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顧腦袋裡的劇痛，他匆忙的坐起，左右看了一眼就站起衝出房門。一間間房間的門緊閉着，雖然他對自己身處何處沒有一點頭緒，但他至少還認得出哪裡是出口。艾力匆忙的往樓梯處跑，下樓，推門……
“你們！”佩爾斯站在後院，他憤怒的指着扎克，“你們不會擺脫的這麼容易！！”
扎克一回頭，“艾力，你醒了。昨天睡的怎麼樣？”
“我在和你說話！”佩爾斯盯着扎克大吼，他十分不滿扎克居然在對話中間分神。
“你不是在說話，你在威脅我。”扎克回頭對佩爾斯一笑，“不過說真的，局長不吃過早餐再走嗎？”
“你，你……”佩爾斯你了半天，指着扎克的手一甩，轉身坐上了癟了一邊輪胎的車，哐當哐當的就這麼離開了。
就在剛纔，巴頓警局來了電話，是北區的總部。通知佩爾斯臥底行動完結，他們可以撤回了，而且格蘭德中不管發生了什麼，不進行報告、不進行追究，每個人閉緊嘴巴。
草率嗎？也算不得了，扎克沒給詹姆士什麼選擇。年輕的警探要麼撇開和格蘭德關係，任吸血鬼做點異族風格的事情將一切抹平；要麼自己承擔起格蘭德的行爲，把格蘭德塑造成自己的幫手。
所以南區局長就再次被命令了，他有怨言可以理解。
艾力的視線再次在周圍掃過，他確認了，這裡是吸血鬼和阿爾法家——格蘭德。
“我怎麼在這裡！昨天發生了什麼！”他瞪着扎克叫喊着。
“自己讀唄。”扎克朝這個傢伙一笑。揮了揮手，“早餐好了，你醒來的正是時候。”
艾力盯着扎克的背影。各種畫面、聲音突兀的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中。弄暈了自己，火焰。深坑，吸血鬼無聊的在汽車旅館的前廊上等待，東邊的地平線，吸血鬼扛着自己一邊抱怨岡格羅膽小，一邊往格蘭德飛奔……
艾力呆愣的眨了眨眼，扎克把切斯特的屍體燒掉後埋了……
大家不會以爲扎克會把那個傢伙留到詹姆士再回來找吧！
“你不進來嗎？”扎克扶着門，看着一臉呆愣的艾力，挑挑眉。帶了一絲微笑，他誤會了艾力的想法，“讓人無奈吧，我等了一個晚上，他們都沒有再出現。”
艾力看着扎克，張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扎克的臉上有了一絲遺憾，“可憐的傢伙。”扎克的手在身前晃動，似乎在回憶什麼，“那個死掉的傢伙。他的血液就這麼浪費了。”扎克撇撇嘴，“你認識他麼？”
“不。”艾力收掉了所有情緒，平靜的回答。
扎克一聳肩。再次露出了笑容，“進來吧，愛麗絲很高興你來了。”
“我沒有來。”艾力低着頭，平淡的說，“你綁架了我。”
扎克又有了無奈的表情，“你想讓我把你留在那裡嗎？”扎克拍了拍艾力的肩膀，似乎在安慰，“你現在已經應該清楚了，你不過是被他們利用的人而已。你在我手裡。他們卻連來救回你的嘗試都沒有。”
艾力推開了扎克的手，悶不做聲的進了門。
扎克挑挑眉。思考了一下，他應該沒說什麼過分的話吧。在看到艾力的瞬間。扎克就意識到了，岡格羅和聖徒口中的‘重要成果’是指艾力這個可以讀心的人。作爲一個發展中的組織，艾力會是他們最最可貴的資源。
扎克本想着，控制住了艾力，對方就不得不面對自己，結果呢，對方似乎被扎克瑞.格蘭德的身份嚇住了。
扎克嘆了口氣，無所謂的搖搖頭。搏擊俱樂部已經徹底沒有戲了，有了傑森幾個關鍵證人，巴頓警局可以把所有加入的、未來的罪犯們一個個揪出來，岡格羅和聖徒再次一無所有。
萬德爾已經把這兩個傢伙的處境調查的很清楚了，他們在紐頓市惡魔的圍堵下已經沒什麼地方可以走了，唯一的出路就是巴頓。扎克只用在格蘭德等。
扎克回到辦公室，猶豫了一下，放棄了早餐，他現在還挺‘飽’的。拿起了電話撥通了懷特夫人的號碼。
“懷特夫人。”扎克保持了平靜，“我是扎克。”
聽筒那邊的背景音有些嘈雜，看來懷特夫人也有個不怎麼平靜的早晨。
“格蘭德先生。”聽筒中的懷特夫人似乎有些慌亂，“呃，你有什麼消息了嗎？”
扎克雖然沒什麼好奇，但是背景中吵鬧的聲音還是十分忠實的傳入了他的耳朵中，似乎有個女聲在不停的囉嗦着什麼‘絕對不能報警，先生會倒黴’的話。
扎克撇撇嘴，“叫我扎克就好。確實，調查已經結束了。”扎克嘆了口氣，對面是在太吵鬧，“夫人，現在是個不好的時機嗎，我可以一會兒再打來。”
ωwш☢ ttκan☢ C〇
可以聽出懷特夫人的語調有些激動，但聲音卻小了很多，估計是捂住了話筒，在放別人說話，“繆娜！安靜點！”
扎克挑挑眉，等待着對方。
“抱歉，恩，是我讀書會的朋友。”懷特夫人似乎不想做更多的解釋，“現在就可以，你發現了什麼嗎？”
“是的。”扎克停頓了一下，微微提高了聲音，“夫人或許不知道，但是我們格蘭德不會直接告訴客戶我們調查的過程。”扎克側了側頭，“我想原因，夫人應該可以理解。”
聽筒對面沉默了一會兒，懷特夫人應該在回憶絲貝拉講的那些故事，“恩，我。我明白。”
扎克露出了笑容，這樣就方便多了，“那麼我可以告訴夫人這些。最近巴頓警局破了件很重要的案子，作爲這件案子的重要證人。他們也是你兒子案件的證人。”扎克報出了幾個人的名字，“他們會指認出兇手。”
聽筒那邊再次沉默下去。扎克不着急，安靜的等待着。
“傑森。”沉默了很長時間後，懷特夫人的聲音又傳出，“這是原本的證人，他……”
扎克不會幼稚的認爲，作爲一個母親，懷特夫人會對自己兒子的生活沒有一點頭緒。微笑着說，“就像我說的，巴頓警局剛破了件重要的案子，他是重要的證人。”
懷特夫人有兩個選擇，一個追根究底的問下去，那麼在汽車旅館105號房間，扎克已經把該怎麼說，通過特別的方式教給傑森了，如果對方不會用，那扎克也沒什麼辦法了。當然。這會讓懷特夫人發現自己兒子短暫人生最大的秘密。
還有一個選擇，把她的疑慮歸結到巴頓警局的另一件案子上。扎克的暗示已經很明顯了，兩件案子發生了重合。
至於懷特夫人會怎麼選擇。作爲一個母親，這裡沒有所謂的更正確的選擇。吸血鬼只是狡猾的把責任推開了而已。
“恩。”聽筒中傳了輕輕的恩聲。停頓了一會兒，“關於報酬……”
扎克笑了笑，“請不要放在心上，你是絲貝拉的朋友，也就是格蘭德朋友。”扎克有些嘴軟，絲貝拉的兒子一個被自己逼成了狼人，一個被自己丟到的北園。
“好吧。謝謝。”懷特夫人最後說了一句，掛了電話。
扎克放下電話。挑了挑眉，作爲一個傷痛的母親。懷特夫人十分難得的足夠冷靜，挺符合扎克印象中的中產家庭的。夠沉悶的。
好了，扎克露出了一絲笑容，這算是爲這兩天的事情掃尾了。吸血鬼離開辦公室，走向餐廳。
愛麗絲是真心很高興艾力出現在這裡。說起來，這兩人的‘天賦’很相似，兩人都像徹底開放的收音機，被動的接受着周圍人傳來的雜訊。只是愛麗絲接受的的內容被動的讓人恐懼，而艾力接受到的內容主動的讓人無奈。
很難說那種‘天賦’更可悲。
能想象兩人坐在‘五塊一件’店鋪前，看大街上看人來人往時，進行的對話嗎？
“他會死，他的肝會死亡，然後身體的每一個器官都會一個接一個的……”女妖瑟縮的說。
“他再想下班去喝一杯，呃，不對，兩杯。”讀心。
然後讀心的傢伙會朝女妖一笑。
艾力有種拋開一切的灑脫，他能夠讓曾經年幼的愛麗絲不去想她看到的種種悲劇。他的方法是直接說出對方心裡的想法，讓愛麗絲意識到那些人活該去死。有效，但實在不能說是什麼正確的方法。
好在，在女妖開始察覺到所有人都是該死的人之前，扎克和本傑明把愛麗絲領走了。
“我們前天去瑞塔那裡了。”愛麗絲高興遞給艾力一盤切好的吐司，“扎克、馬修，都做了衣服。”
艾力看了看已經變了很多的愛麗絲，他印像中，愛麗絲還停留在那個瘦小的、發育不良的小女孩樣子，三四年過去了，依然瘦小，但至少高度和同齡人差不多。
他沒有回話，現在似乎不能在把女妖當做曾經那個只會在大街上討生活的孤兒看待了，“瑞塔怎麼樣了？”
“她很好！”愛麗絲笑着，“她把我朋友嚇的可不輕，呵呵。不過，我想我的朋友們很喜歡她！”
艾力看了一眼愛麗絲，果然不一樣了，女妖居然有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