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紅都追問:“嬸,到底是啥事啊?吃過午飯,下午再去問就晚了嗎?”
柳黃花這才轉過彎:“就是,那就下午吧,這時候再上去,人家還不說咱故意趕飯碗的?多沒意思。走走,咱回去吃飯,嬸子陪你喝幾杯。”
趙紅都陪着柳黃花回到家裡,張露華她們已經把菜都上齊了。大家陪着趙衝戎、趙敬堂剛剛坐下,李洗墨、劉彰、晁綱、王繇也趕了回來。
還是兩張八仙桌對在一起,汴京大學的師兄妹計有:六師兄趙紅都,七師姐盧香妃,八師兄李洗墨,九師姐張露華,十二師姐苗彎月,十五師兄劉彰,十八師姐懷雲,十九師姐水晶,二十師兄晁綱,二十二師兄富則公,二十七師弟王繇,十一個。趙衝戎、趙敬堂父子,外加賀動員、翟士晃,十五個人擠在一起。
繪淇集團過來的當然是趙紅都現任女朋友、董辦二科秘書白絳仙了,行政部總監王連雲、董辦主任方程也趕了過來。盧香妃一看,動員女弟子們都下桌,到廚屋裡另擺一桌。
這樣,盧香妃、張露華、苗彎月、懷雲、水晶就陪着白絳仙進了廚屋,跟老太太劉秋英和柳黃花嬸子坐一桌。
王連雲和方程就坐在了堂屋上桌,一共十二個男的,恰恰好。
席間,趙衝戎老爺子不免詳細問起葛都市飆車案的詳情,對於案發後,真假趙紅都調包情節,滿桌子人目瞪口呆。
李洗墨驚呼:“我跟六哥去給醫生護士解穴,難怪六哥只是王顧左右而言他,卻原來是翟士晃啊,壓根兒就不會啊。你們這麼幹,把我都唬過去了,到現在不說破,我壓根不知道,當時我一直跟的是假師兄。”
這一段又引起大傢伙鬨堂大笑,紛紛張望趙紅都和翟士晃,富則公再次搖頭:“現在你們到底誰是六哥啊?”
趙紅都坐在趙敬堂右首,翟士晃坐在賀動員的左首,中間是老掌門趙衝戎。趙紅都右首依次是李洗墨他們,這個順序沒錯。
趙紅都笑笑:“大家別起哄啊,今天的座位沒錯。在葛都市公安局,張雄華局長也不知道我是趙紅都,還說趙紅都出手什麼的,我已經出手,就站在他面前。
“露華帶我們去那裡的時候,也沒認出我是趙紅都,居然擰我的耳朵,說我小屁孩什麼的。”
張露華在廚房早就聽到堂屋的笑聲,這時候跟盧香妃一起倚在堂屋門框邊看着,一聽趙紅都這麼說,張露華驚得張大嘴巴,上來就喊起來:“六哥這麼忽悠人啊,好嚇人啊。”
盧香妃先是捂着嘴巴,目瞪口呆,繼而驚歎:“我在病房就總感覺翟士晃的聲音不對,但覺得六哥滿頭繃帶,怎麼可能睡一夜就去掉呢?原來真的是兩兄弟調包了。”
衆人無不是哈哈大笑,趙衝戎笑道:“都都和晃晃調包,這招絕妙之極,難怪寇馳遠只好同意張雄華來個一網打盡,這招搞得李欲銅也沒轍,只好讓李欲連來個中間緩衝,自己找臺階。張雄華這個警官很了不起,要好好感謝他。”
柳黃花這時候也倚在門邊聽這滿屋子的笑話,定定的看趙紅都,又驚奇的看翟士晃,驚得目瞪口呆。
原來就聽說過趙紅都認了個幹兄弟,長得一模一樣,還是第一次見到翟士晃的真人,禁不住嘖嘖稱奇:“這這這,該不是孿生兄弟吧?這要是換被窩可就麻煩了。”
賀動員眼珠子一瞪:“娘兒們家,滾,盡瞎扯。”
他不說還好,這麼一說,趙紅都禁不住“噗嗤”一口酒噴了一地:“王尿飛那個橡皮臉,在我們剛認下的時候,就玩過了換被窩,被韓凌荷識破,嚇得士晃魂兒都沒了。”
這話同樣被站在門外的白絳仙和盧香妃聽到,盧香妃搗一下白絳仙:“嫂子,是不是讓士晃和六哥再換一次被窩?”
白絳仙正在這麼想呢,真的不知道會是啥感覺,忽然被人說破,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朝着盧香妃就捅一拳。
盧香妃反手一抓,死死捉住她的拳頭:“怎麼樣?這裡就有人等不及了,當心啦,換被窩可別重演啊。”
白絳仙疼得齜牙咧嘴,大喊大叫:“趙紅都,你看你的師妹,欺負人啊,還不救我?”
衆人更是笑得前合後仰,鼓掌的,跺腳的,直不起腰的,不一而足。但唯一一個笑得不夠勁的,卻有點暗暗傷神,誰呀?
趙敬堂唄,他心裡這時候翻江倒海。這種滋味,自從翟士晃的出現就開始了,不見到孩子還好點,只要見到就會再次翻江倒海。他想什麼呢?
只見他不緊不慢到了院子裡,給許婷撥通了電話:“阿婷,你說這個翟士晃到底是不是咱送給護士的那個兒子?”
許婷現在是西壇市市委宣傳部副部長,主管新聞宣傳的,雙休日雖然規定不用上班,但她從來沒有像以前那樣在家好好休息,陪各種媒體人登山、旅遊、採訪、聚餐等等。
這時候,她就正陪着臥虎日報首席記者李冠穎、閻明娀兩姐妹,在東掌縣木蘭寨看百花盛開,賞無邊春色。
這座山,相傳是啓民可汗帳前大將花木蘭,隨天子東征高麗,繼而調回黎陽,參與平定楊玄感叛亂。花木蘭在這座山寨立下軍寨,阻擊楊玄感向西進發,迫使楊玄感順黃河南下,終至於慘敗而自殺身亡。
花木蘭立下奇功,被天子厚賞而回鄉奉孝,東掌縣人民爲紀念花木蘭,將這座百花山稱之爲木蘭寨、花寨等。本書作者有《花寨含輝》七古一首,贊其妙絕之處:
大步五百朝南奔,寨高二百五十尋。
迎春招來蜂蝶舞,華胥惜別雷澤臨。
三條巨龍護聖駕,兩位始祖創字人。
峭壁四圍挺翠霧,霞光一天升曦輪。
金鏡高照倒仙羞,銀輝輕答野菊吟。
玄感反叛天子剿,木蘭立寨將軍勳。
一寨日月含清輝,千年草木又逢春。
木蘭寨上建有木蘭廟,每年的木蘭廟會盛況空前,寨下多個村莊乃至西壇市區及各縣無數羣衆都會來趕會湊熱鬧。
陪同省報記者登上木蘭寨的不僅有許婷,還有李冠穎的老同學南宮越,市委宣傳部新聞科科長楊按。
李冠穎當然是南宮越的前女友了,大學裡談了好幾年,最終因爲南宮越回老家而告吹,到現在還單身着,而南宮越去了寧曼芳,雙胞胎孩子都滿地跑了。正是因爲他倆有這層關係,市委書記陳派兵故意要南宮越陪着李冠穎看景。
楊按當然好說了,翻子門的二師兄,王登臺的得意弟子,王尿飛姐夫楊挺的大哥。他原本在臥鸞縣的一個鄉當鄉長,被許婷要來擔任了新聞科長。
他們邊看景邊說話,許婷講了好多當地典故,大家談笑風生。
許婷忽然被老公電話裡問起這個老問題,驚呼:“老堂,怎麼了?你又跟士晃在一起了?哦哦,哦哦,這樣啊。我前幾天查了日記,如果士晃真的是咱的雙胞胎兒子,只要看他右屁股上是不是有紅色胎記,都都是左屁股。”
趙敬堂苦笑起來:“孩子的屁股怎麼能看到?這麼大了,又不是小孩,這可怎麼辦?難道直接問嗎?這怎麼行啊。”
許婷趕緊說:“你可不敢蠻幹啊,可別傷到孩子的心。這事情要慢慢來,我日記裡有那個護士的名字,我已經通過別人找到了她,咱有功夫了請人家吃頓飯,好好聊聊,看看當時她送給誰了?”
趙敬堂點頭:“是該這樣,咱們必須搞得一清二楚,纔可以進行下一步。假設搞清楚了,咱們怎麼跟士晃相認啊?孩子能接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