吧。”嚴天雄就當什麼都沒發生。
燕青先離開房間,他因爲太高興了闖進來,確實禮貌,不過嚴天雄沒責怪他,這簡直太奇怪了,讓他更奇怪的是,保鏢們私底下議論菁華話題變了,他叫來一個保鏢詢問發生的事情,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他以爲菁華做了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但是兄弟們卻告訴他的是菁華說出來的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這太奇怪了。”燕青尋思不過,嚴天雄從房間走出來,把他叫到書房,以爲要遭到訓斥的燕青都準備好被罰了,沒想到嚴天雄只是像平時一樣聽他說外面發生的事情。
嚴天雄交代了幾件事情,準備把手術成功的消息轉告給菁華,他去看菁華的時候房間裡不見人,大步走去洗手間,菁華也不在那,嚴天雄趕緊打開窗戶看,背後的菁華嘆了口氣,幽怨地看着嚴天雄:“難道,我不在房間,不在洗手間,就要跳下去自殺麼?”
嚴天雄點頭,他確實是這麼想的:“如果你不在房間,不在洗手間,還不在下面,那我就放心了。”
“真會說話。”菁華把手裡的袋子放到門口。
“你幹什麼去了?”
“本來想去後山挖點什麼草藥的,你的保鏢不讓我出去,他們非要自己去,我怕他們暴露,就宵禁了,還是誰也別去了。”菁華裹着毯子坐下。
嚴天雄打着壞主意:“要不,我把我的人都讓你來管,我給你發十倍的工資怎麼樣?”
“你到底有多恨我,看在寧非凡快要哭死了的份上,你就發發慈悲讓我睡幾天覺吧。”菁華完全沒邏輯的話,伴着幾聲咳嗽聲,恰恰提醒了嚴天雄,寧非凡還不知情,而另一件不相關的事,菁華的病情,在惡化。
Z市的嚴家裡,寧非凡興沖沖地去餐廳,在柳葉耳邊小聲說:“燕青竟然對我保密他的行蹤。”
“什麼意思?菁華接了嚴天雄的活兒,入黑道了?”
寧非凡無奈地捧着柳葉的臉:“燕青行蹤詭異,可能嚴天雄還活着。”
“你怎麼不覺得是燕青叛變了呢。”柳葉覺得寧非凡捕風捉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