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魂?
高濤明顯一怔,他以前聽說過養魂之道,但這種源自於古代的法門早已經失傳,此時聽張清正提出來,高濤訝然道:“前前輩,您懂得養魂之術?”
張清正示意兩人坐下,說道:“嗯,最近幾天悟出了一點養魂之術,遇到你也算是緣分。”
剛剛悟出來的?
高濤露出一絲苦笑,遲疑道:“那個——那個我還是算了,據說養魂很危險。”
張清正一瞪眼,斥責道:“男子漢大丈夫,這點危險算什麼?你是不相信我的手法?”
高濤連番搖頭,趕忙開口道:“晚輩不敢有這種意思,只是想要養魂,必須要找尋一個具有靈魂強大的載體,現在去哪裡去找呢?”
張清正說道:“近在眼前?”
近在眼前?高濤似有所悟的看向了牛皓凌。
牛皓凌被高濤的目光盯得有點發毛,笑罵道:“操,看我幹嘛?我靈魂弱的很。”
張清正輕笑道:“不用胡亂猜測,載體就是我,我修煉百餘年,若掄靈魂之強,這天下除了王級強者外無人比我更強,正是充當載體的最佳材料。”
張清正將材料兩個字咬的很重,似乎也是下定了決心。
牛皓凌大驚失色,忙說道:“師傅,這可萬萬使不得!你——”
張清正施展了引氣術才擁有了這等實力,如果分裂靈魂,身體上引氣術的加持效果便會消失,這股元氣一旦消息,張清正說不定瞬間就會駕鶴西去。
儘管很大程度上牛皓凌都是擔心張清正死後沒人幫他架設煞氣大陣,但不得不說,牛皓凌心裡還對張清正有着一些感情,儘管不多,卻也實實在在存在着。
張清正明白牛皓凌的意思,輕輕搖頭說道:“我現在本就沒多長時間好活了,分裂了靈魂,只不過失去了全身的修爲而已,我自問以現在的奇門造詣,堅持個十天半月沒有問題。”
張清正一雙似乎可以看透人心扉的目光緊盯着高濤,在等待對方的一個答覆。
強大的實力近在咫尺,高濤的心情也亂了起來,如果真的養下這位前輩的殘魂,那他的奇門術法肯定成幾何式增長,但考慮到養魂需要提供大量的信仰之力,高濤一時間有點難以抉擇。
牛皓凌還是不死心的勸道:“師傅,你一旦分裂靈魂,可就很難墮入輪迴了啊,你們奇門中人不是相信六道輪迴之說嗎?”
牛皓凌此言不假,奇門中人的確相信世上有六道輪迴,甚至還有羽化成仙,所以他們對自己的肉體並不重視,唯獨重視靈魂,甘心將自己的靈魂充當養魂的材料,張清正心裡也是下了一番狠心。
充當材料,等同於放棄輪迴。
雖說誰都不知道這個世上到底有沒有輪迴之事,但至少算是一個希望,生生將自己的希望掐滅,張清正也能當得上殺伐果決之人。
張清正嘆息道:“輪迴事小,傳承事大,我身爲隱宗門門主,不能將隱宗門的傳承斷在自己手裡。”
牛皓凌說道:“師傅,你不是將道門修煉的手稿寫完了嗎?我可以幫你尋一位弟子傳授,對啊,你可以教給高濤,你剛纔不是說這小子根骨不錯嗎?”
張清正搖頭:“不用再勸我了,隱宗門的術法不是一朝一夕能夠習練成功的,也不是自學可以成功的,時間太短了,這位小兄弟的根骨再好,也無法在十天半月內領悟到隱宗門的術法奧義。”
張清正說完,看着高濤再次問道:“小兄弟,你考慮好了嗎?”
高濤一咬牙,跪地道:“晚輩願意接受養魂。”
機會對於每個人來說都是公平的,就看你把握還是不把握,牛皓凌望着高濤跪下的背影,心裡感慨不已,這世間又多了一個養魂者。
牛皓凌身爲養魂者,非常瞭解養魂者的強大,首先養魂者不需要花費幾十年的時間去系統修煉武學,只要提供充足的信仰之力,便能擁有殘魂上附帶的功法。
牛皓凌相信,張清正雖說實力不如洛神系統製造者強,但勝在身爲奇門中人,他絕對可以將隱宗門的功法秘法全數灌注進殘魂中。
想到這裡,牛皓凌也興起了結交之心,只要高濤不死,那華夏國便有了一位精通奇門術法的高人。
牛皓凌笑道:“放心好了,你們奇門中人想要收集信仰之力比較容易,大不了我幫你在國外弄個白蓮教,廣收教徒,還怕沒有信仰之力?”
其實第一次聽張清正提及養魂和信仰之力時,牛皓凌就對國外一些大的教宗產生了質疑,他暗自猜測,或許耶穌、釋迦牟尼這些人全都是養魂中人也說不定。這麼龐大的信仰之力,不養魂真是可惜了。
想到這裡,牛皓凌有點羨慕奇門中人的養魂手段,人家裝神弄鬼一番便可以得到充足的信仰之力,哪像他啊,拼死拼活的如同渡生死劫。
牛皓凌並沒有想過,養魂本身就是奇門中人的特權,他一個普通人能夠養魂,已經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儘管這種福分在牛皓凌看來並不是那麼靠譜。
張清正微微點頭,說道:“好,從此以後,你就是我隱宗門第一百二十八代門主!眼下我手裡什麼法器都沒有,也只能口頭相傳了,希望隱宗門不致於在你手裡消失。”
這段時間張清正漸漸瞭解了這個飛速發展的時代,也是對隱宗門的未來充滿了擔憂。
在以前那個年代,他們奇門中人可是人人敬仰人人畏懼,地位絕對崇高之極,一些修爲高的奇門中人,更是被世人推崇爲陸地神仙。
可現在呢?科學論充斥着大街小巷,古代那些奇門遁甲之術全都成了封建迷信,傳承了數千年的易經八卦也成了騙子的代名詞,不得不說是一個民族的悲哀。
奇門中人想要尋到一個徒弟很難,就如同莫鬆然,走遍了華夏四個省份,都沒有尋到一名可以傳其衣鉢的人,可見到底有多困難。
高濤打蛇隨棍的恭敬說道:“徒兒一定謹記師傅教誨,將隱宗門發揚光大。”高濤久在市井走動,也是個八面玲瓏之人,他知道牛皓凌是張清正的徒弟,如果自己也認張清正爲師,那牛皓凌就是他的師兄弟,有這層關係在,他至少在齊州地界可以橫着走了。
張清正明白高濤的想法,不由點頭道:“也罷,我就收你爲關門弟子,這位是你的大師兄,以後有什麼事情,你多詢問你師兄的意思。”
“是!”高濤心中頓時大喜,他可是知道牛皓凌在華夏的影響力,特別是在軍方的影響力,攀上了這棵大樹,他高濤也算攀得高枝了。
他一轉身,立即喊道:“見過大師兄。”
牛皓凌的嘴角抽動了一下,說道:“不用客氣,先伺候師傅吧。”
牛皓凌這個人精自然知道高濤拜師的目的,但他並沒有說破,反正他心裡也有幾分結交高濤的意思,成爲師兄弟更可以拉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
張清正站起身,說道:“你先跟我進來,我開始施展養魂術。”
張清正走出幾步,又停住腳步對牛皓凌說道:“我需要三個小時的時候,你守在門口,不要讓任何人靠近。”
“師傅放心。”牛皓凌咧嘴一笑,像個打手似的倚在了門口處。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三個小時的時間轉瞬即逝,牛皓凌從剛纔的小心守門到百無聊賴的四處溜達起來,這裡是湖心島,哪裡會有什麼人過來打擾張清正。
“我叫mt~銅牆鐵壁的身軀~~”這時,牛皓凌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洛梨?什麼事?”牛皓凌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接通電話說道。
對面先是一陣沉默,接着傳來洛梨氣呼呼的聲音:“我們所有人都在香港,到處什麼時候開始執行任務?現在到處都在傳揚紅桃出山的消息,我們要是再按兵不動,紅桃這塊金子招牌可就毀於一旦了!”
洛梨還在爲牛皓凌趕走酈靈的事生氣,語氣自然沒有多好。
牛皓凌輕笑道:“你們不用管外界的輿論,先在香港呆上個把月,再過半個月,我就會過去。”
“那我們不用接任務?”洛梨有點生氣。
牛皓凌一字一句的說道:“嗯,不需要接任務,誰私下接任務,等同於違反組織規則!”紅桃對待違法組織規則的成員很嚴厲,最輕的也是三十皮鞭,最狠的是廢掉她全身功夫,所謂的廢掉功夫可不是電視裡演的那種點穴,而且直接挑斷這個人的手腳筋,殘忍之極。
果然,牛皓凌下出這道命令,洛梨也不敢多說什麼,她在電話裡嘀咕了幾句,便自顧自的掛了電話。
“這丫頭片子。”牛皓凌將手機放回兜裡,苦笑着搖了搖頭。
剛放下手機,便聽到背後傳來推門聲。
牛皓凌迴轉過身,正看到高濤攙扶着一位垂垂老矣的老者緩緩走進大廳,這老者佝僂着背,皮膚比老樹皮還粗糙三分,頭髮枯黃中帶着一些銀色,渾身充滿着濃濃的死氣。
牛皓凌端詳了老者十來秒,大驚道:“師傅?你怎麼成這個樣子了?”他認出了老者便是張清正,此時張清正的模樣,比當初關押在皇陵中的模樣差不了多少。
張清正的聲音有點沙啞,他有氣無力的笑道:“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沒了引氣術加持,我自然恢復了本來樣貌,如今高濤已經繼承了我的殘魂,你們可以前往那個神秘的羅布泊一探了,哪怕尋不到法器,也不致於喪命。”
語氣中,張清正對高濤有着深深的自信。
牛皓凌嘆了一口氣,說道:“師傅,我找幾個手下過來伺候你,哎。”任是誰都能看出來,張清正的身體已經虛弱到極致,哪裡還能在他身上看出一絲次王級強者的風範。如今就算是個八九歲的小童,也可以將張清正摔個四腳朝天。
張清正擺擺手,說道:“還是算了,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不需要別人伺候,你們走吧,趕緊籌備前往羅布泊的準備工作,我繼續研究《平地元言》去。”
張清正走出兩步,回頭看着牛皓凌,又開口說道:“時間給我記清楚點,你只有十天的時間,如果過了這個期限,我恐怕沒法幫你構建陣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