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來到這裡時,我的心情很忐忑,幾年前是我把荒廢的譚家凶宅賣給李醫生的,可是有關宅子的情況我對他是和盤托出的,沒有一點點的隱瞞。
他也曾經自稱是個不信鬼神的醫生,可是如今我再看到他,顯然他的想法有所改變了,幾年前剛剛退休的李醫生,可算是老當益壯,滿面紅光,可如今再看,臉色晦暗,眼窩深陷,一點也沒有了當年的風彩了。
我叫紀滿堂,是位資深的房產經紀人,李醫生的這個休閒農場是我入行時談成的第一筆生意,當時我還是個新人,那些成交率高的好房子根本輪不到我。
到我手裡的都是一些老、舊、破還有地段非常差的房子,當然,還有一些爛在手裡的凶宅!我當時的最高記錄是手握四套凶宅,同事們都戲稱我爲“四凶天王”!
而我賣給李醫生的就是四凶之首,兇中之兇的譚家凶宅,在本地只要一提起“譚家滅門慘案”,那是上至80老叟,下至幾歲的孩童無一不知啊!
事情發生在2001年,當年譚家可是本地的道富,男戶主譚忠明在市裡坐擁兩個化工企業和一個百貨大樓,那天下午他手下的一個總經理趙剛因爲公司業務,需要在一份文件上蓋章,就來到了譚忠明位於臨水鎮的這處別墅裡。
趙剛在之前給譚忠明打過電話,可是一直沒人接,於是他就只好親自跑來,到老闆家蓋章,可是他在門外叫了半天的門,裡面卻沒有人出來開門,因爲門是從裡面反鎖的,這讓趙剛心裡覺得不太對勁!
於是他就從院牆上翻進了宅子裡,結果卻發現偌大的宅子裡竟然沒有人,他最後只在茶几和臥室裡發現兩封遺書……
趙剛一看事情不對,馬上就報了警,警察來後先是在在別墅的院裡進行搜索,可是這處別墅佔地近三千多平米,警方只好又調來了不少的警察全力搜索,結果在別墅的後院一個角落裡,發現了一臺可容納四個成年人的焚化爐,而焚化爐的邊上竟然還有一臺研磨機。
焚化爐的下方擺着兩雙拖鞋,看款式是一男一女的,警察想打開焚化爐的門,卻發現門是從裡面用鐵絲纏着的,最後警察剪斷鐵絲打開了焚化爐的門時才發現,裡面竟然有兩具燒焦的骸骨和兩瓶不知道是什麼的液體。
警察接着就在旁邊的研磨機裡發現了類似人骨的粉末,因爲譚忠明家裡還有兩個小孩,可以直到警察上門也沒有人發現孩子的所在,於是警察就在別墅的院裡大肆開挖,最後只挖到一堆灰燼,警方很難在這堆灰燼中提取到有用的物質。
而在別墅裡面,警察分另在兩個孩子的房間裡提取到了少量的血跡,經DNA化驗證實的確是兩個孩子的血,這在很大程度上可以說明兩個孩子也可能遇害了。
具譚忠明的鄰居講,之前譚忠明在別墅裡養了十幾條大狼狗,可警方卻沒有找到一條狗的屍體,估計也全都被焚化了。
這個案子最離奇的地方就是譚忠明是非常有計劃的實施着自己殺死全家並自殺的行動,他幾乎燒掉了自己所有心愛的人和物品。
他的妹妹譚晶對警方提到過,哥哥家中曾經珍藏着大量的古董和字畫,而如今警察只能在那堆灰燼中化驗出少量的瓷器粉末。
譚忠明的這一系列的行爲給警方的偵破帶來非常大的難度,可是他自殺的動機始終是個迷,一個身價過億,有兒有女有嬌妻的男人,爲什麼要選擇這麼慘烈的自殺方式呢?
還有他的一對兒女,都正值花樣年華,就這麼草草的結束一生未免也太可憐了吧!這個案子當年可算是轟動全國,最終警方得到的結論是,譚忠明先於幾天前給自己的兒子和女兒注射了麻醉藥後,將他二人一同焚化,後將碳化的骸骨研磨後,開車帶至海邊拋進了大海。
而後又用同樣方法麻醉了妻子孫美娟,然後將自己和妻子一同放入焚化爐內,他用鉗子和鐵絲在內部將門反綁上,因爲焚化爐是自動設置溫度,所以在他進爐之前早就設置好了焚化爐的焚燒時間和焚燒溫度,於是最終釀成了轟動全國的譚家滅門慘案,可這裡有個疑點是警方一直想不明白的,就是那臺焚化爐雖然可以提前設置好時間和溫度,可是卻辦法在內部啓動啊!
再加上沒有法子確認譚忠明的兩個兒女確實死了,就只能等到他們失蹤7年後纔在法律層面上確認他們的死亡,而別墅也是在那個時候開始掛牌出售的。
在把宅子賣給李醫生時,我不是沒有勸過他,請高人來做做法事,有用沒用也可以去去心病,可是他卻信誓旦旦的說,“心中無鬼,自然眼中無鬼!我和之前的房子無仇無怨,就算他真成了鬼也和我沒有關係,放心小紀,我既然敢買這宅子,自然是心裡有數的,是決對不會做出日後反悔的事情來的!”
他的話猶在耳邊,可是人卻早沒了當初的自信滿滿,臉上全都是後悔和驚恐,不過我也很好奇,爲什麼是在住了幾年後纔會想到害怕,那之前和幾年幹什麼去了了?
李醫生臉色尷尬的說,“小紀啊,我想把這房子賣了好看病,你看看能不能幫幫我啊?”
我心中暗想,原來是病了,難怪臉色這麼差,可嘴上卻說,“李醫生,你看咱們也是老相識了,當初我可半句假話都沒對你講過,如今你要賣房,可一定要和我說實話啊!我在這一行能有今天的成就,可就是因爲有誠信啊!”
李醫生聽明白我話裡的意思,就點點頭說,“小紀啊,我也不瞞你了,賣房看病不是騙你,我真的得了重病,可是這房子也確實出了問題……所以我纔想要把它出手的。”
果然讓我猜中了,於是就對他說,“行,李醫生,只要你說實話,我肯定想辦法幫你……”
李醫重重的嘆了口氣,開始給我講起他這幾年的恐怖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