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不打草驚蛇,等陳遠之離開後,一個警員上前一看,發現裡面裝的竟然都是醫學上的圖書。
秋萍分析這可能是陳遠之爲了忘記之前的職業所帶來的不愉快,所以纔會把這些醫學用書扔掉,可是爲什麼選擇這個時間段扔掉這些書呢?
是對之前人生的否定?還是誰備重新開始?忽然秋萍有一個大膽的決定,她要晚上親自去一趟陳遠之的家裡,就和他說詢問另一個離職員工的情況,這個理由也不算牽強。
紀風不放心她一個人去,執意要跟着,秋萍拗不過只好同意他也跟着去,只是提前交待,進去後看她的眼色,不要多說話。
當陳遠之打開房門看到是秋萍他們倆人時,身體明顯一頓,可是還是迅速恢復正常,並邀請他們進屋裡談。
這正合秋萍之意,進去後陳遠之爲他們倒了兩杯水,秋萍示意紀風問離職員工的事情,而她則仔細的觀察着這個房間的佈局。
屋子裡整體來說很乾淨,不像是一個單身漢的家,可是一想到他是學醫出生,愛乾淨也正常。客廳不算大,一共有兩個臥室,其中一間的門是緊關着的。
這時秋萍提出想借用一下洗手間,陳遠之沒有太大的反應,隨手一指臥室的中間的小門說,“那裡就是,請自便。”
秋萍來到廁所門前,假裝會錯意,擡手便推開了另一間臥室的門。
一直和紀風在沙發上坐着的陳遠之突然站起來,快步的走了過去說,“警官,不是這間,中間這個門是。”
秋萍忙假裝尷尬的說:“啊?不好意思……”說完又急急的進了中間的廁所裡。
一進廁所,秋萍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雖說剛纔她只看了一眼,可還是看到了一個女鬼站在臥室的地上,她的那張臉秋萍再熟悉不過了,因爲秋萍已經在各種報告和資料裡無數次的見到她的臉——錢小慧。
而且秋萍還注意到裡面有一個超大型的冰櫃,那裡面放下三具成年女性的屍體都沒問題。
接着她又仔細的觀察了一下自己所在的這個廁所,大多數的分屍現場都是在衛生間,這樣便於清理。
突然,她在角落的一塊瓷磚上看到了一個褐色的小圓點,秋萍隨即掏出之前和技術科同事要來的小試管,用裡的棉籤用力蹭了蹭那個褐色的小點,然後快速的裝回了上衣口袋裡。
秋萍回到客廳後,就問紀風,“怎麼樣?都瞭解完了嘛?”
紀風點點頭說,“應該差不多,咱們要不就回吧,你看這都個點了,也打擾陳先生多時了。”
陳遠之卻笑着說:“沒事,和你們配合也是我們公民應盡的義務嘛。”
出了陳遠之的家後,秋萍立刻給技術科的小李打了個電話,“你現在來一趟局裡,我有一個東西需要現在就驗。”
技術科實驗室門外,秋萍和紀風兩人都默默的等待着……突然實驗室的門打開,一臉疲憊的小李手裡拿着一份報告走了出來,“姑奶奶,給您老人家,您猜的沒錯,就是人血,DNA檢測是錢小慧的。”
秋萍自信的一笑,拿起手機撥通了趙隊長的電話,“頭兒,成了,抓人吧!”
刑警大隊的審訊室裡,陳遠之臉色蒼白的看着天花板,好像早就知道這一天會到來,只是沒想到它來的這麼快。
宋寶剛把一份報告擺在陳遠之的面前,“從你家的冷凍櫃裡發現的這些殘肢和碎肉都是屬於曹蘭蘭和錢小慧的,說吧,把你作案的前前後後都說一遍吧!”
陳遠之此時卻出奇的冷靜,“沒什麼好說的,人是我殺的,其他的我不想說。”
“啪……”秋萍用力的拍向桌子說:“你不想說就可以不說嘛?兩個年輕的女性死在你的手裡,你總應該說說自己的作案動機吧?”
“動機?我想想……她們都是人盡可夫,唯利是圖的女人,只要手裡有點實權,隨便給她們一些好處,朝她們招招手,她們就會自動跑到我的牀上來,我越看越覺得她們的肉體像及了當年醫學院裡泡在福爾馬林溶液裡的屍塊,噁心至極!”陳遠之面目猙獰的說。
秋萍冷笑着說:“好吧,不想說就算了,反正你也承認人是你殺的了,你不想說出的殺人動機,我們也不想聽你那些戀態的心理。”
陳遠之表情一滯,他沒想到秋萍竟然不用他說了,剛纔還一臉得意的他現在竟然有些悵然若失,
秋萍看着陳遠之,表情淡漠的說:“人生就象弈棋,?一步失誤,?全盤皆輸,這是令人悲哀之事;而且人生還不如弈棋,不可能再來一局,也不能悔棋。你親手結束了兩個年輕的生命,不論你的動機是什麼,都沒人會原諒你的所作所爲,等待你的只有法律的制裁。”
出了審訊室,趙隊走了過來,“怎麼樣,招了嘛?”
秋萍點點頭,之後又搖搖頭,“他承認了殺人的事實,卻不肯說出動機是什麼。”
趙隊看了一眼審訊記錄,淡淡的說:“對於這種心理扭曲的人,所謂的殺人動機只不過是一個契機,用來宣泄他扭曲的世界觀和變態的心理。”
經過所有人幾天幾夜的共同努力,這件“殺人分屍案”終於告破,後續的一些工作已經由其他的警員接手,秋萍也表現的難得輕閒,她想下班後在都市的夜幕下轉轉,好調整一下自己這幾天的心情。
突然,秋萍感覺身後有一道灼熱的目光,她回頭一看,竟然有些失神,只見紀風一直悄悄的跟着自己,夜幕之下,燈光柔和的打在他年輕不羈的臉上……
他也看向了秋萍,眼神裡有一點點期許,又有一點點倔強,看秋萍沒說話,他立刻就笑嘻嘻的走上前,“學姐,一個人散步多沒意思,我陪陪你吧。”
秋萍沒說話,只是默默的往前走,紀風則快步跟上,“學姐,其實我見到你的第一眼就感覺特別的特別,你給我一種和所有人都不一樣的感覺,是什麼我也說不清楚。”
秋萍神情一凜,是啊,她自己何嘗沒有這種感覺,而且比他可要強烈十倍百倍,甚至千倍,可她只能把這種感覺壓在心底,這一世爲了他好,她就應該這樣,再次的相戀只能換來雙雙殞命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