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神殿涌動着光華,在清陽的手上扭動着,彷彿有生命一樣的想要從清陽的手上掙脫。
只聽得虛無之宮一聲鐘響,那困神殿便似受了重擊一樣,頓時的平靜下來。也就在平靜那一剎那,一艘靈舟衝了出來,剛出來的那一瞬間不過是一片樹葉大小,卻在頃刻之間化爲十數丈大小。
在出來的那一瞬間,他們便看到清陽。
遠山看着清陽有些驚訝,但是看到清陽手中的混沌鍾卻恍然的般的說道:“混沌鍾……”他的聲音之中有着驚訝。“你怎麼把混沌鍾帶出來了。”他這是對於道宮的擔心。
清陽自是聽出來了,當即便說道:“遠山師祖放心,我這就回去。”
話落之時,虛空鐘聲震響,清陽已經消失。
“他居然把混沌鍾帶了出來,這,這怎麼能行,萬一,而且,半山宮主他的……”
遠山旁邊的不負有些擔憂的說道,他這話一出,讓遠山的心咯噔一下。
若是這個時候真有人對道宮的遠山師兄動手,那……
想到這裡他又在心中搖了搖頭,這又怎麼會,又有誰能夠潛入道宮裡面去呢。但是他的眼睛卻在衆人之中臉上徘徊着,他知道,這裡面一定有叛徒,要不然的話也不會這麼容易的被截住了。
但是他又一時拿捏不定是哪一個。現在他們只能夠希望道宮不會有事,如果道宮沒有事的話,那麼一切都是虛驚,若是道宮有事,那麼將會瞬間變成大事。
甚至演變成動搖道宮根基的大事。
他們快速的朝回趕,不光是遠山想到這些,別的修士也可能想到了,所以一個個的面沉如水。如果是在此行之前,他們知道了清陽身上帶着混沌鐘的話,也只會驚訝於他居然能夠御使得動這混沌鍾,而不會往這方面相,道宮存在這麼多年,混沌鍾並非沒有沒有離開過道宮,曾有幾次大的征戰,混沌鍾就被帶出道宮,揚威各個世界的。
而這一次他們之所以會有擔心感,是因爲對手似乎算計的很深,他有些懷疑對方真正的目的來。
當他們回到道宮那一刻,他們便知道不好,雖然鐘聲依然舊,但是他們卻感覺到了一股異樣的氣息。
“半山宮主死了。”
“白骨道宮這一任的宮主死了,死前沒有人知道。”
遠山推開半山殿之時,看到的是一片破碎的混沌鍾碎塊。
不斷有人從別的世界之中回來,回到道宮,遠山沒有見到清陽,只知道混沌鍾已經放了回去。
鐘聲依然在響,但是卻有了哀意。
清陽回來之後就像是失了魂一樣,他沒有想到擔心居然真的化爲現實了,半山祖師居然都死了。
他整個人都像是被重擊了一下,思緒竟是一下混沌起來。他回到天衍殿之中,想要修行卻無法靜下心來,他感覺道宮真的有一種不穩的跡象。
原本那個矛盾因爲發現了別派人有暗手伸進來,而一個個的警惕起來,矛盾也似被轉移了,此時半山死了,那麼誰來繼承這個宮主之位呢。
清陽?雖然這一次他出門所表現出來的神通,在整個道宮之中除了三大祖師和半山祖師之外,沒有人敢說有把握勝得過他,但是他的資歷畢竟還淺了。
要當這個道宮的宮主,可不光是需要修爲的,還需要看他的德行,看他解決事情的能力,看他是否有統籌大局的大局觀,最主要的是要看資歷。
這一次,半山祖師的死,很大一部分的責任則是被歸到清陽的身上,如果不是他帶着混沌鍾出門的話,有混沌鍾在道宮,半山宮主又如何會死。
雖然帶混沌鍾出去是半山祖師的意思,但是這個時候半山祖師已經死了,一切自然歸到清陽的身上,清陽也不可能會去對人說這是半山祖師的意思。
不斷的有人回來,但是天衍殿的人卻並沒有誰回來,天衍殿之中空蕩蕩,旁邊唯有無悔在徘徊。
她看着清陽的臉,這一張臉她看的時間並沒有她的師父那麼長,但是她師父的臉卻已經快要忘記了,而這一張臉卻越發的深刻了。
“你在擔心?”無悔問道。
“嗯。”清陽很自然的迴應着,這些天來,無悔一直沒有說話,他也沒有說,都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爲道宮擔心還是爲你的師父和師弟擔心。”無悔再一次的問道。
她這種語氣根本就不像是二十不到的年輕女孩,清陽也渾沒在意的樣子。
“擔心道宮,自然就是擔心師父與師弟、師妹。”清陽淡淡的說道。
無悔突然說道:“現在道宮之中混亂,你不如抽身而出,在這裡也沒意思
清陽搖頭,雖然他看似處於那個責任當中,但是並不會有來說他什麼,只要他自己不跳出去,沒有人會來說他什麼,可如果這個時候他不知天高地厚的去做什麼,那麼他一定會受到攻擊。
“不,這個時候我不能夠離開。”他的聲音和他的意識一樣,有些飄忽,但顯然又是心裡的想法。
他確實不想在這個時候離開,但又不能夠做什麼。在他的內心的深處甚至有一些後悔,後悔自己沒有帶了那混沌鍾出去,更是後悔自己當時在監牢之中沒有及時發現那個叛徒。
突然,天衍殿的轉角有一個人走了出來,看上去就是中年模樣,但是清陽卻認得他是自己的師伯,是與自己的師父不執真人平輩的,而且還同屬於斡旋造化一脈,名叫羅甸。
他單獨而來,顯然是衝着天衍殿而來的,對於一直是門可羅雀的天衍殿來說是有些意外。
“清陽拜見師伯。”清陽行禮道。
“清陽師侄,不必多禮,你師父還沒有消息傳回來嗎?”羅甸問道。
“沒有。”清陽搖頭。
“唉,不執師弟也真是,這一走就這麼久,怎麼也不傳個訊回來,留下這麼大家子的弟子在這裡,現在半山祖師又仙逝,誰來照顧啊。”羅甸心痛般的說道。
清陽並沒有回答,對方轉過身來看清陽,說道:“你不要去在意那些人說的,你帶着混沌鍾出去沒錯,如果不帶的話你們都回不來。千萬不要因此而影響了你的心境。”
“多謝師伯關心,清陽會注意的。”清陽依然是那種神魂不屬的樣子。
羅甸皺了皺眉,他說道:“現在道宮有些亂,長生一脈鐵板一塊,但是很有可能會分裂出道宮,神通一脈現在是最亂的,他們是想要得宮主之位,但這是宮主之位向來是我們這一脈的,若是由他們這神通一脈的人來坐宮主之位的話,那也許用不了多久我們道宮就會煙消雲煙了。”
清陽聽到這裡有皺眉,他在看到羅甸的那一刻就知道他來這裡一定是有什麼事的。他是來爲他的師父出掌宮主之位而來,同是一輩,還是師長輩,清陽自然是會支持的。
羅甸的師父並不是半山祖師的弟子,而是半山祖師師弟的弟子,名叫苦竹,只是半山祖師的師弟一百多年前就已經死了。苦竹又長年在別的世界,極少回來人,他的弟子衆多,在斡旋造化這一脈長得上是人開枝大的。
“宮主之位一向是我們這一脈擔任的,若是由別的脈擔任的話於道宮不利,我們這一脈也可能要徹底的沒落了。”
清陽知道羅甸的話的是什麼,他說會徹底的沒落是因爲斡旋造化這一脈的法術神通難修,又沒有宮主在上面遮擋雨,很有可能會在還沒有成長起來之時就死在了各種任務之中。
“是啊。”清陽嘆道。
“清陽師侄也認爲宮主之位應該掌在我們這一脈嗎?”羅甸問道。
“嗯,確實如此。”清陽回答道。
“那你覺得我們這一脈誰有資格勝任?”羅甸問道。他的問是誰有資格,沒有問誰有能力。他知道,半山祖師還在世之時,清陽是半山當宮主來培養的
“苦竹師叔祖是最好的人選。”清陽回答道。
羅甸臉露喜色,面前這個師侄雖然輩份低,雖然現在他陷入了半山祖師死因的責任當中,但是他本身的神通讓他有着不輕的份量。能夠得到清陽的認可,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當羅甸離去之時,並沒有發現清陽一直是站在門口,並沒有因爲他的到來或離去而有移動多少的腳步。
羅甸的到來,讓清陽更進一步的體會到,道宮現在的亂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