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師們從鄭潛那和善的笑意裡感覺到道道寒意從心底升起。
在他們的頭頂之上,那位破口大罵的霸師的頭部還在不停的飛來飛去,像是被飄在天上的一個人頭風箏。他臉上的表情也由先前的憤怒變成驚懼。而這份驚懼成爲了他存活於世的最後的一份表情。
奇怪的只是,他的頭部沒有一滴血噴灑下來。而他倒在高牆之上的身體鮮血卻汩汩流淌着,將高牆染紅了很大的一塊。
領頭的一位高級霸師接受了鄭潛的友好的建議,沒有動用霸氣,直接從高牆之上跳了下來。
“格吱”,一聲脆響。
這位領頭的高級霸師骨折了,他的腿被扭折,膝蓋朝向他的後背方向。
“這樣可以了?”霸師問飄在空中的鄭潛。
“嗯,可以了。你可以走了。”鄭潛很友善的說道。
這位高級霸師咬着牙站了起來,拖着一條斷腿向着雪狼營的本部方向一跳一跳的走去。再也不看那些呆立於牆頭之上的霸師們。
有了這位高級霸師的榜樣,也有一級雪狼營的將士從高牆之上跳了下來,高牆被雪狼營建的實在太高,這麼高摔下來,想不骨折根本是不可能的事。還有一些不走運的,直接摔的眼睛外突,七竅流血。
“看,這只是一個小概率的事件。畢竟摔死人是很少的。”鄭潛提醒了一下還站在高牆之上,膽戰心驚的霸師們。
“你媽的,老子跟你拼了。”有幾個霸師實在受不了這樣的驚懼,衝着鄭潛喊了起來。
雖然說拼,但是他們卻沒有御氣飛行的本事,只是將他們用霸氣凝成的實體,向着鄭潛砸去。
鄭潛揚了揚手,這些霸氣實體離他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便煙消雲散了。
“沒辦法,你們看來都有點死腦筋。”鄭潛笑道。
“死腦筋怎麼樣?你殺我啊?來啊,殺啊!”雪狼營的這幾位將士兇狠的喊着。
“你們當初打虎賁團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麼喊着的呢?”鄭潛若有所思的樣子。
“虎賁團的賤人,就是該殺!怎麼樣,要是依着老子的意思,虎賁團早就不存在於這個世上了。”一位低級霸師很有英雄氣概的向着鄭潛喊着。
這個時候,他們也就是通過這樣的喊話,來抵抗從心底不斷升起來的恐懼。
高牆下面站着的虎嘯衆人紛紛喝罵。
雪狼營果真不是以前的雪狼營。像這種話,以前段魂領導下的雪狼營將士絕不會說的出口。
“那好吧。你們既然不想活,我就成全了你們。我這人很好說話,一般情況下你們有要求我都會答應的。現在你們自己要求死,我當然不能讓你們活了。我數一下,一,二,三……”鄭潛一一的點着數,點着的人都是剛纔口出狂言之人。
被點着的人的反應卻不一樣。有默然無語的,也有破口大罵的,還有人嚇的往人堆裡鑽。
“十一個,沒看出來,雪狼營還真有這麼多想死的。”鄭潛道。
鄭潛曲指一彈,從手指處飛出紫金色的光華分成了十數道直向着那十幾位霸師襲去。
十幾位霸師紛紛躲閃,卻怎麼躲得過霸宗的霸氣?
慘叫連連,紫金色光彩沒入到了這十幾位霸師的體內,他們又紛紛的在地上打起滾來。
無一錯漏,這些在地上打着滾的霸師,正是剛纔被鄭潛點到了名的人。
高牆之上還呆站着的霸師們,經此一嚇,再也不管高牆的高度,啊的一聲,閉着眼從高牆之上跳了下來。
撲撲有聲,最先落地的霸師們骨折的骨折,被摔死的摔死。
後面落下來的霸師砸到前面落下來的霸師的身上,倒是少有受傷。不過,有些先跳下來撿了一條命的霸師,被後面的霸師一砸,撿來的命又被報銷掉了。
沒死的霸師睜開眼,在自己的身上亂摸,“我沒死,哈哈,我沒死。我還活着……”,全不管被他砸中的霸師現在沒有半點氣息了。
一時之間,高牆之下亂成一團,哭的喊的笑的跳的,像炸開了鍋。
鄭潛看看高牆之上的人跳的已經差不多了。只有一些實在膽小的霸師還在上面猶豫着不敢往下跳。
鄭潛搖了搖頭,不管什麼時候,不管哪支部隊,都會有這樣的人。
他不再理會高牆之上的人,而是緩緩的降下了身形,落到了地上。
將背上的成捆的長槍遞給了虎嘯之後,鄭潛人影一晃到了高牆之下。
衆人的眼一花,便看到了同時有八個鄭潛等距離排在高牆的牆角之下,同時的伸出單手,按到了高牆的牆根處。
“這個牆太影響視線,不要了罷。”八個鄭潛同聲說道。
虎賁團衆人以及吉祥茶莊四女和公主都沒有見過鄭潛出關以後的表現,現在看到八個鄭潛同時出現,還以爲是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看到的依然是八個分立於牆角之下的鄭潛。
“這是什麼技能?”虎嘯小聲的向着身邊的虎門問道。
虎門搖了搖頭。
“呀,八個神使!我們可以一人一個了。”夏荷喊了起來,全然不顧還有這麼多人在場。這丫頭比較直率,她倒沒有想到別的方面去。她只是覺得這樣子,以後就可以拉着鄭潛到處玩。
“分身術?”公主帶着疑問看了看虎妞。
虎妞笑了一下,卻沒有回答,因爲她也不知道這八個鄭潛到底是怎麼回事。
分身術虎妞知道。但那些分身都是虛影,不會像鄭潛的這樣的看上去八個人同樣都實體。這可能是鄭潛在閉關時自創的一種技能吧。虎妞這麼判斷着。
高牆的面積不小,八個鄭潛等距離排列,八人之間的相隔的距離挺大。八人單手推牆,便看到整座高牆齊齊的像着雪狼營的本部方向倒去。
煙塵瀰漫,高牆砸到了地上,巨石亂飛。
還留在高牆之上的幾個霸師,被高牆的這此巨石淹沒,尋不到半絲的蹤跡了。
“看,我說讓他們跳,這都是爲你們打算的。你們不跳下來,我也不好推牆,對不對?”八個鄭潛一晃之間,由八個人變回了一個,拍手彈灰的鄭潛向着雪狼營的霸師們笑道。
雪狼營僥倖逃生的這些霸師們大駭。鄭潛雖說一直都是笑意盎盎,但是行事手段卻並不拖泥帶水。人說殺就殺,牆說推就推,和他的看似善意的微笑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好了,既然你們都跳下來了,我也不會殺你們。你們想想怎麼迴雪狼營吧。我現在呢正要去你們的本部,要不要順路?”鄭潛問道。
雪狼營的霸師將頭搖的像撥浪鼓。
“哦,不願意與我同行啊,那就沒辦法了。虎嘯,我們走吧。不打擾他們了。”鄭潛向着虎嘯說道。
虎嘯被鄭潛的行止弄的雲山霧罩的,不知道鄭潛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既然鄭潛說了,他提起成捆的長槍,往腋下一夾,便走到了鄭潛的身邊。
鄭潛轉身跨過還飄散着煙塵的高牆倒下去之後成堆的廢墟,向着雪狼營本部行去。
這裡與雪狼營的本部之間尚有一段不短的路程。第一道防線被鄭潛輕易破掉的消息,早也傳到了雪狼營的本部。
本部裡,雪狼營的新任主帥正緊鎖着眉頭,思忖着應對之策。
傳向段氏本部的求援信已經送出去了,他相信本部看到這封十萬火急的信,一定會派來增援。他現在要做的只是死守雪狼營,能拖一刻是一刻。
“主帥,要不要請大公來一趟,讓他擋一擋鄭潛?”雪狼營的一位偏將向新任主帥道。
“段峰?那個老東西脾氣很臭,我倒是想請他來,但他來嗎?”主帥提起段峰就有氣。他堂堂一營主帥,又是段氏本部裡很優秀的核心弟子,平時受到的禮遇不少,但是段魂似乎與他不對關,他接管雪狼營之後,不管向段峰提什麼要求,都被這個老東西一口回絕,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
就連段峰掛着雪狼營顧問的名頭,也是本部強行加在段峰頭上的,段峰從來都沒有承認過。
受到段峰深刻影響的段魂,就更加讓這位新任主帥火大了。一個一級霸師,弄的好像是個高級霸宗一樣,他一個主帥,竟然調不動他的軍隊!
對虎賁團的劫殺,基本都是從段氏本部調集過來的段氏子弟。先前臨冬城雪狼營的原班人馬,竟然都被段魂收了過去。沒有段魂的手令,這些人竟然敢公然對抗他的命令,簡直就是無法無天!
這件事他彙報給了本部,但本部對這件事沒有什麼反應,結果不了了之。雪狼營裡就維持着這種一營兩派格局。好在新任主帥有着段玉給他撐腰,要不然場面他真有些控制不住。
“聽說以前段峰和鄭潛的關係很不錯,只要段峰出面,應該可以化解眼前的危機。”偏將進言道。
“你這樣說,似乎是有着什麼請動段峰的辦法?”主帥不是一個笨人,看了看這位偏將,心裡就明白了。
偏將神秘一笑,“如果想要請動段峰,就必須要動一個人。”
“你是說……”主帥心思一動。
偏將點頭,“段魂。”
“你說說應該怎麼動他?”主帥聽說可以動段魂,心眼活動了。段魂和段峰明擺着一個鼻孔出氣,動了段魂又能讓段峰出面擋住鄭潛,這樣的好事主帥當然極其樂意幹了。
“很簡單,劫殺虎賁團,段魂從來都沒有參與,就連這次雪狼營的防衛,也能看出來段魂在消極怠工。何不就直接弄個私通鄭潛的罪名加到段魂的頭上,到時還怕段峰不來?”偏將道。
“段峰來了又如何?”
“主帥,最怕的就是段峰不來。如果段峰來了,只要段魂在我們手裡,還怕段峰不答應我們的條件?段魂可是段峰的親侄!”
“有道理!”雪狼營主帥拍案而起,“去,通知段魂開會。說有緊急軍情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