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之後,雲動等人的速度越來越快,因爲路上少有**陣和陷阱,沒有這些東西的阻攔,當然是一帆風順,他們甚至有時間來掩蓋他們通過的痕跡,這是一種必要的僞裝,爲了干擾敵人的搜索方向。
山地原始森林的陰面,黑暗來臨的更快,夕陽還在山頂上燃燒着它的最後一份光熱的時候,林子裡已經伸手不見五指了,爲了加快行進的速度,雲動甚至同意大家使用手電筒,但禁止用手電筒指向天空,並且照射高度壓得很低,防止被敵人直升機偵察發現。
力山黑部的主峰高度有三千多米,雲動等正在攀登的這座山峰也有兩千七百多米,山地氣候明顯,又是時值夏日,山腳的溫度與山上的溫度溫差非常大,每上升一千米,溫度下降幅度爲6度,雪線之上就更加低了,人在攀登的過程中要經受如此大的溫度變化的考驗,又是連日勞累,再加上溼氣的侵襲,伊娃的兩頰上現出一股病態的潮紅,額頭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腳步遲緩下來,但她猶自在苦苦支撐。
開始登山以後,雲動一直是牽着她的手在向上行走的,伊娃掌心的溫度令雲動很快察覺了她身體的變化,他伸手在伊娃的額頭撫摸了一把,另一隻手的食指與中指搭在伊娃的脈搏上,額頭滾燙的,眼中呈現成迷離之色,脈搏跳動的非常快。
雲動臉色驟變,低聲道:“你病了!”說完舉起了一隻手,做了一個停止前進就地警戒的手勢。
伊娃努力地擠出一點笑容,嘴裡呢喃道:“我沒事,你別擔心。”可步伐一停,身子就感到痠軟無力,不知不覺地斜倚到雲動的肩上。
雲動單手扶住她,然後緩緩地跪倒,讓她坐在自己的懷裡,紅魔也從後面趕了上來,臉上顯出焦急之色。
雲動將手裡的槍遞給書生,從揹包裡取出急救包,根據伊娃的發病體徵,雲動能判斷出她患的是傷寒症,這種病如果沒有藥品的情況下會很麻煩,患者體溫持續發熱,燒到40度左右,重則導致患者死亡,治起來倒不是很難治,但恢復期較長,大約需要一週到兩週的時間。
雲動卸下伊娃身上的裝備,給她喂下了氯黴素,然後將她揹負到自己身上,衝着書生說道:“現在你帶隊,到山上找地方休整一下。”
司瑞點頭,指揮隊伍繼續前進,紅魔走在雲動的身前,給他開路。
隊伍出現傷病就會減緩行動的速度,需要有人照顧傷患,還要有人分擔他們身上的裝備,戰鬥力也會驟降,但對於這樣的一個團隊來說,沒有人會扔下任何一個人,梟龍成立以來就沒有扔下戰友的先例,那是絕不容許的。
斷後的狐狸和石頭報告,後面的追兵已經到達剛纔他們滯留轉向的山坡位置,正在尋找他們的去向,離他們現在的位置大約一個小時左右的路程。
雲動扭頭看了一眼那邊山頭,蹙着眉頭說道:“這麼快!嗯,追兵隊伍裡有忍者,他們的追蹤秘術能在半個小時內找到我們留下的痕跡,因此我們大約還有一個半小時的時間。”
“狐狸,”雲動喊道:“你和石頭去製造幾個僞裝,干擾一下他們。”
狐狸答應一聲返身回去。
雲動繼續對着書生他們說道:“這樣我們就有一個小時五十分鐘左右的時間,到了山上,我們休整一個小時,”他扭頭擔心地看了一眼背上的伊娃,她已經趴在他的背上睡着了,雲動接着說道:“我要給她做一次活血推拿,這樣她能好得快一些,如果順利的話,接下來的路程大約要二十三個小時,你們返回的時間計劃四個小時,理論上講,時間有富裕,但是我們還要把問題考慮的更周全一些,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情況發生。”
司瑞點了點頭:“是啊,現在我們的處境非常險惡,各種情況都有可能發生,是要計劃好應急方案,避免屆時手忙腳亂。”
他低頭沉思了一會接着道:“要不這樣,一旦追兵臨近,我帶兩個人繼續向西,牽着他們的鼻子跑,你帶着剩下的人向北行動,等我們甩掉他們,在趕去和你們會合。”
這其實正是雲動的心思,但他不肯讓其他人去冒這個險,當即猛地一搖頭:“不行,要去也是我去,我和他們打了那麼多次交道,比你瞭解他們,熟悉他們的手段,有辦法擺脫他們,所以情況一旦惡化,由你負責帶隊將他們安全的帶到接應地點,這樣我才能放心。”
書生一聽當時就急了:“鷹眼,我們此次的任務就是負責將你安全的帶回去,你要出了什麼狀況,我們的任務就算失敗了,回去我怎麼向家裡人交代。”
雲動眼睛一瞪:“胡說八道,我平時是這麼教你們的嗎?梟龍戰隊向來講究靈活機動,隨機應變,以最小的損失獲取最大的目標,沒有誰享有特權,如果用你六個人的命換我一個人的命,那樣才真的叫任務失敗,難道這都不明白嗎?”
“可這事我們七個人誰都可以做,誰都知道該怎麼做,爲什麼一定要是你?”司瑞反駁道。
“剛纔我已經講過了,我和他們打交道最多,知道他們的手段,熟悉他們的手法,還有一個理由,那就是這裡我是你們的最高指揮官,你們必須服從命令。”
他的申斥與強硬的態度讓司瑞啞口無言,包括他身後的五名梟龍隊員,因爲他們進入軍營的第一天起,所上的第一節課就是——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雖然雲動現在已經離開軍營,但他曾經是他們的教官,是他們的隊長,曾經是,以後也是。
司瑞等都沒有說話,悄然無聲地繼續向山頂進發,他們心裡都很清楚,剛纔爭論的是情況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的應急方案,現在形勢還沒到那一步,先到山上再說,沒準那樣的情況不會出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