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方相聲(6)

馬:這還呀輕易趕不上這樣機會咱們仨人在一塊說一段,今兒咱們跟郭榮啓咱們說一段。

趙:說一段。

郭:我出主意吧!

馬:你出主意咱們怎麼個說法啊?

郭:別說啦…

馬:就是說相聲嗎幹嗎不說了怎麼意思?

郭:咱唱吧!我唱一段太平歌詞您各位歡迎聽不歡迎聽,歡迎的舉手。

馬:啊?開會來了還舉手?太平歌詞啊那個年頭的玩意兒了還拿出來唱吶?

趙:他就認爲這是多新鮮的東西,你以爲我們不會呀?我們是不唱,今兒咱這麼着——每人唱一段。

馬:好啊,是說相聲的都會唱太平歌詞。

郭:跟我叫陣,跟我叫陣?

趙:什麼叫跟你叫陣吶,咱今兒比賽比賽。

郭:好,你們聽着──“漢高祖有道那坐江山,有君正臣良萬民安,*那有一位三齊賢王名叫韓信,滅罷了楚國把社稷安...”

趙、馬(合):“那有一位三齊賢王名叫韓信,滅罷了楚國把社稷安...”

馬:“這一日閒暇無事街前散逛”──我們把詞兒都唱出來了,恬着臉那兒還唱呢。

趙:《韓信算卦》就這段子?

馬:俗透了,臭大街了,《韓信算卦》人聽的耳朵眼裡有糨子。

趙:不是,這段他怎麼會的?

馬:他跟我學的。

趙:他跟你學的?嗨──連他還是跟我學的呢!

馬:你瞧啊──傳輩兒來了。

郭:您瞧這閒話、瞧這閒話,我這是唱呢麼?我這是唱呢麼?

馬:不是唱這幹嗎呢?

郭:我這不先遛嗓兒呢麼!

趙:我還沒聽說過太平歌詞先遛嗓子的。好好好,先遛嗓子。

馬(小聲跟趙嘀咕):遛嗓子先遛出一個來,還倆、還倆。

郭:聽着──“莊公閒遊出趟城西,那瞧見了,*他人那騎馬呀我騎驢,扭項回頭看見一個推小車的漢...”

趙、馬(合):“他人那騎馬呀我騎驢,扭項回頭看見一個推小車的漢...”

馬:得、得,別唱了,嗨呀,小孩的玩意兒,挺大的個子跑這兒唱這個來了,小孩的玩意兒,我們那老兄弟八歲就會這段,我兄弟八歲就會。

趙:我兒子四歲就會這段,他這玩意兒太俗氣。

馬:你那幹嗎呢?排輩兒來啦?

郭:會就會得了唄,這便宜話不夠你們倆說的。

馬:這個我們會呀,再唱個別的吧......(小聲跟趙嘀咕)還一個、還一個。

郭:“石崇豪富範丹窮,*那甘羅有才敢難太公、彭祖壽高顏回命短,各人俱在無形中,昭樑有一個姜呂望...”

趙、馬(合):“那甘羅有才敢難太公、彭祖壽高顏回命短,各人俱在無形中,昭樑有一個姜呂望...”

郭:怎...怎麼意思,怎麼意思?你們倆這兒抽風吶,抽風吶是怎麼着?

馬:這詞兒多熟。

郭:幹嗎踩電門上啦?...太可氣了。

馬:你接着唱啊。

郭:還唱什麼呀?唱什麼呀?我就會這三段。

馬:你瞧怎麼樣,打那個年頭他就是這三段麼。

郭:這是唱啊這是慪氣呀?唱一個接一個、唱一個接一個,他不知道我怎麼回事你還不知道嗎?你不是知道我就會這三段麼?唱第三段的時候你假裝不會這不就完了麼。

馬:幹嗎假裝不會呀誰出主意要唱來着?誰逞能來着?

郭:算你們能耐大成不成?

馬:我沒說我們能耐大。

郭:哪的事啊這是,舞臺蹶人啊?我還沒見過這個呢!

馬:這怎麼叫蹶你呀?誰出主意要唱啊?

郭:打這兒不跟你們同臺了。哪兒的事啊這是?

馬:幹嗎那麼大脾氣呀?誰出主意要唱啊?......好、好、好,不唱了咱說行不行?

郭:你們倆說吧,沒我!

馬:幹嗎那麼大脾氣呢?

郭:沒我不行啊是怎麼着?

馬:誰說沒你不行啊?誰出主意要唱來着?

趙:走、走你讓他走。

馬:你怎麼意思?

郭:走了,怎麼意思。

馬:走了?還回來不回來了?

郭:廢話,走了還回來幹什麼呀?

馬:那好,你走吧...等會兒,回來!把馬褂脫下來再走!(揪住郭)你給我!我現在就要!

趙:你攔着他幹嗎呀讓他走啊!

馬:誰出主意要唱,唱着唱着又不說了要走這怎麼回事啊?

趙:他走沒關係咱們倆人說呀。

馬:走可以呀,把馬褂脫下來再走。

趙:馬褂?

馬:他穿的那馬褂是我的,那是我的馬褂。

趙:你的馬褂?那您先等等吧──這馬褂、誰的?

郭:馬褂,......這不我穿着呢就得了麼。

趙:廢話,我知道是你穿着呢,我問這是誰的馬褂呢?

郭:你也問這馬褂啊?......嘿嘿,他的。

趙:他的,給他!

郭:什麼?嗤,您瞧您“他的,給他!”,可是他的馬褂不能給他。

趙:這怎麼話說的呢?

郭:給他他要賣了呢?

趙:這不沒羞沒臊麼,給他他撕了與你何干?人家的東西!

郭:是他的東西......那什麼......不是在他手裡借的!

趙:你不管是誰手裡借的,人家的東西呀!

郭:我穿他馬褂白穿啊是怎麼着?

趙:噢──人家不白穿。

馬:我找他要錢了是怎麼着?這馬褂我找你要錢了是怎麼着?!他走這馬褂我衝你要啊!

趙:這叫什麼事兒啊?你這人說話啊氣人──人家的馬褂你穿嘛你告不白穿,不白穿你給人家拿利錢啊?

郭:沒給他拿利錢啊,可比給他拿利錢還好呢。

趙:這怎麼回事兒啊?

郭:我這馬褂從他媽手裡借的。那天啊我到他們家去借馬褂,我說“大媽,您把大爺那馬褂借我穿穿。”他媽一個勁兒地託付我──“榮啓呀,你跟你三立哥哥在一塊兒,他這兩天啊也不怎麼了,說話啊雲山霧罩的、鑽頭不顧尾,在外面說話呀淨跟人搬槓,一來二去的呀就叫人給問住,就在外面啊淨慪氣,在外面慪氣了不是,到家了啊他跟家裡人慪氣。你呀,歲數比他大,知道的比他多,趕明兒他在外面說話再有個栽跟頭現眼、讓人問住的時候啊,你在旁邊啊幫他往圓滿了說說,這我就算知你的情了,這馬褂啊你穿走吧!”是這麼回事。

馬:我要是說的不象話了嘛他能往圓滿了給我說?他這是啊沒詞兒了胡攪理──這馬褂就不打算給我了是怎麼着?

趙:嗨,人家怎麼能不給了呢?

馬:說──多咱給我?

趙:我又沒穿你問我幹嗎呀?你問他多咱給你呀!

馬:說──多咱給我?

郭:八月節怎麼樣?

馬:打這兒穿到八月節?我還得穿呢,不行,等不了!

郭:穿一個月行了吧?

馬:三天!

郭:你這也太短了,半個月、半個月行不行?

馬:就三天,多一天也不行。

郭:半個月、半個月,要不十天吧?

馬:乾脆,穿一個禮拜。多一天我都不等!

郭:一個禮拜?......好吧,一個禮拜之後晚一點送去──夜裡三點。

馬:夜裡三點敲門送馬褂?什麼毛病這是?這馬褂你仔細點兒穿──你這逮哪兒哪兒蹭、逮哪兒哪兒靠的,我的馬褂都扒嗤髒了,你看這泥。

郭:這是浮土、這是浮土。

趙:穿這馬褂不是受罪麼?你給人脫下來不得了麼!

馬:我的馬褂都讓你穿壞了!

郭:哪兒壞了?

馬:你脖子太頇,我脖子細,馬褂都讓你撐壞了,這麼下去不行,你脖子得想辦法,得細點兒,這麼頇的脖子這還是不行。

郭:什麼?!脖子細點兒?!你...拾掇拾掇馬褂行了哪能拾掇脖子啊?!

馬:你還走不走了?

郭:不走啦。

馬:你要走的話把馬褂給我!

趙:得了得了,二位別爲這馬褂較勁了。

馬:說我嘛說話什麼雲山霧罩、鑽頭不顧尾──這叫什麼話?

趙:噢、你不這樣?

馬:我這個人吶有學問、我說話啊簡練,沒有學問的人啊他聽不懂,聽不懂啊他就告說不對、雲山霧罩、不象話──我說話呀簡練。我這兩天啊腦筋倒是亂點兒,因爲呀有點兒不順心的事兒,我腦筋亂了。

趙:什麼事啊?

馬:嗨別提了,太倒黴了!太喪氣了!

趙:什麼事這麼嚴重啊?

馬:我們家有頭騾子你知道吧,唉!一提起這事兒我就難過──我們家那騾子啊,掉...掉茶碗裡燙死了!我這...我這難過......

趙:這就胡說八道這就來了,這就開始雲山霧罩了啊!行啦行啦別哭了你!這騾子會掉到茶碗裡燙死了?這象人話嗎?!

馬:怎麼不象話呀?你問他去呀!

趙:他知道?哎──跟您打聽點兒事──這個騾子掉茶碗裡燙死了,您聽這事兒新鮮不新鮮?

郭:您還沒睡醒吶?我聽這是夢話──騾子會掉到茶碗裡燙死了,這不象話...哎、哎?!

馬:馬褂、脫!馬上給我脫下來!我不等,我現在就要!

郭:不說好了穿一個禮拜的嗎?

馬:一個禮拜?我撕了它我也不讓你穿!我們家那頭騾子掉茶碗裡頭燙死了,這事兒你會不知道嗎?

郭:噢...噢...噢──這騾子掉茶碗裡燙死了這是他說的?

趙:沒有這個事!

郭:有──!

趙:這馬褂的力量可不小啊!那您說說吧:它怎麼會掉到茶碗裡燙死了呢?

郭:這有什麼新鮮的?你想啊…是不是啊…這個...這個…哎——對呀!這個螺螄掉茶碗裡燙死了這有什麼新鮮的呀──你想這螺螄才手指肚那麼大個,剛沏的一碗熱茶,可不掉裡就燙死了。

趙:什麼?螺螄?

郭:對呀,就那個挑挑兒賣的那個…大小金魚、蛤蟆秧子、活螺螄…

趙:不、不、不!...您說是螺螄掉茶碗裡燙死了?

馬:騾子!大騾子大馬──套車的騾子。

趙:哦,騎的那騾子,您聽明白了吧──是騾子、比馬大、騎的那騾子。

郭:噢,比馬大騎的那騾子掉茶碗裡燙死了。

趙:對了,它怎麼掉進去的呢?

郭:你...你聽我說呀──它是這個…這個…哎——天下雖大無奇不有啊,你是少見多怪呀,你是井底之蛙沒見過世面啊,我還告訴你以後知道的事再打聽、不知道的別問,打聽心裡也是病!這事兒你不懂啊。

趙:噢,我少見多怪、我別問了就完了,不行,我就得問它怎麼會掉到茶碗裡燙死了?

郭:非得問?死心眼!它是這麼回事...它是這個...騾子掉茶碗裡燙死了對吧,是不是馬上就得告訴你怎麼回事對吧?它這個…這個騾子掉茶碗裡燙死了…你就納這個悶兒對吧?它這個...我也納悶兒啊!

趙:這象話麼,你納悶兒?你不是知道嗎?

郭:先前我納悶兒後手我就不納悶兒了,先前我納悶兒後手爲什麼不納悶兒了呢?它是這麼回事...那個...彷彿呀...大概是這麼回事...是不是啊…着比呀...彷彿大概其...似乎類乎好象...我們這個...似乎類乎大概其呀……你...你明白了吧?

趙:我明白什麼了?

郭:哎喲我說了這麼半天你沒明白呀?

趙:你這麼半天一句整話沒說上來呀!

郭:哎喲...哎喲...怎麼會不明白,它是...掉茶碗裡燙死的…它是…水熱呀它才燙的,這水呀熱點兒大概其也多點連淹帶燙的就死了。

趙:噢──不是燙的、是連淹帶燙的?更不象話!我就問你它怎麼會掉到茶碗裡的?

郭:這騾子怎麼會掉到茶碗裡的?它、它那是大茶碗吶!

趙:大茶碗?那大茶碗連那個騾子蹄兒不都擱不進去麼?

郭:它是大茶碗吶...比茶碗還大的...那...那是飯碗了對吧...它那個騾子蹄兒…比飯碗再大的...那就是盆了對吧......

趙:對、對、太明白了!

郭:比盆再大的呢...那就是洗澡堂那池子了對吧...那不就能掉裡去了嗎!......可是洗澡堂那池子又不能喝茶呀?!

趙:多新鮮吶?誰端着那池子喝茶呀?有那麼大力氣麼?

郭:哎喲...哎喲...它燙死了,哎喲...它這個...它...(突然大聲喊)哦!!!對了對了對了!!!

趙:我說你怎麼回事兒?你這兒詐屍啊是怎麼着一驚一咋的?

郭:我找着話頭了。

趙:哦這話還有頭。

郭:對了,我找着話頭了,我問您一個人您知道不知道──李德林?

趙:我不管什麼李德林不李德林,我問的是這騾子。

郭:你聽我說呀,打李德林這兒啊,這騾子掉茶碗裡頭這就繞過來了──這個李德林啊也是咱們天津此地人,在咱們天津三不管住,好交朋友,他跟這個馬三立他們倆人啊是莫逆之教。這天啊馬三立騎着他這騾子啊上李德林那兒去,可巧啊李德林哪兒拿着玩意兒呢。

趙:拿着什麼玩意兒?

郭:蟈蟈,人家這蟈蟈,好!──是小肚大翅兒綻青碧綠。

趙:嗬——這個蟈蟈可少見。

郭:叫喚出來聲音那個大呀,就這屋子就能叫滿了音兒。

趙:噢就怎麼大聲兒。

郭:蟈蟈好啊這葫蘆也好──沙河劉的葫蘆。

趙:沙河劉的葫蘆?

郭:你看,不懂了不是,不懂了不是──沙河呀有一姓劉的養活這蟈蟈葫蘆最好;葫蘆好啊這口也好──牙口。

趙:哦,象牙的。

郭:牙口,紫紅的蓋兒,裡面帶銅膽。人家正在那兒擺弄這蟈蟈呢,他去了,他一瞧人這蟈蟈他就誇“嘿!李大哥,您這蟈蟈養的好啊!”連誇了幾句,這李德林呢,也是外面兒的朋友──“兄弟你愛惜這蟈蟈呀?得,送給你了!”雙手奉送了,他一看有點兒不落忍了──人家心愛的東西我連誇了兩句人家送我了,我有什麼好東西送給人家呢?他就想起他騎的那騾子了,“得嘞,李大哥,我這騾子啊送給你啦,甭管它值多少錢,咱們哥兒們也過這個。”他呀就把這騾子給了李德林了。拿着這蟈蟈您想家去不得了麼,沒有,他呀就溜達到這麼一個茶館,沏了一杯熱茶,這茶館裡也有拎着鳥的,也有養活蛐蛐的,也有養活蟈蟈的,他一瞧“嘿,這蟈蟈還玩兒吶?瞧咱這個!”就把這蟈蟈葫蘆掏出來了,你倒沉一會兒再打蓋兒啊,沒有,拿出來就打蓋,這一打蓋啊那裡邊可有個銅膽——就是這個銅圈兒啊,他這麼一打蓋兒一使勁啊往外一甩“吧唧”——這蟈蟈出去了、正掉這茶碗裡頭,剛沏的一碗熱茶把這蟈蟈就給燙死了──燙死這蟈蟈,他想起他那騾子來了,燙死了這蟈蟈不如同燙死那騾子一樣嗎?

趙:嗬!這勁頭費的啊!

馬: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哎、哎…(被郭拽到一旁)

郭:我說,你以後說話可得留神啊!蟈蟈掉茶碗裡了這象話嗎這個?

馬:我這人說話愛省事兒。

郭:你省事兒我可費勁吶!你看他這不依不饒的!這馬褂怎麼說吧?

馬:穿倆月!

郭:倆月啊!以後說話注點兒意吧啊!

趙:您這路話我聽着實在是費勁哪!

馬:親戚朋友們瞧我呀挺難過,說“得了,一塊兒吃點兒飯吧!”我根本我也沒心思吃飯啊,大夥就勸我“走吧走吧,一塊兒喝點兒酒吧!”根本我也不會喝酒啊。這就到飯館二樓啊雅座這兒,把窗戶打開了涼快啊,就在窗戶邊兒這麼個座位上,坐那兒剛要點菜,就聽窗外“啪啪啪啪啪......!”由打窗戶外頭忽忽悠悠、忽忽悠悠——飛進一隻烤鴨子來,熱氣騰騰,“叭唧!”正掉我們這桌子上,大夥一看“得着吧、得着吧,先甭點菜了,先吃鴨子吧。嗬!還熱乎着呢!唉──就是沒腦袋啊!嘿?沒腦袋還能飛這麼高......”

趙:行了行了你別說了,不像人話!

馬:怎麼不像人話呀?你問他去呀!

趙:哦,他又知道?我問問您......

郭:哦——您明白了吧,它是拿這個騾子換的這個蟈蟈......

趙:得、得,沒問你那個。我再問問您──幾個人在樓上吃飯,由打窗外飛上一隻烤鴨子來,您聽着新鮮不新鮮?

郭:您這是熱病胡說呢吧?烤鴨子......(被馬拽住)哎、哎、哎──怎麼意思?

馬:馬褂、脫!

郭:怎麼回事?不是現在不脫嗎?

馬:我在樓上吃飯解樓底下飛上一隻烤鴨子來,這事兒你不知道嗎?

郭:噢...噢...噢──這烤鴨子飛上來這事兒是他說的?

趙:沒有這個事!

郭:有──!

趙:穿着這馬褂你不受罪麼?你給他脫下來好不好?着這個急幹嗎呀這是大熱天的?

郭:您這個人吶說話不合適,他是有這麼檔子事兒。

趙:哦,這事兒也有?

郭:那當然了──這個天下雖大無奇不有啊,你是少見多怪呀,你是井底之蛙沒見過世面啊,我還告訴你以後知道的事再打聽、不知道的別問!

趙:又來了,我又少見多怪、我別問就完了,不行,我就得問,它怎麼會飛上去的呢?

郭:嘿喲!它怎麼飛上去的...它...它是這麼回事啊...它不是...鴨子…鴨子個兒大!

趙:多大個兒的鴨子它也飛不上二樓去!更何況他說的是烤鴨子!

郭:噢——對了,他說的是烤鴨子…烤鴨子怎麼能飛呢?它烤鴨子怎麼能飛呢……對呀!!!它烤的東西怎麼能飛呢?!…說呀!!!

趙:你問我呀?

郭:噢對了是你問我…你彆着急呀!說話它不得找頭兒嗎,你這急赤白臉的幹嗎呀這是?!……它是因爲…哎…對了…鴨子有翅膀!

趙:我知道它有翅膀,可他是二樓啊!活鴨子都飛不上去呀!這烤鴨子怎麼能飛上去呢?

郭:是啊...是啊...它...它...對呀...對呀...這烤鴨子它怎麼能飛呢?

趙:烤鴨子不能飛!

郭:哎喲您繞住嘍!這烤鴨子...烤鴨子哈...你想啊...這鴨子它...它行啊...它...它沒烤之前嘛這鴨子是...是這麼一個...這麼一個啊...小白胖子...啊、對吧...它就是這樣子...腆胸疊肚的...您...您明白這意思吧!哎,你看我一說您就明白了。

趙:我明白什麼了我?!我問你這烤鴨子它怎麼會飛?

郭:哎喲、哎喲...怎麼會不明白?它是...烤鴨子啊...烤鴨子...烤鴨子它就得有火呀…有火它就得熱啊...這鴨子它...它實在受不了了...你也得替這鴨子想想啊…對不對呀?甭說鴨子了,就拿你來說吧,你烤的那樣了你也得想辦法趕緊跑啊對不對呀!所以...所以它就飛了!

趙:沒聽說過!我就問這烤鴨子怎麼能飛?

郭:它…它…你想啊,它是烤鴨子啊…烤鴨子不是有熱氣兒嗎…這熱氣兒一烘它就飛了!

趙:噢——是這熱氣兒一烘…那這饅頭鋪的饅頭呢?蒸得了一掀蓋兒熱氣一烘全飛了?象話嗎?

郭:它是...這鴨子...它...它熱呀...它溜溜達達地就出來了...鴨子溜達出來?!...人行了!人能溜達出來...它是...它是...哎喲...哎喲...怎麼了這是...它是...蹦出來了!...哦不對!送出來了!

趙:送出來了?

郭:對了!有一家人家啊吃飯,跟這個飯館要了這麼一隻烤鴨子讓學徒的給送去,山東館兒管這學徒的不叫學徒的,叫小曆本兒。這小曆本兒啊就拿着這麼一根扁擔,要兩隻他合適了──一頭挑着一隻,那當子就要了一隻,他呀就那扁擔頭那鉤子鉤着鴨子脖子要給送去,剛一出門啊,對面走過一人來,這小曆本兒走得也急點,一不留神踩那人腳了,那人脾氣也爆點兒過來一扒拉小曆本兒“哎,小曆本兒你留點兒神啊!你看把我腳踩的!”“你別扒拉人吶!是我踩的嗎?”“踩了人還不承認?我抽你!”那人性子急過去“啪”給小曆本兒一嘴巴,小曆本兒也急了──說的好好的就打人,他呀打算拿這扁擔掄這人,拿這扁擔掄這人呢,他就把鴨子這茬兒可就忘了,“你怎麼回事你掄手就打人?我拿扁擔抽你!”就這一下“我抽你!”“日──”這鴨子出去了,您想啊烤得了的那玩意兒挺糟的,一下把鴨子腦袋掄掉了,樓上窗戶敞着呢,鴨子掄上去了,正掉我們那桌子上,我們這麼一看得啦,先甭叫菜了,先趁熱吃這鴨子吧,哎喲就是沒腦袋啊,沒腦袋沒腦袋吧──這麼回事!

趙:噢──您說是這麼一掄、掄上去的?不行啊──他說的是飛──“啪啪啪...”飛上來的!

郭:這飛跟掄有什麼區別?

趙:有區別,飛是飛、掄是掄!

郭:哎喲!差一個字眼全不行?你別讓我問住──在這個舊社會戲園子裡打架,這個扔茶壺那個扔茶碗......第二天報紙上登出來了“某個戲園子打架飛茶壺、飛茶碗...”這茶壺有翅膀麼?它怎麼叫“飛茶壺”呢?許它飛茶壺,就許我飛烤鴨子!......(拉住馬埋怨)飛烤鴨子這象話麼?!

馬:你這麼說不是挺明白麼?

郭:你明白管什麼呀!他不依不饒的呀!你瞧我這兒急的,三件兒全溻透了!你這幸虧是飛上一隻烤鴨子來,你要飛上一碗酸辣湯來我沒法兒說啦!你說話留點兒神吶!…這馬褂…

馬:穿你的,穿你的!

郭:穿我的,這是你說的啊!以後說話留點兒神吧啊!

馬:回家以後躺牀上我也睡不着啊,我想我那騾子啊!正這時候就聽外面窗跟兒底下“嘟──嘟──嘟──!嘟──嘟──嘟──!”蛐蛐叫喚,我是最愛草蟲兒,逮蛐蛐,一出門就聽“嘟──嘟──嘟──!嘟──嘟──嘟──!”在衚衕口外頭呢。到了衚衕口就聽“嘟──嘟──嘟──!嘟──嘟──嘟──!”在車站呢。

趙:哦──跑車站那邊兒叫喚去啦?

馬:到了車站我一聽“嘟──嘟──嘟──!”在廊坊呢!

趙:廊坊?!

馬:追到廊坊我一聽“嘟──嘟──嘟──!”在天津呢!

趙:天...?!

馬:到天津我這麼一聽“嘟──嘟──嘟──!”在唐山呢!一直追到唐山、小山底下就聽這蛐蛐“嘟──嘟──嘟──!嘟──嘟──嘟──!”行了,就在這兒了,趕緊借個鐵鍬我就挖呀挖、由打唐山我就一直挖到山海關,到山海關這兒挖了這麼一個洞,我往裡一瞧這蛐蛐、蛐蛐一瞧我,嗬──好大的蛐蛐!就這蛐蛐這腦袋呀,就有這劇場這麼大個兒......

趙:這蛐蛐腦袋跟這劇場似的?!

馬:這蛐蛐那倆須呀,跟電線杆子那麼老長;(郭脫下馬褂來搭在馬肩上,馬不知道還繼續說)那倆眼吶跟車燈一樣,這蛐蛐整個像一列火車!

趙:行了、行了,你別說了,不像人話!

馬:你問他去呀!

趙:這蛐蛐這腦袋跟這劇場這麼大個兒?

郭:胡說八道!

趙:這蛐蛐倆須跟電線杆子那麼老長?

郭:吃多了撐的那是!

馬:哎、哎、哎!那是我說的!

郭:誰說的我也不知道啊!

趙、馬(合):怎麼呢?

郭:馬褂給你啦!

忘了全世界只記得彼此Remains likely those八方相聲(11)Remains likely those八方相聲(10)第五章 村子女孩爲夢想而努力第四章 金玉良言第七章 衝突第十一章 公主第一章 墮落的核心八方相聲(3)第六章 咽不下在韓中國人民志願軍烈士遺骸回家了八方相聲(6)第三章 再戰江湖第七章 衝突如何創造更多時間垃圾滲濾液處理工藝現狀淺析醜小鴨八方相聲(9)第三章 我來了(3)第五章 村子3名體罰孩子的教職工被停職八方相聲(11)第三章 不公第四章 打兔子第十四章 升官(三)九名運動員服用興奮劑被禁賽2014公務員面試:如何儀表舉止更得體八方相聲(1)忘了全世界只記得彼此如何創造更多時間八方相聲(4)3 people associated科學技術的作文50%的希望第六章 任務第一章 墮落的核心第六章 任務八方相聲(8)3名體罰孩子的教職工被停職第七章 衝突第四章 毀滅(上)八方相聲(112)第四章 金玉良言第十四章 不愧是師傅公安部迴應二代證缺陷:年底身份證指紋登記第十章 代價(三)Remains likely those3名體罰孩子的教職工被停職第四章 打兔子科學技術的作文第一章 墮落的核心第八章 代價(一)遺棄男孩稱接到大額捐款科學技術的作文問世間愛爲何物?珠海一幼兒園首開粵語教學第四章 打兔子第六章 任務第十章 收我爲徒!八方相聲(3)第二章 工作第六章 咽不下忘了全世界只記得彼此忽必烈和成吉思汗是什麼關係?忽必烈是因何我國首次太空授課八方相聲(11)八方相聲(3)第二章 工作第十五章 城主大廳第十章 代價(三)珠海一幼兒園首開粵語教學第五章 毀滅(中)幼兒戶外混齡活動中材料投放的幾點思考第十四章 升官(三)第三章 再戰江湖展現時機:倫敦奧運開幕式即將登臺第十四章 升官(三)第七章 BOOS第四章 打兔子中國雅虎郵箱今日關閉中國導演賈樟柯獲戛納電影節最佳劇本獎3 people associated第十一章 公主大學生寄髒衣服回家洗第十六章 建好嘍第三章 再戰江湖French government ba中國導演賈樟柯獲戛納電影節最佳劇本獎第四章 金玉良言第十五章 城主大廳第九章 代價(二)垃圾滲濾液處理工藝現狀淺析第十六章 建好嘍專家稱:狗肉節不合法第十一章 代價(四)第十一章 代價(四)八方相聲(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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