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拔鼠長老此時已將鄭潛看成是神界的一個名門大族的紈絝子弟,這種情形之下,鄭潛的等級的能力倒是其次,關鍵的是鄭潛身後的背景。
這種想法和初始蛛背鐵螳接觸到鄭潛時如出一轍。
鄭潛自己從來都沒有自己主動說過他是什麼名門大族的人,但是他的表現,卻很自然的讓不知他底細的人,朝着這方面想。如果鄭潛知道自己的這個特徵,一定又會自我感嘆一番:原來他生就的是一副官二代的樣子。
官二代也有很多種類型,鄭潛是屬於哪一種官二代的類型,土拔鼠長老心裡並沒有底。但是從鄭潛對待地獄之光的態度前後區別這麼大這件事情上判斷,土拔鼠長老嚴重懷疑鄭潛是那種見慣了好東西,對什麼都只有三分鐘熱度的類型。
所以,土拔鼠長老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他現在很擔心土拔鼠一族關於地獄之光的這個傳說,已經入不了鄭潛的法眼。而現在他們土拔鼠一族,又不可能強行將一個令使留下。
鄭潛有着令使的身份,來去絕對的自由。到時,萬一鄭潛在昊天面前大吐苦水,說土拔鼠一族對他怎樣怎樣了,他們土拔鼠就百口莫辨了。
又或者鄭潛因爲長老願意將地獄之光這件事和盤托出而記了仇,萬一哪天這個名門大族的公子哥回到了神界,說土拔鼠一族怎麼怎麼欺負他了,說不定就會招至一場無妄之災。
土拔鼠長老既然身居土拔鼠一族的高位,他就不能不從一個更廣闊的視野裡來看問題。
他現在得出的一個結論是:鄭潛這個公子哥,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得罪的。
“令使,老夫先前對你有所隱瞞,確實是事出無奈。因爲地獄之光這件事,牽涉太大,而且我也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這個法陣就是真實存在的。不過,這個封印之地,我卻是知道入口在哪兒。”土拔鼠長老爲自己前面的舉止打着圓場,想重新吸引起鄭潛的興趣。
“長老,你說話就不要再繞彎子了。我們的時間都很寶貴,你身爲土拔鼠一族的長老,有許多的事情要處理;而我身爲令使,也有很多待辦的事情要辦。你就直接說那個封印之地的入口在哪裡,剩下的事情,就由我自己解決,你看如何?”鄭潛再現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土拔鼠長老心下左右兩難。
他此時倒是半點想隱瞞鄭潛的心思都沒有。他在擔心着另外的問題。
“令使,封印之地的入口我可以告訴你。可是,並不是說過了封印之地就能直接到地獄之光這個大法陣裡。據我們一族的祖訓,在封印之地裡,還有着什麼巨大的危險。至於這些危險是什麼,祖訓裡沒有說,但我絕對相信封印之地裡的這份危險是真實的。”
“籤生死狀!只要你告訴了我封印之地的入口,我的生死,與你們土拔鼠一族再無關聯。日後不會有人追究你們的過失。這樣,如何?”鄭潛聽着土拔鼠長老繞來繞去,總是不入正題,知道這個老傢伙擔心將來他有什麼不測的時候,土拔鼠一族會脫不了干係。
“如此,就有勞令使了。”長老客氣都不客氣一下,立即就順着鄭潛的話,接受了鄭潛提的這個建議。
長老從懷裡摸出了一張獸皮來,遞給了鄭潛。
鄭潛接過獸皮,放在眼前仔細端詳。
這是張鄭潛沒有見過的獸皮,是從什麼動物的身上扒下來的,鄭潛看不出來。只是這張獸皮的觸手感覺十分的柔軟,而且還保留着皮質應有的光澤,看上去很新鮮。
“你給我這張皮幹嗎?”鄭潛問。
“令使,這是生死狀!只要令使簽了這份生死狀,我就立即將封印之地的入口告訴你。”長老慫恿着。
“怎麼籤?”
“將你的霸氣,輸入到這張皮上即可。”
“就這麼簡單?”
“是的,就這麼簡單!”長老應道。
現在的長老巴不得鄭潛馬上就將霸氣輸入到這張皮上。這樣,鄭潛是死是活,就和他們土拔鼠一族一點關係也沒有了。像這種既不能得罪,又不能訓服的人,長老覺得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至於土拔鼠一族祖訓裡的那些秘密,經過這麼多年,其真實性早就已經大打折扣。長老覺得用這樣一個沒有一點實際意義的秘密,能讓鄭潛遠離土拔鼠一族,絕對是件很划算的事。
“好!”鄭潛用手按着獸皮,一道紫金色霸氣,從他的手心,傳輸到了獸皮裡。
紫金色霸氣在獸皮上轉了一個圈,最後凝成了一個圓形的圖案,便隱沒於獸皮的表面。
鄭潛將獸皮向長老遞去。
遞到一半,長老伸手來接時,鄭潛的手卻又縮了回去。
長老的心立即就繃緊了,莫不是這個得罪不起的令使又反悔了?
“長老,這張獸皮是什麼做的,能不能給我也弄一張?”鄭潛道。
長老汗一冒。
這張獸皮又不是神罰之地之物,哪是說弄一張就能再弄一張的。
“令使……”長老十分爲難。
“哦,沒事,我只是這麼一說,你爲難就算了。”鄭潛拿着獸皮的手,又伸了過去。
長老伸手來接。
鄭潛的手又縮了回去,“長老,真的弄不到了?”
“真的,是真的弄不到了。這張獸皮是我們一族代代相傳之物,本就不是神罰之地的東西,而是從神界帶過來的。”長老苦着臉道。
“哦,原來是神界之物。”鄭潛拖長着聲音。
長老鬆了一口氣。
鄭潛既然是神界的名門大族,這張獸皮在神界也不是什麼名貴之物,只是能記錄霸氣輸入當時的情形,鄭潛應該不會看得上眼的。
長老雖然這麼想,但是鄭潛盯着獸皮左看右看的樣子,又不得不讓長老的纔鬆下來的心,又提了起來。
長老的眼光如果能長出一隻勾子,他一定會用眼光將鄭潛手裡的這張獸皮勾回來。
“嗯。沒事了。”鄭潛看了一會兒,拿着獸皮的手,終於在長老殷切的目光中再次的伸了出來。長老急惶惶的伸手來接。
“不過……”鄭潛似乎又想起了什麼,手停在半路。
長老一把將鄭潛手裡的獸皮搶了過來,做賊似的將獸皮塞到了自己的懷裡。
鄭潛看着自己空蕩蕩的手,有些不解的向着長老道:“長老,我話沒說完,你這麼着急幹嗎?”
長老塞完了獸皮,此時心才真正的放下了心來。
長老心道:不着急?誰遇着你,都得少活幾百年。
“令使,封印之地的入口,就在那裡!”長老拿到了鄭潛籤的生死狀,再也不想和鄭潛多呆一刻,立即就將封印之地的入口處告訴了鄭潛。
長老現在的心理是與鄭潛多呆一刻,就會多一份危險。誰知道這個令使又會生出什麼事情來。
長老的手,指向了地下岩層石壁之間的那些縫隙。
“你這是不是趕我走?”鄭潛現在反倒不急了。
“不是,絕對不是!我只是想令使早點完成任務。”
“呵呵,也是。現在生死狀也簽了,我的生死跟你們再也沒有關係。你們現在就算是完成任務了。不過……”鄭潛拖着聲音道。
“令使大人,求求你,別再不過了。封印之地的入口我已經告訴你了,你就別再折磨我了。”長老終於還是忍不住說了實話。
蛛背鐵螳在鄭潛的領口裡,差一點就沒憋住笑,噴鄭潛一頸的唾沫星。
“好吧!”鄭潛覺得長老也被他折騰的夠嗆,是應該辦正事了,“那我走了啊!”
“好走,好走!不送,不送!”長老像是送瘟神似的連續做了幾個請的動作。
鄭潛拔腿便走,順着虹橋急走了一段。
長老看到鄭潛頭也不回的走了,用手爪摸了摸胸口,一副受驚過度的樣子。
他摸了會胸口之後,再從懷裡掏出了那張獸皮,放到了眼前打量了起來。
獸皮上那個圓形的圖案已經沒有任何光澤,圖案之內線條縱橫,看着看着,長老的眼神就再也挪不開了。
正當長老聚精會神的看着圖案的時候,耳邊卻忽的響起了一道人聲,“長老,又要來麻煩你了!”
嗡的一聲,長老聽到這個聲音,就像是聽到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聲音的一樣,頭髮根根倒立了起來。他的手一抖,獸皮差點就從他的手裡滑落了下去。
“長老,不要激動,不要激動!”鄭潛道。
“令使,令使大人!你又有什麼事情?”長老的臉現在像一個苦蓮,能苦出水來。
“是這樣的,長老,你看你這個用結晶塊砌成的虹橋縱橫交錯四通八達,我走着走着就迷路了,怎麼也繞不到你指的那個地方去,你看這事怎麼辦?”
長老聽鄭潛這麼一說,一拍腦袋,“是我安排不周。”
長老捏指入嘴,打了個尖利的忽哨,有一隊土拔鼠立即向着這裡奔來。
“送令使去入口!”長老命令着。
這一隊土拔鼠,立即伸出雙臂圍成一圈,手臂與手臂相扣,做成一個轎形。
“令使,請!”長老示意請鄭潛上轎。
鄭潛大咧咧的擡步上轎。一隊土拔鼠擡着鄭潛哼哧哼哧離長老而去了。
土拔鼠順着軌道滑行,速度很快,只一會功夫,就已經離開長老很遠了。
“大哥,怎麼會迷路嘛?這不是是我有的嘛?你幹嗎又跑回去找長老?”
“你能認路我當然知道。我只是看那個老傢伙不爽,回去再嚇他一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