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背鐵螳號稱是神界的運輸專家,比現在的些專家強的不是一個檔次,所以他跑起來,比鄭潛自是快上了不少。(_)
在狹窄而寒冷的一線天的奔跑,對蛛背鐵螳而言,也並非是一點負擔沒有。
一線天的地面堅硬異常,而且因爲氣溫極低的原因,滑溜溜的結着一層冰。蛛背鐵螳的百多條長腿想扎進一線天的地面,有很大難度。因爲它的速度與在地表上比較起來,減緩了很多。
有蛛背鐵螳負責馱着鄭潛趕路,能不能追上九頭穿山甲,鄭潛並不介意。
能追上更好,追不上也沒有關係。他的此行目標是地獄之光。
土拔鼠長老關於地獄之光的介紹,從來都沒有一個準確的定論,都是些祖訓傳說之類。這是長老的高明所在,不管鄭潛找不找得到地獄之光,他都可以將責任推的一乾二淨。
鄭潛早也就知道土拔鼠長老是一個地道的老滑頭。雖然在他的手裡吃了點小虧,但是誰能說得清,那不是土拔鼠長老故意在鄭潛的面前示弱,以便能儘快的和鄭潛這個無事生非的傢伙劃清界限。
鄭潛此時獨坐於蛛背鐵螳托盤上的次座裡,自顧着想着心思。
他這一趟神罰之地之行,原就不是出自於他的本意。他將自己的身體交於霸神分身的時候,已經有了從此失去身體主導權的覺悟。
到了神罰之地後,他對身體的主導權又重新的拿了回來,鄭潛就很明白這又是他的先祖爲他選擇的一條路。
鄭潛一直以來自號是極力打破常規的人,但是霸神事先安排好的這條路,他卻一直都沒有能力突破。
不過,隨着等級的日高,鄭潛突破他的先祖鄭嘯天安排好的這條路的信心,日漸的增強。他能感覺到在他的體內,有着一種快要衝出囚籠的衝動,像一場即將到來的風暴,正是醞釀着。
鄭潛將雙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前,悄然的說道:“先祖,我能理解你做這些安排的苦心;但是,我希望最終的解決辦法,是以我的方式進行的。你想要達成的心願,我也定會用自己的方法幫你達成!”
鄭潛的眼睛閉了起來,彷彿沉入到了一種久遠的回憶之中去了。
蛛背鐵螳的眼睛轉到了鄭潛的身上。
“大哥,你睡着了?”
“沒有。我在想一些事情。”鄭潛閉着眼睛回答。
“哦。這裡的視線很差,對我的速度影響不小。大哥,你真的覺得那個地獄之光能幫咱們到達冰火大陸深處?”
“能不能到達,找到了地獄之光後自然就會知道。我倒不是覺得地獄之光能幫我們到達冰火大陸,而是覺得地獄之光可能現在已經被別人掌控了。我真正想要看到的,是誰在掌控着地獄之光這個大型法陣。地獄之光大法陣的力量如果真的如長老所言那麼可怕,這個掌控着地獄之光的勢力,絕不可等閒視之!”
“大哥,我有一個問題想不通!”
“你說。”
“既然地獄之光有如此之大的力量,爲什麼土拔鼠一族不收爲己用?在神罰之地這片土地上,實力代表着一切。我不相信土拔鼠一族掌握着這麼重大的秘密,卻能一點不動心。”
“這件事,我也想過。可能的答案應該是跟昊天有關。我想到的另一個問題,則是長老輕易的將這麼重大的秘密告訴我這個令使,這中間可能也有着什麼目的。地獄之光這個秘密太大,令使身份應該還沒有到要對我三測兩測的長老告訴我這個秘密的份量。所以,我覺得可能的原因只有一個:長老是想通過我,爲他們土拔鼠一族找到地獄之光。而要找到地獄之光,則首先要打破封印之地,這可能就是長老將這個秘密告訴我的真正原因。”
鄭潛的一番話聽的蛛背鐵螳雙眼圓睜。
他開始以爲鄭潛佔了長老的便宜,按照通常的思維慣性而言,土拔鼠長老絕不可能會引起鄭潛的高度重視。但是聽鄭潛的分析,似乎通過這件事,他反而更加對土拔鼠長老有了防範之心。
這不是鄭潛這個年齡的人應該有的心智。
“大哥,你太厲害了!土拔鼠長長老也太不是東西了。”
鄭潛閉着眼揮了揮手,當着是接受了蛛背鐵螳的敬佩。
鄭潛在想着另外的事情。
他自在小亭被組織除名,再重生到霸天大陸,他的兩世記憶都清楚的保留着。
前生時他是一個行走和生活於黑暗之中的人,而趙小曼則是他的黑暗生活裡的一點曙光,正當他準備向着這抹曙光奔去的時候,卻被自己的同門砍倒。
生活是有着自己的慣性的,他雖然強爲當時殺手界的王牌殺手,可是他也擋不住生活向前輪動着的沉重的巨輪。
到了霸天大陸之後,又處於不斷的奔走之中,似乎他就一直被一種奔走的命運桎梏着。
霸神鄭嘯天給了他霸神之血,但是同時也將一副很沉重的擔子壓到他的身上。
真相!
他要探究的是一個霸神留下來的真相。而這個真相,又必定會牽涉到很多人。所以,只能通過他不斷的奔走,一步一步的向着這個真相接近。同時,也讓他能有足夠的時間成長。
他成長不到那一步,真相就不會彰顯於他的面前。這一點,鄭潛已經有着很深的體悟。這是他的先祖爲他的安全着想,所設下的最後一道機關。
而這個地獄之光大型法陣,在鄭潛而言,則是覺得通向真相所必須要走的一步。所以,縱使他想到了可能此行會被土拔鼠長老利用,也必須前往的原因。
鄭潛想着這些的時候,身體倒在托盤之上的軟座裡。軟座之前的茶几,因爲香茶已經喝盡,空蕩蕩的。鄭潛的兩隻腳架在茶几上,很有些懶散的味道。
鄭潛的手輕輕的觸了觸掛在腰間的那把才合成的虎龍神火鞭。一股溫暖的感覺從虎龍神火鞭上傳來。
鄭潛笑了一下。
是啊,他這一路都不是獨行的。不管什麼時候,都有着一些人在幫助着他。
鄭潛的笑意還沒有從嘴角盪漾到臉上的時候,急奔中的蛛背鐵螳卻毫無預兆的來了一個急剎車,差點將鄭潛從軟座裡扔出去。
鄭潛就勢從軟座裡一彈而起,跳到了托盤的邊緣。
同時,他的霸氣感知全開,向四周漫去。
“大哥!”蛛背鐵螳的聲音很有警戒的意味。
鄭潛一擡手。
他的霸氣感知裡,感覺到了無數的正向着他們急速移動着的霸宗霸王一類的人。
當這些霸宗霸王一類的人接近到鄭潛不遠處的時候,一陣陣的震徹山谷的獸吼之聲,不斷的傳進了鄭潛的耳膜。
鄭潛屏聲靜聽,蛛背鐵螳也將身體弓了起來,做好了臨戰的準備。
從鄭潛的前方的黑暗裡,漸漸的露出了兩隻火紅燈籠一樣的東西在不停的晃來晃去。等到近旁時,鄭潛看的清楚,那是一雙血紅而憤怒的眼睛,眼睛裡滿滿都是嗜血的渴望。
在這雙眼睛的近旁,似乎還有着許多什麼黑乎乎東西跟隨着眼睛的搖晃一同搖晃着。
又是一陣獸吼之聲向着鄭潛傳來。
這一次因爲相隔的近,獸吼聲竟然夾帶着一股強烈的勁風,割向了鄭潛二人。
蛛背鐵螳的甲殼在頗負盛名,勁風雖然銳利,但是割在蛛背鐵螳的甲殼之上,發出一陣悶聲之後,便沒了動靜。而割向鄭潛的勁風,則被透明的隔膜全部擋了下來。
隔膜的柔韌性,不比蛛背鐵螳的甲殼差。
而蛛背鐵螳也示威一樣的揚起它的一對如鐮前腿,劃出了一道圓月彎刀,像兩輪高速旋轉的電鋸,割在了一線天兩邊的石壁之上,一時火星四濺。
火星飛到了血紅眼睛的上方,隱約可見,這雙眼睛的旁邊原來竟然是幾個閉着眼睛的獸頭。
“九頭穿山甲?!”蛛背鐵螳道。
鄭潛的心裡一沉。
九頭穿山甲和蛛背鐵螳有過交集,從蛛背鐵螳的反應來看,先前九頭穿山甲的吼聲它半點也沒有聽出來。這是個反常的情況。
“兄弟,你不是和九頭穿山甲比過變身嗎?怎麼到現在才認出來?”
“大哥啊,我也沒有見過九頭穿山甲暴怒時的樣子啊。此時這個九頭穿山甲,好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了,顯得十分的不安。”
暴怒中的九頭穿山甲看到了蛛背鐵螳的圓月彎刀,似乎愣了一愣,眼睛裡的那片血紅之色,也稍稍的退了一些。
可是緊接着,九頭穿山甲又像是被什麼刺激了一下,眼睛裡的血紅之色暴漲。
並且,在兩隻血紅眼睛的旁邊,其餘幾隻頭上閉着的眼睛也開始緩緩睜了開來。
因爲光線的原因,鄭潛只大致看到了這個九頭穿山甲的體型比蛛背鐵螳更加巨大。九個頭擠在這麼狹窄的一線天裡,只能呈豎形排列。
九頭穿山甲睜開的九雙眼睛裡,也和主頭上的那雙眼睛一樣,滿是嗜血的慾望。
雖然它的九雙眼睛全部睜開,但是又給了鄭潛一種它現在其實是極其痛苦的感覺。
九頭穿山甲的九個頭同時的動了起來,九雙在黑暗中如同燃燒的火焰一樣的眼睛,上下晃動不休。
痛苦!憤怒!危險!
這三種不同的感覺,鄭潛同時從九頭穿山甲的身上察覺到了。
“退!”鄭潛喊了一聲。
蛛背鐵螳的反應也夠快,在鄭潛的聲音響起的同時,他的百多條長腿都輪成了圓月彎刀,身形眨眼間倒竄出一千多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