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臺裡,喜氣洋洋的,徐光啓出的這個鑄造銀幣的辦法,讓君臣都看到了巨大的利益,這件事,確實是值得做。
“徐師傅果然厲害啊!如此,可從中獲利無數啊!好計策,好計策啊!”楊改革由衷的稱讚其徐光啓來。按照徐光啓的辦法,用鑄造銅幣的辦法鑄造銀幣,每個銀幣節省一成銀,然後昭告天下,禁止銀錠,散碎銀子流通,如此一來,整個大明朝所需要的銀幣,得數以億計,這其中的利潤,大到足以讓人涎水直流。
“臣也是盡本分而已,當不得陛下讚譽……”徐光啓雖然嘴上謙虛,但是,心裡實在是高興得很,自己的辦法被採納了,這個,才能顯現出自己的價值啊!
“對了,徐師傅,此策確實好,那朕該如何做呢?還有,我朝如今的鑄幣情況又是如何的呢?朕如果鑄造銀幣,該需要注意哪些?”楊改革準備鑄造銀幣,開始向徐光啓討教其這具體如何的艹作起來。
“回稟陛下,……我朝如今鑄幣,……”徐光啓說道鑄幣的情況,就皺這眉頭,苦着臉,連下文也沒有了,斟酌了半天,也不知道該如何跟皇帝開口介紹這鑄幣的情況。
“如何?”楊改革一心的要發行銀幣,要鑄造銀幣,自然就得把這鑄幣的情況搞清楚,如果連這個都搞不清,那還談什麼鑄幣?
“回稟陛下,這……實在是……唉,陛下,我大明朝如今鑄幣情況,實在是混亂不堪,混亂不堪啊!……”徐光啓猶豫了半天,還是說了實話,這就一個詞形容,“混亂”。
“混亂?這個是如何的混亂法?不至於到老百姓自己都能鑄幣的程度了吧?”楊改革開玩笑的問到。很好奇,這個能混亂到什麼地步去?難道還能混亂到大把的老百姓都能私自鑄幣去?要這樣,那真的就是混亂了。一國國家連基本的鑄幣權都不能保證,那這個國家,算是走到頭了。想想二十一世紀,如果大家能自己印大紅票子,那得是個什麼情形啊?
徐光啓說起這件事,就唉聲嘆氣,這個,實在不好開口啊!不光是徐光啓這樣,連孫承宗也是皺這眉頭,看神情,這大明朝如今的鑄幣,不樂觀。
“……回稟陛下,情況和這個差不多,差不多……”徐光啓沒敢把最壞的情況說出來。
“什麼!!差不多?朕沒聽錯吧?”楊改革這回,是比賺一千萬兩銀幣還要震驚了!猛然從椅子上站起來,失聲的問道。這得混亂,腐爛到什麼程度了,纔會讓徐光啓說出這樣的話了,看樣子,情況怕是要比自己以爲的那個什麼老百姓能自己私自鑄幣還要嚴重。大家自己印大紅票子去流通,楊改革這個二十一世紀穿越過來的人,不寒而慄。
“……回稟陛下,我朝如今的鑄幣情況,唉……,確實如此啊!唉……,無法言表啊!唉…………”徐光啓這回也是低着頭,唉聲嘆氣的說話了。
楊改革又跌坐在龍椅上,這……,該用什麼來形容呢?這大概就是末世吧……,連私人鑄造錢幣都變成普遍情況了,這朱家皇室或者說朝廷對大明朝的掌控能力,已經降低到危險的程度了,這……莫非自己真的是死無葬身之地?明末那種地獄般的境況,不斷的衝擊着楊改革的大腦,煤山上的那根繩子,好像在漸漸的收攏,楊改革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有點窒息……楊改革是對明末的現狀又震驚!又害怕!這明末的糟糕情況,遠比自己想象的糟糕,自己原本以爲,自己開開金手指,賺點錢,訓練點新軍,有準備的對付幾件有歷史代表意義的大事件,大概就能對付過明朝最難的時候,能比歷史上的崇禎過得好,現在看來,自己想得太簡單了點,自己對明末的糟糕情況,想得太過於美好了點,歷史,依舊是按照他自己滾滾的車輪,向前進,自己這隻蝴蝶所作的種種努力,僅僅是個表象,在這個表象下面,則是洶涌的暗流,隨時都會把自己掀翻在地……幾個皇帝的心腹看皇帝這幅失魂落魄的樣子,也是暗暗着急,徐光啓責備自己不該把這大明朝鑄幣方面的實際情況告訴皇帝,可是,這既然出了讓皇帝鑄造銀幣這個主意,能不讓皇帝知道這裡面的實情嗎?不知道實情,這怎麼鑄幣?如何獲利?不獲利,那皇改發銀幣幹嘛?
孫承宗感覺這件事上,自己插不上嘴;畢自嚴一想到這大明朝混亂的鑄幣情況,也不敢多嘴。
“……唉……徐師傅就說說,這鑄幣到底混亂到混亂到什麼情況了吧,都說出來,朕能接受,能接受……”楊改革彷彿老了一截,這明末的破敗,腐爛,從這鑄幣透露出來的情況來看,遠超自己的想象,自己把這改寫歷史,扭轉歷史進程,想得太簡單了點,自己努力的煽動改變世界的翅膀,可惜,歷史的車輪依舊轟隆隆的碾過,螳臂當車,大抵就是說得自己這種情況。
徐光啓很是懊惱,明明是個好主意,可是現在卻變成這樣,但是,還是咬牙,把這實情說了出來,膿包不擠,能好嗎?
“回稟陛下,非是臣胡說,只是實情確實如此,臣不說出來,就是欺君,不說出來,怕這鑄造銀幣一事,不會有什麼好結果,臣斗膽了……”
“……鑄幣一事,得從我朝神宗萬曆皇帝說起,萬曆年間,爲了抗倭援朝,朝廷開始大規模的鑄錢,鑄幣的爐子,從原來的一百座,猛增到四百五十座,鑄幣的能力大漲,但是這鑄幣的爐子一多,這銅就不夠用,所以,很多爐子,沒開多久,就沒原料了,就廢棄了,但是這鑄幣的工匠得吃飯,所以,朝廷,各地的官府廢棄的爐子,又被工匠們私自開啓,私自鑄錢……,如此一來,這私鑄之風開始盛行,這銅錢也就有好有壞,無法監管了,……後來,到了天啓年間,朝廷又設立了戶部寶泉局,專事鑄幣,這私鑄之風漸漸好轉了,可是,這關外戰事吃緊,戶部無銀,又開始爛制銅錢,充作軍費,這就導致了銅錢的鑄造曰漸混亂,無法監管了,這銅錢的質量,實在是沒有保證,這私鑄爛制之風,也就無法遏制了……,到如今,是混亂無比,……陛下如今登基改元,倒是到了可以發行新錢的時候了,倒是一個絕好的時機,可以收歸鑄幣權,一舉扭轉……”徐光啓一口氣把這鑄幣的混亂情況的歷史說了出來,也跟皇帝說,這新皇登基改年號,這鑄造改元之後的錢幣,是新皇帝的一大權利,這個,可以拿來整改當前的混亂鑄幣情況,雖然混亂是混亂,但是,也是一個絕好的機會,他不混亂,你還不該改發銀幣呢。
楊改革聽了徐光啓的介紹,對這明末的社會現狀,也有了一個更加清晰的認識,這都是沒有錢鬧的,如果有錢,絕對不會讓代表一個國家政權的鑄幣權搞到如此混亂的地步去,看來,自己這個按揭帝,怕是要當得更加艱苦了,原本以爲,弄幾個錢,養點新軍什麼的,就可以對付明末的情況,現在看來,明朝已經病入膏肓了,自己的那點打算和準備,怕是遠遠不夠啊!
“……徐師傅是說,讓朕藉助朕新登基,改元的時機,將這鑄幣的情況,好好的管一管?把這鑄幣權收籠,爲這鑄造銀幣做準備?”楊改革心裡黯淡了好一陣子,才從徐光啓的話裡,找出一點頭緒。
“回稟陛下,陛下所言極是,陛下如今新近登基改元,按例,是要鑄造新錢的,以顯示陛下的功德,如此,正是一個難得好時機,陛下可將分散到各地,各省的鑄錢局撤銷,將鑄幣權收歸陛下之手,如此一來,可解決各省各自鑄幣,銅幣形制不一,粗燥爛制的情況;二來,收攏了鑄幣權,陛下可爲發行銀幣做準備……”徐光啓娓娓道來。
楊改革是真的被這明末的混亂情況搞得神情黯淡了,想這明朝,當年可是全民使用紙幣的,達到這種先進文明的狀態了的,到後來,搞到重新使用原始的銀子作爲貨幣,再後來,甚至連基本的貨幣發行權,都不能很好的保證,這一個國家,一個政權,他不倒臺纔是怪事。自己要逆天,難度不是一般的大,這和玩遊戲打“英雄模式”沒區別。
按理說,以明朝佔當時世界gdp70%以上來說,不是沒錢,可是,這國家,這朝廷,他就是如此的窮,窮到連鑄幣權都要糟蹋的地步,不得不說,統治階層腦殘得厲害……不過,現在經過徐光啓的一番解說,把這壞事變成好事,楊改革纔算是臉上有了一絲血氣,精氣神纔回來。自己這新皇登基,看來,很值錢,不光是能大赦,還能重新洗牌鑄幣權。
“徐師傅,那朕該如何做呢?”楊改革現在是心中一片亂麻,被這明末的實際情況搞亂了方寸,腦袋已經不能想問題了。
“回稟陛下,這個,得從長計議,首先,得撤銷各省的鑄幣局,取消各省鑄幣的權利,收歸戶部,或者是陛下自己,如此,這是第一步,撤銷了鑄幣局,還要嚴防各地私鑄錢幣的情況發生,一旦發生,就要嚴查,絕不姑息,這樣才能保證朝廷或者陛下發行銀幣的權威;第二,就是說服朝臣們發行銀幣,陛下新近登基,發行新錢是天經地義的,所以,說服朝臣們不是問題,只是,推出這銀幣,要朝臣信服,配合,全力推行下去,怕陛下這改銀幣一事,所獲利潤,怕得分潤給朝廷一些,否則,怕是不能很好的執行……”徐光啓說話很連貫,策略也是條理清晰,頭腦不像皇帝那樣混亂,看得出,這件事,徐光啓沒有少艹心,沒有少思考過。
經過徐光啓的一番分析,楊改革對於這鑄幣一事,纔算是有了一個比較清晰的認識,原來,這鑄幣牽涉的關係這樣複雜。
楊改革的腦子模糊得很,轉頭又問孫承宗:“孫師傅,徐師傅的話,依你看?”楊改革頭腦混亂得很,只能多問幾個人看看了。
“啓稟陛下,子先說得在理,主意也是不錯的,步驟什麼的都沒錯,陛下只要按照子先的辦法去做,估計改銀幣一事,是行得通的,不過,臣就說一點,這收回了各地的鑄幣權,不少地方依靠這鑄幣獲利的,比如邊關,邊軍,這個,陛下可能得額外的補充一部分銀錢過去,否則,這邊軍怕是過不下去了……”孫承宗主要精力都放在了軍事上,對於這鑄幣權涉及到的軍隊的利益,說話了。
“嗯,孫師傅說得也有理,這邊關,這兩年,怕是不會平靜,有大戰事發生,確實得給各邊關加些餉銀。”楊改革贊成了孫承宗的意見,這野豬皮入關,嚴防蒙古人,這都必須要加大軍費的投入,這邊軍,是萬萬不能短了銀子的。
“多謝陛下隆恩,除此之外,臣就沒有什麼要說的了。”孫承宗見皇帝答應給邊關加銀子,也就不再多說了,這件事,更多的,是內政,這個,得歸徐光啓負責。
楊改革又把目光對準畢自嚴,這傢伙,從徐光啓說這鑄幣的情況開始,就把腦袋低得很低。
“畢愛卿,對於收回鑄幣權,整頓鑄幣,發行銀幣,這個,你如何看?說說你的看法。”楊改革還是決定徵求一下這位自己人的意見。楊改革現在頭腦混亂得很,自己思維的能力大打折扣,只能更多的徵求別人的意見。
畢自嚴覺得今天的曰子可真長,不但成了皇帝的“心腹”,接觸到了皇帝的核心事物,更是陪皇帝吃過飯,這個,讓畢自嚴覺得很有成就感,這和皇帝一起吃飯,多少人都還沒得這個榮耀呢,自己卻得了,這就是皇帝接納自己成爲心腹的信號啊!不過,皇帝要乾的事,確實是棘手,沒有一件是容易的。雖然看上去能賺很多錢,可惜,都不是那樣好賺的。
畢自嚴考慮再三,知道自己不發表自己的意見,自己在皇帝的印象裡,怕是要和“無用”站一堆了,那自己以後也就別混了。
“啓稟陛下,臣以爲,徐少保說得在理,這收回鑄幣權,撤銷各省的鑄幣局,這個,應該不是難事,畢竟如今這銅幣鑄造的爛,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加上陛下新近登基,確實按理要重新制錢的,這個,確實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臣覺得,這改發銀幣一事,好是好,怕也得和徐少保說得那樣,得分潤一些利潤給朝廷,如此,推行這銀幣一事,才能事半功倍,纔會順利……,臣只有一個小小的建議,這鑄幣權收回來之後,可以在全國選兩到三個地方鑄幣,比如南京和燕京,或者加上一個四川,如此,即便於監管,也可以使得這銀幣不至於因爲路途遙遠,發行,週轉不便……”畢自嚴大體上是支持徐光啓的說法的,只是在這個大提議之下,增加了一個小小的建議,這個建議,很“符合”現在畢自嚴現在的身份。
“嗯,畢愛卿說得還是有道理的。”楊改革肯定了畢自嚴的說法,集中管理,但是又要兼顧發行週轉,如果全部都在燕京鑄造,那南方必定會造成周轉不便的困擾,這個畢自嚴,看來,肚子裡,多少,有點小聰明。
楊改革經過自己幾個心腹的共同努力,纔算把這如何發行銀幣的事,搞清楚。不是楊改革有多愚蠢,而是,明末糟糕的局面,把楊改革打擊得夠嗆,腦袋一時不靈光。任誰想到二十一世紀大家都自己印製紅票子去用的場景,都要頭皮發麻。
“那既然如此,就按照如此辦吧,嗯,下次早朝,那位愛卿找個人把這件鑄幣混亂的事提一提,朕就順勢收了這鑄幣權,準備發行新錢,再過一段曰子,朕就把這改發銀幣的事再說出來,如此,也不至於讓朝臣們太過於難接受,幾位愛卿以爲如何?”楊改革的腦子開始運轉起來。
“回稟陛下,該當如此,謹慎一些,確實好。一步步的走,也容易。”徐光啓出來贊成了皇帝的話,這個確實比一下子宣佈收回鑄幣權,發行銀幣要好得多。
孫承宗和畢自嚴也沒有意見。
楊改革又想起來,自己那發行紙幣一事,怕又要重新佈局,重新佈置了,不然和這發行銀幣會衝突,到時候別搞得銀幣沒發行成,這紙幣也跟着遭殃,那可就損失大了。
“對了,朕準備發行紙幣的,這個,幾位看看,朕該如何辦?得和這發行銀幣配合好,不然亂了套,就不好收拾了。”楊改革又把自己的擔心說了出來。
孫承宗,徐光啓和畢自嚴又互相看了看。
很快,徐光啓就率先發話了:“啓稟陛下,臣以爲,這紙幣就目前的情況來看,獲利怕是遠遠不如發行銀幣的,臣以爲,如今還是一切以發行銀幣爲先,在不影響銀幣發行的情況下,酌情的考慮發行紙幣的事,陛下以爲呢?”
“嗯,……這個在理,如今發行銀幣最值錢,就先考慮發行銀幣的事,幾位就看看,怎麼在不影響發行銀幣的情況下,把這發行紙幣安排一下,如果行更好,如果有難處,就暫且先擱置起來吧。”楊改革迅速的作出決斷,這發行銀幣顯然這兩年的獲利比發行紙幣大得多,這先後的順序,自然是首先考慮銀幣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