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盈兒來的太快,她的話比速度還要雷人。
陶盈兒的這一系列組合動作,讓一向自詡堪稱此界中情商極高的方天,也愣在了當場。
當意識到陶盈兒的手一伸就摸在了自己的臉上後,方天卻完全沒有要躲閃的想法,實際上就算想躲閃,陶盈兒出手,也沒有給他留下可資躲閃的時間。
陶盈兒的舉動讓方天很懷疑,這裡還是萬惡的舊社會嗎?
實際上即使是陶盈兒來得再慢一些方天又那裡會躲?因爲眼前這位美女太養眼了,方天心裡翻滾不休的不是驚懼而是滿滿的猜測,她是從那來的?她的打扮也好新潮,她一身功力更是深不可測,一看就知道她的修爲已經不在肖嚴真人之下了,那麼她的年紀就不小了吧?想到這裡後,方天才有一種極度的惡寒,可是這樣的角色也是方天所惹不起的。
腦海裡幾個念頭飛快的一個個閃過後,方天就只是謹慎地笑着,卻不肯輕易的答話了。
只是方天不及應對,一旁的肖小小卻不願意了。肖小小跑着從玉仙子身邊就衝了過來她大聲對陶盈兒叫道:“不准你摸我天哥哥。”
肖小小的心思很簡單,她的感覺就是自己的一個玩具,被陶盈兒給搶了一般。陶盈兒的自來熟不但讓玉仙子皺眉不已,小小的心裡同樣一陣兒的不是滋味。
小小不出聲時,也就是一個皮包骨頭的黃毛丫頭,然而她這一聲大呼落在陶盈兒耳中後,陶盈兒聽到的卻格外不同。
聽到了小小的喊聲,陶盈兒終於眼睛一亮,她隨即放棄了逗玉仙子玩的心思,轉而把目光投到了肖小小身上。
陶盈兒被風颳起一般,飄落在了小小身邊,她徑直摟着小小的小腰說道:“哈哈,沒有想到這方天還有這樣一個漂亮妹妹啊。你瞧這眉這眼,還有這小嘴,姐姐好生羨慕你啊。”
小小沒想到把天哥哥救了出來,她自己卻落到了魔掌中。
小小擡頭看向玉仙子,可玉仙子那裡有心情考慮女兒的心思?玉仙子先見丈夫與陶盈兒眉來眼去的,本就生着悶氣呢,又見陶盈兒摟着自家的“醜丫頭”開始“討好”起來,女人的本能讓玉仙子的肺都快氣炸了。肖嚴真人並沒有看到玉仙子幾欲噴火的目光。因爲聞聽有人誇自己的女兒,肖嚴真人也得意的撫須竊喜不已。
小小那裡遭遇過這種待遇?見母親臉上怒意勃發,父親卻在那裡得意洋洋的,小小也跺着腳對方天說道:“天哥哥,你看這個妖女她欺負我。”
玉仙子是滿腔妒意,肖嚴真人是自得不已,小小則是一派童真,眼前發生的這一幕別人感受不到,一直在追逐着無上大道的陶盈兒卻敏銳的察覺到了。陶盈兒這一派最重心覺,心爲之動則在道可期。察覺到小小的的一派童真後,陶盈兒也爲自己動了貪念而自慚不已,她不由將小小摟的更緊了。
不管是誰都根本沒有察覺到小小的危險。在肖小小求救時,方天苦笑着摸着自己鼻子,他心裡卻有點暖暖的。
見小小一臉企求,方天也不得不再次走近“妖女”的身邊,並伸手摸了下小小的小腦袋錶示了一下自己的心意。
等了一天後,再也未見有人歸來,大家的心情就變得很沉重。
回到小島上後,玉仙子肖小小與肖嚴真人就去歇息。方天也開始檢討起自己的行爲。
方天從方天帶着一大隊人前來無垠砂海,到現在,他身邊只剩下了朵兒與方平兩人。一想到這裡,方天就有些傷心,他甚至能感受到小島上淒涼的氣氛。
隨便吃了一點乾糧後,方天就命方平帶走了看似一直昏迷的老叫花子,在送朵兒回營帳後,方天就做起了日常功課。
方天剛修完鍛體術,正要靜坐練氣時,就忽聞綠洲深處傳來了慘叫聲。
接下來綠洲周圍也開始有人影閃爍起來,幾乎所有的修者都向着發出慘叫聲的地方衝去。在一路疾行之後,方天過了好長時間才注意到,他所過之處竟然沒有一點生命存在的跡象。
這個發現讓方天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當日出綠洲尋路時元嬰老怪的提議是金丹期及以上境界的修者必須參予到尋路的隊伍中去。對築基期修者卻沒有做同樣的要求。
這樣的尋路之舉已經進行了一年多了,一年以來不要說別人了,就連元嬰期修者也沒有了信心,所以當日無嬰老怪在做出安排,也只留下了大量的各派金丹期修者督促其餘的金丹期修者外出尋路。方天看到,當日就有數千名築基期修者都返回到了綠洲中,藉助着此地濃郁的靈氣苦修去了。而且所有的修者裡,也只有築基期修者最不願意離開這個地方,他們在這裡修練可以說一日千里,即使是最受門派器重的築基期修者們,回到原來的空間也不過如此,築基期修者們有這個態度,就不足爲奇了。
但是此時一路疾行後,原本還有數千築期修者的綠洲,此時竟是杳無人跡的,只能說明留在這裡沒有去尋路的築基期修者們,都已經凶多吉少了。
在慘加聲傳出後,等大家飛快的聚在一起後,讓所有的人面面相覷的是,有許多今天才返程的金丹修者也大部分都不見了蹤影。
站在如同鬼域般的綠洲裡,所有的修者們都覺得自己的身上均是一涼。數萬人的綠洲裡,現在就只剩下了在場中的二十餘人了,而這二十餘人還大多數是元嬰期修者。
這個場面讓所有的人都臉色慘白,這還不算,他們對視而立時,也都從其他人的眼中看到了警惕的眼神。
二十餘位修者動也不動的等候着即將發生的大事,靜諡的連呼吸之聲也不得聞,只有遠處幾隻鳥似乎被什麼怪物驚動了,遠遠的傳來了幾聲鳥鳴聲,聽起來也是淒厲無比。
在場的元嬰高手們在警惕着四周的動靜時,更將他們的靈識向周圍探了出去,很快他們都發現,在綠洲裡他們能探測到的範圍內,除了這裡之外,再也沒有別的修者了。
綠洲中微帶着點土腥氣的風吹過,身邊的湖水輕蕩着,給人的感覺是在風中,在湖水裡都藏滿了殺機。就連天上明月也開始睜大了眼睛,尋找着下方的每一處蛛絲馬跡。
場中的元嬰老怪中有好幾位都是達到了元嬰中期的好手了。元嬰中期修者的靈識感應能力極強,他們的靈識聞聲即至,瞬息之際可達數裡甚至數十里都不是難事。此時他們就站在修者發出慘呼的地方,而這裡又離幾位元嬰中期高手的駐地也不過才數裡之遙,可偏生沒有一位元嬰老怪發現什麼異常的地方。
爲什麼會這樣?
這說明了什麼?
頭腦異常活泛的元嬰老怪們很快就得出了結論,除非這位大妖已經超越了化形期,達到了還真境,然而玄茗大陸早就在萬餘年來都沒有出現過合體期或還真境修爲的前輩了,誰會相信這裡就有一個還真境大妖呢?修者們也只聽說過應該還有合體期這個境界,可誰又見過合體期的修者?對於這裡的修者們來說更是如此,合體期就只是一個傳說,他就如同某星上所說的鬼一樣,大家都知道這個生靈,可是又有誰真正的見到過?
一排除了還真境大妖爲害的可能後,就只剩下一種可能了。
出手的是大家的熟人,這個人趁所有人不注意時出手暗算,一舉得手。
不得不說這個可能性是最大的,元嬰高手如果取得了金丹期好手的信任,在輔以秘法,是可以用極快的速度一舉奪去數十位金丹頂期好手的性命的。雖然要做到不爲人所察覺很有點難度,籌劃得當的話,卻也不是做不到的。
一想到這時後,忽地一下,幾位元嬰老怪就小心的拉開了各自的距離,並開始互相警惕起來。
大家都似乎明白了一件事情,如果真的有大妖,他也只會在這個地方。
在綠洲中可以說除了莫名其妙的出現的老叫花子外,只有方天是最瞭解大妖了,方天最清楚不過,在砂海里連元嬰中期的高手也無法穿破這個由仙文“回”字形成的一個個小空間,但大妖卻能在其間如行平地,這就代表大妖絕對應該比元嬰中期高手強上不少。
方天心時想的最多的也是大妖會在那裡呢?
無垠砂海中,僅存的二十餘位修者暫時陷入到了極度的不安中,但定堇關內,方天的不良老爹方震南卻得意非凡。
一切都在方震南的掌握之中,所有的安排都順利的得以施展了。方震南此時纔看着站在身前的定堇關的所有方家將領,陰笑着向他們通知了一個震撼人心的消息:“兩月後,叛逆孫家的人就會與我定堇關叛軍預謀獻關紫堇王國,你們可能也都或我或少的聽到了一些吧。”
方震南這話一說,下邊的諸將領均目瞠口呆不知道如何回覆了。
在這些將領們越來越不安時,方震南纔不耐煩的摧道:“準備怎麼做啊,都說說。”
定堇關易守難攻,但這裡也是方家的勢力範圍。爲了這座不大的關隘,方家可謂付出了不少東西。但方家仍是未雨綢繆久矣,爲了更好的避人耳目,方家在定堇關安排的守將,加上其下的五校都統,卻都是方家外圍人員。
就連守將都唯方家之命是從,五校都統自然只在八少爺面前點頭哈腰,唯唯諾諾了。
見七少爺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其中一個都統竟也不管底下的衆人仍在議論紛紛的,他就站出來諂笑着說道:“嘿嘿,想來少爺早就胸有成竹了,我等但憑少爺作主,保證唯少爺之命是從。”
方震南卻也不接他這話茬,卻只是看着下面數十位定堇關的將校們,見沒有人反對,方震南才又笑着說道:“如果只是紫堇王國奪關這一點小小的事的話,到也不值得本少爺叫你們來這一次。”
說完後,方震南臉色一厲,又悶聲道:“我方家竟有不少些吃裡扒外地的貨色,我也看不下去了。如果平日裡你們夾着尾巴小心一點,那也就算了。不過這次的事兒卻很重要,至少這幾時還得瞞着點上面。”
方震南猛的一拍椅子站起:“沒法子了,也只有先清理一下。不如這樣,你們這些人入我方家最少的也有十年了。我給你們留點面子,還是自己站出來吧?”
方震南這話一說,下面的數十位將校倒有七八位的臉色頓然就變了。
只是任是方震南一個個的打量過去,下面卻無人敢作一聲,更無一人站出。
方震南嘆口氣後才雙坐回椅中,揮了揮手後道:“方直動手。”
方直帶着兩位手下直入衆將中,不一會兒就從其中拽出了九個人來,這九個人紛紛失聲大叫道:“少爺饒命啊!”
看着方直的背影,方震南冷笑一聲:“我到是有心想放過你們,不過這事情暫時還不能傳出去,你們就認命吧。”
方直押着九人離開後,方震南臉上仍帶着冷笑道:“想來大家都不敢再壞我的大事了吧?從今天起你們都要注意點自己的言語,不該說的就不要亂說了,都明白沒有?”
在下方一衆將領早就嚇的瑟瑟發抖時,方震南滿意的緩緩坐下,看了眼餘下的十餘位將校,他卻指着都統林樹吩咐道:“我們還有兩個月時間,這兩個月裡你們要想辦法帶着自己的心腹出去走走。去練練兵啊,剿剿匪啊,抓抓賊的。記住了把忠心我方家的人多帶出來點,都是自己人該照顧的就照顧點吧。嗯,就這點子事了,你們都散了吧。”
方震南一揮手,下方一衆將校均如逢大赦般忙不迭的退出了大堂。
衆將校退下去後,方直才走進來附耳對着方震南小聲說道:“少爺,方賀少爺方片少爺方雪小姐前幾日被那個方立給救走了。下面我們要做些什麼?”
方震南擡頭看着屋頂,半晌後方說道:“沒有想到這個方立倒是個忠義之人,他連自家的人也能下去狠手。呵呵,這都是我兒調教有功啊。不過他這麼做好是好,於我這裡卻有點麻煩了。”
方直見方震南沉吟不已,他也目射兇光的做了個割脖子的動作後才咬牙道:“少爺,不如我去把他做了?”
想了一會兒,方震南說:“無妨,隨他們去吧,不過要時刻掌握他們的行蹤,去吧。”
在方直離開許久後,方震南才邪笑道:“方震羣,哥哥我本就在百忙之中都抽空照顧了你一下,誰能料到會出這麼一檔子事的?只能怪自己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