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天雄沉默着抱着電腦坐在菁華旁邊,用胳膊碰碰她,菁華往旁邊移了移,嚴天雄也移了移,挨住菁華,菁華又往旁邊移了移,嚴天雄依然不放過她。
“你到底要幹什麼。”菁華啪的合上電腦蓋子對他吼,她受傷的右手用力過大,疼的菁華閉上嘴,忍着疼痛。
“我們談談吧。”嚴天雄把電腦放在一邊,認真地說。
“談吧。”菁華吐出兩個字,放下電腦。
“很疼吧。”嚴天雄拉過菁華的右手。
“開始談吧。”菁華把手往出抽,嚴天雄反應過來抓住她的手指,痛的菁華咬住後槽牙,她沒有叫,沉默着放棄了。
嚴天雄輕輕地握住菁華的手,菁華說:“我先說吧,既然不該發生的都發生了,我也不需要你負責,三個月以後,放了我,就可以了。”
“你沒打算跟我友好相處?”
菁華揚揚嘴角:“我已經把自己弄成了婊子,不想再弄成賤人。”
嚴天雄揪心。
“不用我跟你說愛和佔有的區別吧。”
她竟然這麼冷靜,冷漠,像一個不需要感情就能活下去的鐵人,而嚴天雄的一句話,觸動了她的心:“如果是惡魔,就做不迴天使了,如果我不能守護你,我也會把你握在手心裡。”
他把菁華拉到牀邊讓她坐下來,搬出藥箱給菁華換藥。
“我自己來。”菁華說,“你扎針很疼。”
“我會輕一點的。”嚴天雄抓住菁華的左手,菁華只好隨手抓起遙控器看無聊的電視節目,“你不覺得該去洗澡麼?”
“我這樣,怎麼洗?”菁華把兩隻手舉到嚴天雄面前。
“我幫你洗。”
“不。”菁華繼續盯着電視,她突然從牀上翻坐起來,跑進洗手間,關上門。
“怎麼了你?”嚴天雄守在門口。
“你能不能出去?”菁華在洗手間裡叫喚。
“我出去幹嘛?”
“不是,離開房間。”菁華說,隨後她打開門,平靜地說,“無所謂了。”
箱子裡的東西被嚴天雄分類擺好了,她看着嚴天雄,嚴天雄指了指右邊中間的櫃子,菁華走過去拉開,取出衛生棉進了洗手間,她出來的時候又看着嚴天雄。
“怎麼了?”嚴天雄不解。
“我的藥袋子呢?”
“在這裡。”嚴天雄拉開藥箱,“我把它們都放在這裡了。”
菁華一看大概五十種藥,對嚴天雄說:“你要這麼多藥當糖豆吃呢。”然後開始翻找,給自己倒了杯水吞下幾顆蜜丸,躺回牀上,關了電視。
嚴天雄幫她換好藥,看着她把胃藥吃下去,用毛巾給她擦臉。
“給我拿兩塊紗布和白膠布。”菁華使喚嚴天雄,她突然想起來什麼,說,“不用了,別拿了。”
嚴天雄抱着電腦坐到菁華旁邊,菁華說:“我要看美劇,我的電腦裡有。”
嚴天雄無奈,起身一番折騰,打開電視,菁華終於滿意地靠在牀上。
“我明天要出去買點東西。”菁華輕聲說。
“嗯,我陪你去。”
“你不上班嗎?”
“我下班回來陪你,這幾天都沒什
麼事。”
“嗯。”
“你可以列一張單子。”
“我怕你撕了。”菁華接過話茬,“你行爲惡劣。”
嚴天雄徹底在菁華眼裡活不出來了,他帶着一絲不滿的語氣:“我就沒有一個優點嗎?”
“有啊。”菁華不經意地說。
“是什麼。”嚴天雄湊到菁華面前。
“你這張臉足夠氣死那些靠臉吃飯的人了。”菁華說,“還能呼吸到上層的空氣,壓迫我們這些生活在低海拔地區的可憐人。”
是在誇他的長相?嚴天雄聽不出來菁華哪裡是在誇他。
“可憐人?”嚴天雄不動聲色地說,“你要是說你長的低,其他人都是蹲着走路的嗎。”
“反正你天生就是頂天的人,天塌下來的時候我們都蹲下,你頂着就行了。”菁華說着,繼續看電視,她知道嚴天雄正看着她,輕輕吐出三個字,“看電視。”
嚴天雄看着菁華的側臉,微微笑了。
菁華第二天醒來,嚴天雄正睜着眼睛看着她,菁華嘟囔着:“拜託,不要我一睜眼就盯着我,有種說法叫鬼壓牀。”
“你見過這麼帥的鬼?”
菁華突然不說話,冷着一張臉,嚴天雄什麼都沒做,只是抱着她,大概是痛經,嚴天雄小心翼翼地問:“很疼嗎?”
“給你肚子上拉條口子不給你縫你說你疼不疼。”菁華憤憤不平地嘟囔。
“我給你找來一個女傭,你要不要見見她?”
菁華想了想,嚴天雄不讓任何人看見她,卻找來一個女傭,那肯定是個盲人了,她輕聲說:“謝謝。”
“不要跟我說謝謝。”
“傻瓜。”菁華輕輕吐出兩個字。
嚴天雄朝她吼:“我花錢請人照顧你,你還說我是傻瓜!”
“震死了。”菁華嘟囔着,“你想把我震成聾子嗎?不用想都知道你手裡有一沓診斷書證明那個可憐的盲人沒辦法見到光明瞭,本來一個可憐的人卻還要聽你號令,我說謝謝都對不起我自己了。”
嚴天雄翻身起來,菁華閉上眼睛,她今天是爬不起來了,低聲說:“等等。”
嚴天雄帶着勝利的笑容走回來。
“能不能讓她不要來了。”菁華睜開眼睛。
“怎麼了?”
“你認識我也不過是三四天,我的半條命都丟了,我怕她剛認識我,聽你的命令把我弄死。”菁華說。
嚴天雄笑出聲:“那我不去上班了,在家照顧你。”
他愉快地走出房間,打電話給燕青。
“先生。”
“把球球帶來,然後幫我辦件事,我今天不去了。”嚴天雄掛了電話,管家已經安排新來的女傭住下,嚴天雄親自給菁華做了早餐端到她房間。
又進入夢鄉的菁華嘴角有了一點微笑,嚴天雄放下盤子,輕輕走到菁華面前,附身在她的額頭輕輕吻了一下。
“幹什麼。”菁華嘟囔着。
嚴天雄以爲她在說夢話,沒出聲,怕驚醒她。
“說你呢。”
嚴天雄愣了片刻,輕聲說:“你醒了。”
菁華沒睜開眼睛,嘟囔着:“被你這麼折騰,誰還能睡着
。”
“起來吃早餐吧。”嚴天雄坐到她身邊,“然後把藥吃了。”
菁華被嚴天雄硬拉起來,菁華睜開眼睛,不說話,精神萎靡的靠着牀。
“你在發抖,冷嗎?”嚴天雄問,菁華點頭,嚴天雄趕緊關了冷氣。
燕青敲門的時候嚴天雄正和菁華搶勺子裡的最後一口食物,嚴天雄就讓給菁華,自己站起來去開門。
菁華把碗放下,她那雙和嚴天雄一樣靈的狗耳朵聽見門口有狗的動靜,但是她怎麼都看不到門口,直到嚴天雄關上門,抱着一條拉布拉多犬進來,菁華突然來了精神,和他懷裡那隻大犬打招呼。
“你未婚夫不高興了,見着狗比見着我都高興。”嚴天雄抱怨着,菁華不理他,下牀去和球球打招呼。
一陣愛撫以後,球球舔着菁華的右手,菁華跟它說:“你主人把我弄成這樣的,哥們兒,有空幫我報仇。”
球球很配合的“嗷”了一聲,轉頭看着嚴天雄,發出“喃”一樣的聲音。
“它很像我的親人。”菁華說,坐在地上把球球抱起來。
嚴天雄又朝她吼:“別在地下坐,你的手都受傷了還抱它,趕緊牀上坐着去,該吃藥了。”
菁華撫了撫球球的頭:“你看,壞脾氣的主人。”
球球又發出“嗷”的聲音,嚴天雄養的狗,總是發出狼叫。
菁華被嚴天雄放回牀上,看着她把藥吃下去,菁華說:“誰家的狗像誰,你看你倆多像。”
嚴天雄沒跟她計較,問:“你說球球像你的親人?”
“桑樹下面的狗狗。”菁華長長一聲嘆息,嚴天雄聽了以後心都快碎了,菁華說,“五年以後應該也是這麼大了。”
“它,發生什麼了?”
“太小了,消化不好。”菁華簡單地說,看着球球。
嚴天雄抓了抓球球的耳朵:“你在這裡陪你的媽媽,我馬上就回來,好不好。”
球球發出“喃”的聲音,嚴天雄帶着壞笑看着菁華,倒着走出了臥室,他回來的時候菁華又睡着了,球球在一旁跟他搖尾巴。
“我們在這裡陪着她,好不好?”嚴天雄對球球耳語。
菁華其實沒睡着,她在想一件事情,於是睜開眼睛:“嚴天雄。”
“怎麼了?”嚴天雄走過去,“別叫我嚴天雄,叫我天,我是你的天。”
“你真會佔便宜,我的天在上面呢。”菁華看了一眼天花板。
“那你就叫我老公好了。”嚴天雄討價還價。
“好吧,天,外面關於我的消息都說什麼了?”
嚴天雄心想,菁華真是聰明,知道自己出去幹什麼了,他心裡的一個疑惑解開了,七叔把公司留給一點管理經驗都沒有的菁華,就已經想到她現在危險的處境,那麼,七叔事實上是讓她去找線索,把公司給她是個藉口。
“你還是別聽了吧。”
“沒事,說吧。”
“林鴻放出消息,說五年前你沒死,然後就有照片證明你出現在葬禮上,種種質疑,偏向你是冒充的說法,於是,我就公開了一個消息。”
菁華點頭,和她的猜想完全吻合。
“我們訂婚。”嚴天雄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