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動故意埋着頭,並不看前面的路,但心中計算着距離,眼簾低垂的縫隙間,射出兩道鷹一樣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疤臉人。
疤臉人擡頭看了一眼,前面一人埋着頭和自己相向而行,這人相似又什麼急事,眼睛根本不看正路,想着心思的模樣。於是疤臉人就不以爲意,繼續向着自己的車走去。
車燈一閃,遙控鎖已經打開了車門,疤臉人走向駕駛室,伸手拉開車門,人跟着就上了車,就在此時,只見雲動身形晃動,快的像是一陣風,轉眼就到了車子的另一邊,就在疤臉人伸手準備系保險帶的那一剎那,雲動伸手拉開車門,緊接着人就進了車子,車門隨即關上了。
對面二樓的佳惠子與涼子一見車門關上,什麼也看不到後,心裡頓時緊張起來,目不轉睛地繼續盯着那輛車,這是車子啓動了,又過了一小會,車子安然的離開了停車場,上了馬路,跟着車子加速,轉眼就不見了。
因爲看不到車裡的情景,兩姐妹爲雲動擔心起來,她們不知道雲動現在的處境如何。兩人急忙急促地下了樓,離開了茶樓。
雲動剛剛拉開車門,疤臉就警覺到了,但就在疤臉扭頭想看是誰的這一瞬間,雲動已經進了車子,疤臉的手也纔剛剛鬆開保險帶,眼睛也正好和雲動陰沉的眼對上,接着他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疤臉從昏睡中醒來的時候,他發現四周一片黑暗,沒有一絲光亮,伸手一扯,發現自己的兩隻手分別被綁在一張椅子的兩隻腿上,腳也分別被綁在椅子的另兩條腿上,四肢被完全分開,互相不能配合,脫困的機率下降到零。
頭並不感到昏沉,但目不能視物令他感到格外的不適,且黑暗能給人帶來更大的恐懼感。
他試着扭動身體,撕扯着雙臂,一陣徒勞之後,他開始感到絕望,睜大眼睛,茫然的張望着黑暗,試着想發出一聲嘶吼,這才發現自己的嘴巴竟然能出聲,這聲淒厲的呼喊把他自己下了一跳,趕緊又閉上了嘴,胸口起伏不定,心砰砰的急速跳動。
“嗬嗬,怎麼不喊了?”突然黑暗中傳來一聲低沉的冷笑。
“你是誰?”疤臉突然感到一陣激動,這種激動來自人與人之間的交流,原來自己還活在世上,而不是在地獄裡,他的恐懼感稍去,開始關心起眼前的事來,怎麼保住自己的命,就得完全依靠與自己同處於這黑暗中的人了。
“哼哼,我沒問你問題,你倒先問起我來了,倒是反客爲主了啊!”那人輕蔑的冷笑着。
“你想幹什麼?”
“砰...”
疤臉忽然感到自己的左腮火辣辣的痛,自己的臉上被人狠狠地抽了一計耳光,這記耳光讓疤臉嚇的魂不附體,因爲他聽聲音辨別那人應該在自己五米開外,但他沒想到這人盡然就在自己兩米遠的地方,並且這人在這般黑暗中居然能看到自己的臉,因爲他打得是那樣的準。
“你的問題太多了,我還沒問你,你就問了我兩個問題,有你這麼做客人的嗎?”
疤臉聽了這話,肚子裡將對面的這人的祖宗十八代統統問候了一遍。
“砰....”就在疤臉在肚子裡暗罵對方的時候,他的右臉又被一記響亮的耳光擊中。
“孃的,你敢罵人。”黑暗中的人憤怒地說道。
“我....我...沒罵人。”
“放屁,你剛纔明明在肚子裡罵人了。”
“我沒...”,“砰”,
“我....”,“砰”.
疤臉不敢作聲了。
“哼,想抵賴,當我看不出來嗎?”
疤臉怒狠狠地想黑暗中翻了個白眼。
“砰,”“敢衝我翻白眼。”
這一記耳光把疤臉徹底的打懵了,但他現在很確定,對方能看的清楚自己,至於是利用了夜視儀還是他目力過人,疤臉就不知道了。
他現在也不敢說話了,連眼睛都不敢睜開了,生怕自己再挨耳光。
“砰,”又是一記莫名其妙的耳光。
“睜開你的眼,再不認真,我就打掉你滿嘴的牙。”
武力與無賴的情況下,疤臉不敢再有任何僥倖,他緩緩坐直了身子,眼睛一眨一眨空洞的探詢着這黑暗。
“這樣纔對嘛,嗯,很好,現在由我提問,你來回答,但我提問有個習慣,三秒鐘內聽不到答案,我不介意再抽你耳光,直到把你打成一個白癡,或者打成一具屍體。”這話一出口,黑暗中的那人在疤臉的心裡,已經變成了一隻惡魔,他再也不想做任何無謂的反抗。
“你叫什麼名字?”
“上野賴田。”
“你是哪個公司的?”
“.....”
“砰。”
“啊!豐...豐臣...豐臣聯合株式會社。”
“誰是董事長?”
“木下....迦南。”
雲動聽到這個名字感到很熟悉,好像曾經在那裡聽過,於是停止了發問,在想這個人是誰。想了半天,沒有想起來,於是悄悄地轉身離開。
出了這地下室,雲動拿起電話,打給了佳惠子,將自己的位置告訴了她,叫她儘快趕過來。
過了大約幾分鐘,佳惠子就協同涼子一起趕到了,三人湊到一起, 雲動問:“你們誰知道木下迦南是誰?”
佳惠子一聽他問木下迦南,連忙答道:“怎麼了?”
雲動沉聲說道:“那人是豐臣聯合株式會社的,董事長叫木下迦南,我隱約記得你們曾經提過這個名字,所以問一下。”
涼子在旁邊插話道:“木下迦南就是義父給姐姐選的那個人。”
雲動頓時就聽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而佳惠子也已經緩過神來,看着雲動問道:“你的意思,是木下迦南在對付我家?”
雲動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你們呆會就在隔壁聽,不要出聲,我會把事情的真相呈現在你們的面前的。”
佳惠子還在想着這一切和木下之間的關係,聽到雲動這麼說,點了點頭,這個疑團今天一定要解開,她現在的心情開始變得急迫且沉重,彷彿像一座山壓的她透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