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雲當時跟陳穩解釋過照片上的事,說那是她高中時的死黨,是大哥,還說當時有很多人在場,因爲怕惹賀雲生氣,陳穩就沒敢再追究下去。
但是陳小嬌今天又說了這麼幾句話,陳穩不由得又把那些照片上的內容回憶了一下。
雖然照片已經毀了,但陳穩還清楚地記得,當時照片上確實只有回去跟那個所謂的牛鼕鼕兩個人,賀雲所說的其他人一個都沒出現,甚至連一個掠影都沒有。
陳穩還記得,在不少照片上,賀雲跟牛鼕鼕做出親暱狀的時候,周圍是有很大的空間的,甚至能看到他們身後的空桌子,若是他們旁邊真有其他同學,起碼也應該露出一點蛛絲馬跡的吧。再說了,陳穩記得最清楚的一點,賀雲跟牛鼕鼕嘟嘴親吻的那張照片,兩個人離得很近,那桌子是長方形玻璃桌面,若是七八個人的聚會,肯定是要選那種大圓桌的,這種長方形的桌子最多也只能坐四個人而已,而他們旁邊,顯然是沒有其他人在場的。
陳穩越想越不敢想,他心中的女神居然欺騙了他?
若真是這樣,那事實就可能跟他照片上看到的一樣了,賀雲跟那個牛鼕鼕真的是到了‘那種’地步。
作爲賀雲的男朋友,倆人的關係還在保持的時候,陳穩是絕忍受不了這種事情的發生的。
對了,聽賀雲說了,那個牛鼕鼕是在趙曉俊的生日宴會上遇到的,也就是說,他跟白淨的關係肯定是非同一般,趙曉俊可能也跟他相熟,想要查清照片上的情況,找這個牛鼕鼕絕對錯不了。
想到這兒,陳穩馬上翻出了趙曉俊的電話,正要撥出去,忽然又覺得不妥。
他跟趙曉俊的關係白淨肯定是心知肚明的,但是白淨那人氣量非常大,不但沒有在這件事上作任何文章,反而是千方百計地照顧着趙曉俊的感受,他這樣私下把電話打給趙曉俊,雖說並沒有其他的意思,但總覺得有點對不起白淨。
還是把電話打給白淨合適,畢竟牛鼕鼕是他的同事,去參加趙曉俊的生日派對也是受了白淨的邀請。
陳穩又找到了白淨的電話,剛把電話撥出去還沒聽到迴音,杜方火急火燎地喊了他一聲,陳穩趕緊把電話掛斷了。
剛纔羅大有的手術一做完,杜方就被陳穩逼着去接受治療了。他的問題其實不大,雖然臂骨上有幾處小的骨折,但根本不用動手術,只要打上石膏架上吊板,平時多注意一些,用不了幾個月就能完全康復了。
“陳穩,大有的情況怎麼樣。”杜方看了看羅大有病房的方向問道。
陳穩無奈地搖了搖頭。
“對了,我剛纔經過陳二愣的病房,他正在打電話……”
說到這兒杜方故意停頓了一下,陳穩看出來,這個電話肯定非比尋常,要不然杜方不用這麼支唔。
“出什麼事了?”
陳穩首先想到的就是有不好的事發生了,現在這種情況,有好消息的機率實在是不高。
“我聽了陳二愣的通話,好像是——老樑死了。”
嗡的一聲,陳穩的腦袋都大了。
事情終於是鬧大了,這一出人命,事件的性質就完全變了。
老樑的情況陳穩清楚,聽說頭骨都裂了,當時陳穩就感覺他的命的危險,要不然院長也不用那麼着急的把他送往省城了。
聽了這個消息,陳穩沉默了下來。
陳穩心裡在想着一件事,記得上次跟田海巖聊天的時候聽他說過,對於縣裡那些有勢力的人,縣局的態度一向都是沒報案的就當作沒事發生。現在府北跟新府的這場戰鬥都鬧出人命來了,但是維穩部門卻沒有一點動作,難道這種事情也是沒人報案縣局就不管的嗎?
維穩部門,這個詞是陳穩從田海巖嘴裡聽來的,但是現在兩個村都已經這麼不穩定了,所謂的維穩部門卻連面都沒有露,陳穩不禁對這個社會產生了一絲失望的心態,他知道,這種情況絕不是古城縣纔有的個例,照這樣看來,全國的老百姓想要過好日子是越來越難了。
陳穩有種衝動,想親自給縣局打個電話把府北這些情況說一下,但是杜方不讓,說是一動公老樑的仇就報不了了。
現在陳穩眼裡的杜方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看他那種眼神還有他說出話來的口氣,像是不報此仇誓不爲人一樣,在以前的時候他可是一看到打架就趕緊躲的。
可能這就是年輕人骨子裡的一種牛勁吧,涉及到了村集體的事,大多人都只會獨善其身,他們心裡肯定是希望自己村贏的,但他們卻不肯爲這場戰鬥出一點力,因爲他們不願意爲了一些不相干的人去冒這個險。
陳穩甚至想到,如果生活在戰爭時期,杜方絕對是一個可以勇往殺敵的大英雄,光看他現在的這種氣勢就可以肯定了。
杜方把想要報仇的事跟陳穩說了,陳穩勸他一定要沉住氣,這件事的影響太大,這可是兩個村之間的矛盾,萬一再鬧出人命
來怎麼收拾。
可是杜方完全不同意陳穩的說法,他說府北這次丟的人太大了,打敗仗倒沒什麼,關鍵是府北的人心太不齊了,人家新府的人是一條心的往上衝,他們這邊倒好,還沒開打就全跑了,這場戰打的真是窩心,他一定要把這臉找回來。
兩個人正在這兒說着呢,村書記曹錦輝也上樓來了。
老曹就是個火爆脾氣,一上樓就奔了主治醫生過去,詳細問了羅大有的情況。當聽說羅大有還有生命危險時,老曹把眼珠子一瞪,衝着醫生吼道,“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一定得把人給我保住。他麼的,已經死了一個了,這個人再保不住,我拆了你們的衛生院。”
醫院的人都瞭解老曹的脾氣,他說這些都是些氣話而已,也沒人跟人犟嘴,紛紛表示一定會盡力的。
一回頭,老曹看到了陳穩跟杜方,一接觸到老曹的眼神陳穩就知道,這老頭肯定要發脾氣了。
“你們兩個都是豬腦子啊,還跟着他們去打架,打死人你們負得起責嗎?他麼的,一點王法都沒有了,村主任帶着人去聚衆鬥毆,這他麼讓我怎麼跟縣裡去交代。”
有老曹在村裡的威望,陳穩跟杜方也不敢跟他多說,你要是找藉口辯理的話,只能惹的老曹更火爆。兩人都深知這一點,所以任憑老曹怎麼罵,他們兩個都是低着頭一言不發。
過了一會兒,老曹也罵的沒意思了,語氣一緩,問道:“你們兩個的傷怎麼樣了?”
“我沒事,就是杜方的胳膊上有幾處骨折。”陳穩答道。
這一說又讓老曹逮到理了,又開始旁敲側擊,“讓你們他麼的逞能,一下傷了這麼多人,我怎麼跟村民們交代,你們說。”
老曹又吼了起來,杜方是嚇得不敢說話,但陳穩心裡卻有些牴觸情緒,心說要不是你外甥領頭,我們能去跟人打架嗎?
不知道老曹是不是看出了陳穩心裡的想法,忽然又問他倆,“你們誰見到陳二愣了?”
杜方回答道:“陳主任在二層的病房呢,我剛纔上來的時候還看見他打電話。”
“我去過了,沒見到他人這不才來問你們嗎?”
陳穩一聽,怪不得呢,還以爲老曹是好心,一進醫院先來看羅大有,原來他是找不到陳二愣纔上來的。
正這會兒,胡大平氣喘吁吁地從樓梯上跑上來,一見到老曹就喊,“曹書記,你快去看看吧,陳主任他又帶着人要去地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