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追到西城門,門口處,正圍着人,一聲聲驚歎從人羣裡發出:“世上怎麼會有這種動物。”
“是啊,像雪一樣白,像電一樣快。”
加菲!
手中馬鞭用力揮下,就急速追出馬上就要關閉的城門。
可是沒追出多遠,就又看到幾個人堵在路上,本想繞過他們,卻聽見有人說道:“這……好像是小蕾的爹吧。”
離歌!
我立刻收住馬繮,躍下馬,衝進人羣。
“是舒夫人。”
“舒夫人你可來了。”
衆人邊說邊給我讓開了道,人羣之中,躺着一個墨綠色的人影,是離歌!
我不覺跪倒在離歌的身旁,心也因他脣角的血而提起:“這,這到底怎麼回事?”我的聲音開始顫抖,雙手不知放在何處。
“我們也不清楚,就看見一個非常快的動物,馱着一個小孩衝出了城門,然後就看見你相公緊追。”
“是啊是啊,夫人,沒想到你相公會武功啊。”
“夫人,你家相公追到這裡的時候,就突然掉下來,然後吐了好大一口血,把我們都嚇壞了。”
“恩,還抓着我的手,直喊,小蕾,小蕾,然後就暈過去了。”
“夫人啊,快帶你家相公去君大夫那裡看看吧。”
對,看病。
我慌忙扶起離歌。可是下一刻,我又想起了小蕾,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前方的路,已經寂靜無聲,被黑暗淹沒,而身後的城門也即將關起。
就在我猶豫之際,楚翊和君臨鶴從城門處匆匆策馬而來,他們的身後。竟是跟着淳于紫宸和白歐倫。
“夫人!”楚翊和君臨鶴翻身下馬走入人羣,君臨鶴見離歌昏迷立刻把脈,我緊張地看着離歌,握住他的手,心裡慌亂。
“不好,走火入魔了。”君臨鶴立刻將真氣推入離歌的穴位,離歌雙眉微皺,臉色驟紅。頃刻間,他噴出一口血:“噗!”
“小……老……”身邊就是淳于紫宸等人,我竟是一時不知該如何稱呼離歌。
“小,小蕾……”離歌無力地吐出小蕾的名字,然後痛苦地皺緊雙眉。“好痛,頭好痛。小舒,小舒……”
“在,我在。”
“追小蕾……”他在說完這三個字後。竟是又昏了過去,我焦急地看向君臨鶴,君臨鶴倒不緊張:“應是長久沒有使用真力,所以引起走火入魔,現在已經沒事了。”
“那,那我去追小蕾。”
“夫人。”楚翊叫住了我,“老爺需要你。”
“可是小蕾還是個孩子!”
“我去!”說罷,君臨鶴起身上馬。再次叮囑,“好好照顧他。”
馬蹄聲起,君臨鶴白色地衣衫漸漸消失在夜幕之中。
“舒夫人,不用擔心,令千金只是個孩子,她走不了多遠。”冷月瑤輕聲安慰,我嘆氣,如果是騎馬的確跑不遠。可這丫頭騎的是加菲吶。別說君臨鶴,連我自己也沒信心是不是能追到。
“夫人。帶老爺先回去休息。”楚翊輕聲提醒。
“好。”整個人還是有點茫然,事發突然,實在無法冷靜。
楚翊扶起了離歌,將他放上馬,他坐在離歌的身後,昏迷的離歌靠在楚翊的身前,臉色恢復了淡淡的紅。
我回首看向君臨鶴追趕的方向,這次絕對要好好教訓那個丫頭。
轉身之時,我對淳于紫宸說道:“大人,請跟小婦人回府,小婦人有事相告。”說罷,我自行上馬,淳于紫宸和白歐倫相視一眼
,便看向冷月瑤,尚未開口,冷月瑤卻已搶先:“我也去。”
淳于紫宸點點頭,他們三人便隨行在我地身後。
待楚翊將離歌抱回房迴轉的時候,晴兒給淳于紫宸,冷月瑤和白歐倫分別上了茶。
淳于紫宸面色沉靜,但其實已將我的大堂打量仔細。白歐倫半眯着眼,看似無神,卻一直盯着楚翊。
“大人。”我將淳于紫宸三人的注意力引到自己的身上,“那幫人已經離開晏城,往西而去,大人可以準備追捕了。”
淳于紫宸雙眼銳光頓現:“夫人怎知?”
現在大局爲重,我的隱瞞,將會拖延淳于紫宸破案的時間。
我淡淡地看了看錶情各異的三人:“小女騎走地不是凡物,是山神雪豹。”雪豹在這個世界有山神之稱,世間少有,故而晏城百姓看見會如此驚奇。
“什麼?”三人驚呼,就連沉着的淳于紫宸也因我的話而吃驚。
“小伍他們是小女的好友,小女既然騎走了雪豹,便是用雪豹追蹤小伍他們的蹤跡,現在雪豹出了城……”
“就說明賊匪已經離開晏城。”淳于紫宸面色深沉,忽地,他起身,“夫人可有追蹤令千金的方法。”
搖頭嘆息:“現在只望君臨鶴能追上小女了。”
大廳陷入了沉默,發悶的空氣,讓大家都是巨石壓心。
“既然如此,本官立刻回府安排,一旦有消息,請夫人務必通知本官。”
“好……”
“夫人。”冷月瑤的聲音忽然響起,“本夫人有一事不明。”
“請說。”
“夫人既然擁有神獸,爲何不言?若能借我們一用,只怕早已抓獲那幫賊匪。”冷月瑤咄咄逼人。
我嘆氣:“抱歉啊,小婦人一時沒想到,那雪豹我們一直都當貓養,今日小女回來又哭着鬧着要用自己爲餌,心情煩亂,便徹底忘記雪豹有追蹤地本領,是小婦人疏忽了……”
“當,當貓養……”
“是。”楚翊跨出我身旁,“我們一直喂的是米飯和魚,而且,加菲是舒家一員,在府中大家都稱之爲公子,試問,自己的家人,誰會想到去利用?夫人一時沒有想到,是因爲加菲如同夫人的公子。”
冷月瑤面露驚愕,臨走時,不時回頭看我,擰眉深思。
我起身回房,此時此刻,擔心的不僅僅是小蕾,加菲,還有君臨鶴。
明知……普通的馬,追不上加菲。
推門入房,房內燭光暗淡,離歌昏睡在牀上,讓人憂心。
“夫人,小人覺得這次的事未免是壞事。”楚翊依然站在我的身側,始終保持一臂之遙。
我坐在牀邊,握住了離歌地手,他雙眉開始微擰,似乎進入夢魘。
“怎麼會是好事?”
“夫人,臨鶴和小人一直認爲離歌身體痊癒,心竅卻遲遲沒開,應該是最近過於安逸,所以,需要有件事可以刺激離歌。”
“刺激……他?”對啊,小說裡那些癡癡傻傻的人,不是一刺激都好了。
“是。因此,小人和臨鶴便決定找一件可以刺激離歌的事。離歌心中最重要的人,莫過於夫人,若是夫人在離歌面前嫁於他人,說不定能刺激離歌。”
“所以,你那天要提娶侍郎的事?”我驚訝地看向楚翊,楚翊點了點頭,提袍坐在離歌牀邊,我的對面。
“但是,既然是假意成親,就不能找外人,所以……”
“你該不是叫君臨鶴?”
“正是。”楚翊沉靜地回答,讓我大吃一驚,原來這兩個人最近,在商量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