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雷總，這邊走。”李校長屁顛顛的在前面帶路，幾名主任緊跟其後，替雷萱萱擋開放學的學生。
“陳老師，你今天一定要請我吃飯啊。”體育老師攬着像是小媳婦一樣的牛皓凌，說的口沫橫飛，牛皓凌攥了攥拳頭，緊咬牙關，示意自己冷靜一點，因爲...他真的很想將這個猥瑣男人狠狠摔在地上，踢爆他的蛋，踐踏他的臉。
一個人長得醜不是錯，錯的是他把這張醜到極點的臉龐，硬塞到你面前。
“咦？劉主任？”兩人剛要拐過走廊，劉燕卻已經擋在了走廊口。
劉燕可能是聽到了這名體育老師的聲音，生怕這位體育老師的尊容給雷萱萱心裡留下不好的印象，於是像是門神般擋住了牛皓凌二人的去路。
“齊老師，你們先等等，我有點事要和你們說。”劉燕隨便找了一個藉口，擋住了牛皓凌和這名體育老師的步伐。
就在這個瞬間，雷萱萱被一羣校領導簇擁着，橫穿過這條走廊，和牛皓凌近乎是擦肩而過。
雷萱萱說什麼都想不到，她朝思暮想的人，竟然會捨棄高薪，來到這麼一所二流高中，當一名實習老師。
儘管雷萱萱沒看到牛皓凌，可牛皓凌那狡詐靈動的目光，倒是發現了雷萱萱和安靜。以雷萱萱的相貌氣質，想被人忽視都很難。
牛皓凌低下頭，暗道：“我草，真是冤家路窄，怎麼會遇到她了？有一個就夠令人頭疼的了，現在怎麼冒出了兩個？”
聽着牛皓凌自言自語的話，劉燕疑問道：“陳老師，你說什麼？”
牛皓凌拍手笑道：“沒什麼，我是在背誦學生的名字，你知道的，想要學生接受你，至少你要能喊出他們的名字，對不？”
劉燕滿意的點點頭，眼神裡多了一絲期許，像牛皓凌這樣第一天就能發揮老師職責而又不怯場的實習生，真的很難遇到。
待到雷萱萱等人走遠，劉燕看了看手錶，說道：“哦，對了，我還有點事，下午我再找你們談吧。”
說完，劉燕拍拍屁股走人了。
牛皓凌和這名體育老師面面相覷，不清楚這位教務處主任犯了哪門子神經。這名體育老師叫齊鴻飛，天生荷爾蒙旺盛，所以他的臉上整天的坑坑窪窪，像是二戰過後的戰場炮坑。
齊鴻飛顯然不知道他的長相影響校容了，還樂的像是一朵菊花一樣，他咧嘴笑道：“劉主任的脾氣很好，從不刻意刁難我們。”
牛皓凌暗自嘀咕道：“廢話，要是老師中午被學生刁難，下午再被主任刁難，那精神還不崩潰了？”
齊鴻飛笑道：“陳老師，瞧你細胳膊細腿的，我給你一句忠告啊，在長河三中，特別是美術特長班，你要時刻擺正自己的態度，學生的話永遠都是對的，學生的黑鍋永遠都要揹着，儘量不要和學生較勁。”
“爲什麼？”牛皓凌不解。
齊鴻飛小聲說道：“我告訴你，你可要再請我吃一頓飯啊，還有，這件事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其實呢，咱們學校的美術特長班，是學校收入的主要來源，校領導就指着他們過活呢。”
他的話音未落，幾個學生從他們身邊經過，一名學生對另一名學生說道：“誰都知道，咱們美術特長班是學校的主要來源，校長就算開除老師，也不會開除學生，放心好了，那件事不會再追究，那個老師就自認倒黴吧。”
牛皓凌指指那幾名已經走遠的學生，又指指滿臉尷尬的齊鴻飛，其中含義不言而喻。
這個孫子，一個連高一新生都知道的事，竟然拿來騙我請客？牛皓凌心裡對整所學校的教職工素質失望透頂。
這就叫，有其師必有其徒。有這樣的老師，也怪不得學校亂成這個樣了。
牛皓凌很疑惑，目標人物江怡爲何會在這所學校任教？
看到雷萱萱恢復如初，牛皓凌心裡既欣慰又失落，這是一個男人犯賤後的獨特心理反應。欣慰於雷萱萱這麼快就走出了生活的陰影，同時，也是失落於他.媽的怎麼走出來的這麼快？哪怕他‘陳林’是一條寵物狗，走失了也會讓主人傷心上幾天吧？
懷着極其矛盾的心情，牛皓凌在身強體壯的齊老師挾持下，走進了混亂不堪的學生食堂。
吃了一頓半飽的飯，牛皓凌總算甩脫了這個讓他渾身不舒服的男人，十二點半，牛皓凌買了兩聽可樂，朝着高二九班的畫室走去。
下午時間，是美術特長生的專業課時間，不少學生進進出出的提着水桶，在洗手間裡清理着畫具和調色盤。
“打！打！”
剛走到畫室門口，牛皓凌就聽到一陣嘈雜的聲音，一名染着黃髮的矮個子學生，一個飛身躍步，一腳踹在了一名高個子學生的肚子上。
這名高個子學生一個踉蹌，腳下正巧踩到一灘積水，身體一個失重，噗通一聲坐倒在地。
黃髮學生是牛皓凌班上的學生，叫做齊鵬，身體雖然看上去單薄，卻是一個打架的好手，是班上另一批學生的帶頭大哥，與那名混二代的胖子分庭抗禮不落下風。
他的對手，是隔壁班上的大刺頭，整整比他高出了一個頭。
一看到對手跌倒，齊鵬痛打落水狗，直接將對手騎在身子下邊，一拳又一拳的打在對方的臉頰上。
“給我滾開！”高個學生馬失前蹄，吃了一個大虧，但他力氣比齊鵬要大，他一掄胳膊，用手勾住了齊鵬的脖子，朝着一邊狠狠一拽，用蠻力將齊鵬從身上掄了下來。
齊鵬被他掄在地上，雙手極爲麻利抱住高個學生的手臂，雙腿像是鉗子般，夾住了高個學生的脖子，這一招是柔道里的招式，倒是被這小子用了一個正好。
“好！”牛皓凌已經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帶頭鼓起掌來。
一看到連班主任都鼓掌了，其餘學生也紛紛跟風似的鼓掌，就連不與齊鵬同一派系的同學，也附和着開始鼓掌。
“你服不服？”齊鵬死死夾住高個學生的脖子，大聲問道。
高中學生，還比較流行單打獨鬥，也極其講規矩，不像是現在的牛皓凌，只要能贏，任何下三濫的手段都能用上，在牛皓凌的字典裡，從沒有過單挑這倆字。
“不服！”高個學生也是硬骨頭，不肯在這麼人面前低頭。
牛皓凌喊道：“喂，同學，給你一句忠告，好漢不吃眼前虧，既然都這樣了，還嘴硬什麼呢，你現在低下頭，是爲了以後擡起頭啊。”
在這方面，牛皓凌絕對是一個好老師。
只可惜，他身後那名女子，絕對不會這麼想。
江怡瞪着大大的眼睛，似乎還不相信眼前這一幕，她教書也有快一年了，這種事不光沒見過，連聽說都沒聽說過。
這個新來的實習老師，真的是老師嗎？
教學生怎麼打架的老師？
江怡感覺自己的思維有些不夠用了。
嗅到背後的香氣，牛皓凌陶醉似的仰了仰頭，他並沒有回頭，而且快步走到齊鵬和那名高個學生面前，大義凜然的喊道：“喂，你們在幹什麼？趕緊給我停手，真是無法無天，不好好學習，天天在這裡玩這個。”
他演戲般的將兩個正在幹架的學生強行分開，接着回頭衝江怡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這麼巧，江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