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着奶奶來到了祠堂的後堂,那裡還是我走時候的樣子,我才整理好一個箱子,而那張合影就那麼突兀的擺在了箱子上。
奶奶拿起我說的那張合影定定的看了半天,終於也找到和我長的一模一樣的那個男人了,她帶着老花鏡用手指着數了半天行數和排數然後對照着族譜裡的排列順序,終於讓奶奶找到這個人是誰了?
“金北宸……這個人怎麼被從族譜上勾掉了?”奶奶自言自語的說。
我一聽奶奶說出金北宸這三個字,我的心裡就是一緊,這不是我夢裡的那個人嘛?可是我很好奇奶奶是怎麼知道這個人就是金北宸?
奶奶笑了笑說,那個時候咱們這裡合影都是有講究的,肯定是要按照長幼輩分來排位置的,所以這就要族譜上一樣,如果有人不在了也想把位置空下來。
我點了點頭,不過還是想不明白這個人爲什麼和自己長的一樣,奶奶看我有些心事重重,就安慰我說,“你們是同宗同族,有長的像的地方這也正常啊~!”
可這句話騙騙別人還行,可對於我這個從小就喜歡問爲什麼的孩子,真的不能就此打住。
於是第二天我就拿着照片去了給我收魂的老祖奶家裡,這位老祖奶是魏門金氏,當我拿出照片給她看時,她也很吃驚,接着就一直說,“原來是這樣,難怪……難怪……”
我見老祖奶一直自言自語,就有些着急的問,“老祖奶,您記不記得金北宸這個人啊?”
“記得,怎麼不記得,那是我堂哥……”老祖奶迷迷糊糊的說。
“他是怎麼被逐出金家鋪?”
老祖奶一愣,然後有些茫然的說:“他沒有離開金家鋪……一直都在。”
我一聽這個人還在金家鋪,那豈不是比老祖奶還老,可又一想不對啊,村長說過,老祖奶纔是金家鋪裡歲數最老的老人了,他沒提過什麼金北宸,再說了,一個活着的人又被在族譜裡勾掉了,他又怎麼可能還繼續生活在金家鋪呢?
老祖奶的兒子金老三看自己老孃一會明白一會糊塗的,就不好意思的說,“軒娃,你老祖奶這幾天也不知道怎麼,特別的糊塗,她可能幫不上你什麼忙了!”
我笑着說,“三爺爺,看你說的,什麼幫不幫的,就當我陪老祖奶閒聊解悶了唄。”
可我話雖這麼說,可是心裡還是多少有些失望,如果從老祖奶這還沒有收穫,那其他人就更不可能了,於是我只好起身告辭。
就在我剛要往外走時,突然聽到老祖奶說,“北宸表哥,你這就走啊!”
我被突然來的這麼一句給嚇傻了,金老三嘆了口氣說,“看吧,越來越糊塗了!”
看樣子老祖奶是認錯人了,我剛想說我不是金北宸,就聽她又語不驚人死的不休的來了一句,“北宸表哥,聽我一句勸,莫要再去找清秋了,她的日子本就難捱……”
這次我聽的真真切切,老祖奶提到了清秋這兩個字,於是就趕緊走到她身邊問,“清秋還好不?”
“你不去找她,她就好,她都守了這麼多年的寡了,雖說現在朝廷沒了,再沒有御賜的牌坊了,可是這金家鋪上下誰不高看她一眼!可是如果你再去找她,那她的清譽毀了不說,你就不怕族裡面的人戳你的脊樑骨?她怎麼算都是你的表嫂啊!”
金老三越聽越糊塗,就打斷了他老孃說,“娘,您說的這都是啥年月的事啊!這是軒娃,前幾天你去給收魂的軒娃,我鎮江大哥的孫子!”
“啊?軒娃?哦……是軒娃啊!”接着老祖奶竟然打上了呼嚕睡着了。
我也是無語了,只好先從老祖奶家回來了,結果一到家就見奶奶早早就在大門口等我。
“奶奶,你怎麼在這兒等我啊!”
奶奶嘆了口氣說,“還不是擔心你出事嗎?我去了一趟祠堂,結果大門上鎖,我是怕你再去那裡看那些東西!”
我笑了笑,然後拉着奶奶回了屋,“奶奶,你不用擔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沒想到奶奶卻把臉一拉說,“你懂什麼,那後堂裡的東西陰氣極重,大多數都是不得善終的人留下的東西,你去動他們的東西,不丟魂纔怪了!你給我聽好了,以後不去再去那後面了!”
我看奶奶真生氣了,就只好哄着她說,“奶奶,你放心吧,我向毛主席保證,再也不去那裡了!”
奶奶這才放心的不再嘮叨了,吃晚飯時我突然想到了那個瘋子,就問奶奶,“奶奶,那個瘋子是怎麼瘋的?”
奶奶聽了長嘆了一口氣說,“他啊,也怪可憐的,我聽我娘說,他是給嚇瘋的,都瘋了幾十年了,十幾歲時就瘋了,之後就是你家給口飯吃,我家給口飯吃的這麼湊合着活着,愣是活了到了這麼大的歲數!”
我聽後心裡非常的失望,看來在金家鋪還真只有老祖奶知道一些當年的事情了,可是她現在又糊塗了,真是讓鬱悶!
這時不知誰知的熊孩子竟然在外面放炮仗玩,氣的奶奶拿了個掃帚就去趕人,邊趕還邊罵,“不年不節的亂放什麼炮仗!”
我聽了炮仗一響心裡就是一抖,其實奶奶之所以罵這羣孩子,是因爲我打小就有個毛病,而且是出生就有,就是聽不得這炮仗聲,小時候幾個月大的時候,過年放炮,愣是把我嚇抽了。
現在雖然人長大了,可是這個毛病還是沒斷根,雖說不會像小時候一樣被嚇抽,可是心裡還是會很緊張,爲了這個,我上大學的時候還特意去看了學校的心理醫生。
他是問了我一堆的問題後得出的結論是,如果我沒有失憶的話,那我就沒有心裡疾病,因爲有這種現象的心理問題,根源都來自曾經的恐怖經歷。
可是我偏偏沒有這種經歷,用奶奶的話說,這可能是胎帶的,可我老媽膽子大的不行不行的,怎麼可能怕一個炮仗聲呢?
最後這個隱疾我也只能不了了之了,不過和我關係親近的人都知道我這個毛病,因爲是從小到大都有,所以我自己也就習慣了,主要是過年的時候難熬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