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讓離歌最終變態?不知爲何,此刻看到離歌那扭曲的笑容時我的心裡不是害怕,而是可悲。
“你果然對飄飄有意!”南宮秋玥咬牙切齒,彷彿下一刻就要把離歌生吞活剝。
離歌脣角扯了扯,看向我的時候眼中出現了不捨:“飄飄,我給了你機會了……”他的話語輕柔地如同天上的浮雲,可是,很快,他的眼神又再次兇狠起來,他瞪向南宮秋玥,“可是你嫌棄我選擇了別人!你就該死!該死!!”
“機會?”我捂着胸口,茫然地靠在南宮秋玥的胸前。
“是的,機會。”離歌溫柔而憐惜地看着我,“我將我最重要的洞天給了你,你爲何不接受?我第一次將這麼重要的東西給她人,洞天是多麼地寶貴……”
洞天……給我?難道是那管玉簫?那東西又不值錢,而且你這種毒人送的東西,誰敢要。
“你辜負了我,我對你很失望……”離歌垂下了眼瞼,遮起那一片落寞和哀傷,“一直以來,你都不會對我露出那種討厭的,花癡的目光,你的眼神是清澈的,純淨的,可是,爲什麼連風雪音都喜歡我,而你卻對我不屑一顧?原來,是他!”離歌雙目猛地射出殺氣,忽然,空氣裡響起了“嘶嘶!”的聲音。
南宮秋玥立時將我護在懷中,戒備地看向四周,他說過,離歌奴蛇技術高超,就連他,也不敢貿然靠近離歌。
忽然!一道黑影朝我們飛來,我不知怎的。就摸出了腰間的飛刀扔了出去。
然而,飛刀依舊偏離了方向,竟是朝離歌而去,離歌一怔,那飛刀劃過他的面龐,帶出一道細細的血絲,幾縷黑髮隨即斷落,離歌怔怔地坐在牀上。
與此同時。黑蛇撲到我們近前,南宮秋玥劍光劃過,黑蛇分成了兩段,黑色的液體在空中灑落,南宮秋玥立刻用手擋住了我的臉,立時,我聞到了一股腐臭地味道。感覺到南宮秋玥身體一緊,我匆匆拿下他的手。他手背上,竟是如同被腐蝕了般血肉模糊。
“離歌!”我憤怒地拔出短笛衝到他的牀前,短刺隨即衝出刺向他的臉。
銀刺在他的鼻尖上顫抖,我強忍着殺了他的衝動,這種人。不值得。
“我一直認爲人活着,不是爲了復仇。”我收回短笛撇開臉,覺得看他一眼都會爛了自己的眼睛,“但是。殺了你反而合了你的意,你就繼續痛苦地苟延殘喘吧,這是對你這種人最好地懲罰!”我轉身回到秋玥的身邊,捧着他的手,心痛地落淚:“不會有事吧。”
“恩,這是腐毒。舒兒,你說得對,像他這種人活着比死了更痛苦!我們走!”南宮秋玥抱起了我。頭也不回地離去。身後是死一般的寂靜,宛如那裡根本就沒有那個會使毒的美男子:離歌。只有一個沒有感情,只有怨恨的活死人。
有一種痛苦,叫作生不如死。離歌,你就好好地活着,飽嘗這種痛苦吧。
今天,天氣很好……
南宮秋玥抱着我靜靜地坐在遠塵的竹林裡,微涼的臉龐輕輕地貼在我地額頭:“你在護國府。最喜歡的就是遠塵的竹林……放心吧。我帶你去太翁那裡,一切都會好的……”
望着在風中搖擺的竹葉。斑駁地陽光像星星一般閃耀,不知不覺便露出了滿足的微笑:“能帶我去逸飛那裡嗎?”
“恩。”他沒有猶豫,便帶着我飛離。
翠綠的竹葉在身邊飄零,都說,綠色是生命的顏色,爲何我眼中卻看到了黃葉?是啊,快入秋了吧。
來到這個世界,掐指一算,也有半年,可是,爲何卻感覺活了好長好長呢?回憶這短暫地半年,似乎好事沒幹,就糟蹋了兩個愛我的男人。如果不是因爲離歌的毒,我最終都無法去接受秋玥,我只會將心留給他,便不會有昨晚一夜。
我愛的是秋玥,在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我看見的,只有他。他照顧我,關心我
,無微不至地安排我的起居,準備我的飲食。然而,當這一切成爲他地任務和職責的時候,我只有默默地,收回自己那顆差點動搖的心。
他的高傲和自大,我的固執和自尊,造成了我們之間的誤會,讓這一切在我離開風清雅的身體後畫上了句號。
第二次重生後,從未想過會與他相遇,這段感情就像初中女孩的暗戀,埋藏心底。而這時,軒轅逸飛出現了,他是真實地,向我施與他地溫柔,他並不急於表達他的愛,而是一點一點地溫暖我地心,撫慰我身處異世的不安,讓我對他產生了深深地依賴。
那一刻,他說,他愛我,許我一生的幸福。愛他嗎?愛,我說不清這份愛的成份,因爲愛情一直是複雜的化合物。
我沒有對不起南宮秋玥,因爲當時我一直認爲他不愛我,所以我選擇了軒轅逸飛。他的出現擾亂了我平靜的生活,他的愛徹底沖垮了我的防線,讓我在痛苦中掙扎,因爲我是真的覺得對不起軒轅逸飛,既然接受了軒轅逸飛,又怎能再去接受南宮秋玥?
到最後,成全了我,卻給他們留下了傷……
“舒兒……舒兒……”朦朧中,傳來逸飛的聲音,我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花叢中,七彩斑斕的花朵美麗地如同彩虹,這裡,似乎是他的秘密花園。
左手,和右手被人緊緊包裹着,很溫暖,他們就像天使和魔鬼,陪伴在我的兩側,我笑了:“這次……是真的不能重生了……”
“離歌!”逸飛憤怒地要離去,白色的身影尚未起來便被秋玥拉住:“飛,我們現在……應該陪舒兒……”
秋玥拿起我的手貼上他的臉龐,冰涼的臉龐上,有着一絲溫暖。
“舒兒……”逸飛輕輕地喚了我一聲,我慢慢朝他看去,他還是那麼溫柔,他柔柔地拂開我的劉海,“沒事的,別怕,有我們……”
“逸飛……”
“什麼?”
“飛星在我懷裡……能幫我戴在另一隻耳朵上嗎?”
軒轅逸飛側了側臉,似乎要隱藏什麼不想讓我看見的表情,等再次面向我的時候,已經是他暖人的微笑:“好……”
“我來……”南宮秋玥出現在我的面前,他摘下了夜,軒轅逸飛爲我戴上了飛星,另一邊的耳垂傳來一陣刺痛,秋玥爲我戴上了夜。我擰了擰眉,這刺痛並不算什麼,因爲此刻我的心更痛。
“月,輕點。”逸飛的聲音帶出了哽。
“好了,舒兒,我們永遠都陪着你……”秋玥將我的手放到脣邊,輕柔地落下一吻,他的左手上,纏繞着紗布,好心疼啊,那麼漂亮的手,不要留下傷疤纔好。
逸飛輕輕地捧住了我的臉,好看的,細長的眉擰在了一起,“是我們不好,都是我們不好,是我們太自私了……逼地你那麼痛苦……我該放手的,該放手的……”軒轅逸飛的眼角竟然滑落了淚水,滴落在我冰涼的手背上,帶出一片溫暖。
秋玥沒有做聲,只是那握着我的手卻越來越緊。
“逸飛,答應我,給遠塵翻案……”
軒轅逸飛揚起了臉,點了點頭。
安心地凝望上方碧藍的天空,沒有一絲雲彩,很美,很純淨……
我握着他們的手,他們的手很溫暖,很舒服。心卻越來越痛,是離歌讓我知道心真正痛的滋味,如刀絞,如劍刺,如破碎。
“是我太貪心了……呵……可是,我真的很愛你們……可惜啊……你們不是普通人……不然就能都娶回家啦……呵呵……”
淚水還是模糊了我的視線,天……好像黑了呢……
“舒兒!舒兒!”
是他們在呼喚我嗎?我只聽見自己的說話聲:“一三五是月……二四六是飛……呵……或者一三五是飛?二四六是月……那星期天……星期天是誰……月……飛……”
好冷……
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