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潛不想逼着虎門現在就想他不願意想的事。
與王室決裂,這對於幾代忠良的虎門以及虎賁團來說,都是一個很難下的決定。
雖說在城門的時候,虎賁團被激的差點譁變,但是離真正的叛亂還有不小的距離,這點鄭潛心裡很清楚。
一個人或者一個團體對某件事情已經習慣了之後,再想着要來改變這種習慣,在沒有外力的情況下,需要花費的精力是非常大的。更何況這種習慣已經在虎門或者虎賁團根深蒂固了。
事情真到了那一步的時候,就隨他們自己決斷去吧。鄭潛想。到時自己稍稍的加點力就可以了,比現在強着讓他們想這件不願意想的事情,效果要好的多。
看着虎門,鄭潛心裡閃過的念頭很多。
他知道虎賁團的漢子們都是真的漢子。所有男人應該具備的優點在這個團體都得到了完美的體現。豪爽,熱血,榮譽感,爲國可以不惜一死。可是這些漢子們有一個很大的缺點,他們忠於的是王室,卻不知道軍隊應該忠於的,是他們腳下這片生他養他的土地。
鄭潛苦笑着甩甩頭。自己想法太多了,都有點哲人的味道了。
環境逼人啊。鄭潛想,人在特定的環境裡,有些事,自然而然的就會去想了。
“虎將軍。你覺得做爲一個男人來說,這輩子最應該乾的事是什麼?”
“額……”虎門沒有料到鄭潛忽然問出這麼深的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我還沒有想過。”
鄭潛點點頭,這個問題,不單虎門沒有想過,可能絕大部分的人都沒有想過吧。
“好了。經過了這麼多天的奔波,我也有些疲累了。你找個地方,讓我洗洗,好好的休息一下。再找幾件換洗衣服。你看我這身……”鄭潛甩了甩自己像木棍似的褲條。
虎門打量了鄭潛的這一身,一時還真有點不知所措。
神使的名聲太響,他一個疏忽就把佛也要金裝的這件事忘記了。他開始也看到了鄭潛這個神使的這身破爛。但看鄭潛似乎對這些並不在意的樣子,還以爲他身處高位境界也必然高絕,對於凡俗之事已經不在意了。
他可是看過不少的高人,特意弄成這樣的。
現在鄭潛忽然提了這麼個要求。而他腦子裡的那個觀念又已經形成,兩種不同的念想在腦子裡衝突着,竟然呆呆的像沒有聽到鄭潛的話一樣在原地沒動。
鄭潛看虎門發呆的樣子,不明所以。
“虎將軍,虎將軍。”
“啊……”虎門驚醒了過來。
“你這是怎麼了?”
“哦,沒事,沒事。”虎門也爲自己的失態感到不好意思。“我馬上去辦。”
他邊向帳裡走,一邊還彷彿猶自不信的自顧自的搖着頭。
鄭潛不是神仙,當然不知道虎門那兒把他當作神仙。現在自己忽然變成凡人,他自己沒感覺到什麼,但是對於別的人來說,衝擊力還是很大的。
虎賁團洗浴之地是現成的。沒一會,虎門就已經將一切都準備妥當,辦事效率非常高。
“神使,請您慢用。”
虎門將虎賁團裡疊的整整齊齊的制式服裝,輕輕的放到了一個大池子邊。大池子裡煙氣嫋嫋,一池子裡都冒着熱氣。放完衣服後,虎門站在池子邊,身姿筆直,目視遠方。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
“虎將軍,你這是……”
“請神使沐浴。”虎門用了一個標準的勤務兵的口吻回答着鄭潛。
“你是不是……”鄭潛將手朝外彈了彈。意思是讓虎門離開。
可虎門瞪着一雙大眼,沒看明白鄭潛的意思,依然筆直的站在那裡,等着鄭潛的吩咐。
鄭潛在心裡汗了一把。這虎門平時看上去也不像是那麼遲鈍的人啊。今天這是怎麼了?
他哪裡知道,虎賁團裡接待貴賓時,爲了確保安全,是有人專門守在池子邊的。平時這樣的任務,有一些專職的勤務兵來做,今天虎門爲了表示對鄭潛的敬意,親自守池。他怎麼也想不到,神使這個彈手的意思是叫他出去。
在貴賓有吩咐的時候,勤務兵必須挺直身體。
鄭潛彈了幾次,虎門彈一次身體直一點。
虎門的身體被鄭潛彈的直無可直,就差踮腳了。
完全的信息不對稱,產生的惡果。
“虎將軍,你這樣站在我邊上,我……”鄭潛想說自己不好意思,但要說這話還有點心理障礙。
“爲神使服務是我的榮譽。”
鄭潛鬱悶了。
一個大男人站邊上,他還真不好下水。要是換個性別嘛,那是可以考慮的。
“虎將軍,你們這兒有沒有女兵?”
這次輪到虎門汗起來了。
要說女兵,也不是沒有。但那些女兵,虎門不好說了。那些女兵全都不是專職,只是借調過來做一些後勤雜務的。幾年之後,這些女兵也都如那些各地徵調過來的男兵一樣,退役歸鄉。
現在鄭潛話裡的意思他聽的很明白,但他是一個耿直的人,是男是女在他心裡並沒有太大區別,他愛的是自己的兵。現在神使提出了這樣的要求,於他的治軍理念不合。
“虎賁團只有兵,沒有男女之分。”虎門這話裡有些明顯的牴觸意味了。
鄭潛沒話說了。
他也不是要女兵來服務,只是想通過這樣的話,來告訴虎門,他可以出去了。但這些隱語虎門哪裡聽的懂?
兩個性格完全不同的人,交流起來的難度還真是相當大。
沒辦法了。鄭潛搖頭。
“虎門!”
“在!”
“出去!”
“神使……”
“出去!”
“是!”
虎門用標準的軍步走了出去。留下鄭潛一個人在冒着熱氣的大池子邊。
虎門出去的時候心裡是忐忑不安的。但他覺得自己無愧於自己,無愧於良心,等行到浴場之外時,也就心裡安然了。即使等會神使震怒,有什麼事,他一人扛着就是了。
鄭潛舒服的脫掉了他身上唯一的一件衣服,甩了出去。那條褲子拎在他的手裡時,沉甸甸的,汗和血以及雜物的重量都凝結在褲子上,似乎那條褲子帶着一份生命的沉重。
一步一步走進了浴池裡,他靠在一方水池的壁上。閉目讓自己的身體泡着。身上的積垢被泡軟之後,一圈一圈的黑水飄蕩在他的身體周圍。
“噁心,真噁心。”霸神錘大概是看不下去了。
鄭潛正想睡一會,被霸錘神弄醒,心裡有些小不痛快。
“誰和你一樣,沒有身體?”
“你這小子怎麼這麼髒?我活這麼長時間,沒見過你這麼髒的人。”
“你想髒還髒不了。滾一邊去。”
“你讓誰滾一邊去?”
“當然是叫你滾一邊去了。”鄭潛閉上眼懶懶的回答着。
正要睡過去時,忽然睜大了眼睛。
不對啊。剛纔那句話不是霸神錘的聲音,而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啊。而且,那個女人的聲音十分熟悉。
公主!
擡眼一看,熱氣騰騰之間,公主的臉,烏雲密佈,鄭潛能看得出從那些烏雲裡冒着的閃電。
真的有一道巨大的閃電撕破了天空,接着一聲悶雷炸響。
鄭潛條件反射似的雙手抱在了自己的胸前。
公主和衣一步一步的緩緩的朝他走來。那條鄭潛久違的特製長鞭,被公主拿在了手裡。長長的鞭尾拖在公主的身後,像一條蜿蜒爬行着的蛇。
浴池的水齊腰深,公主渾然不顧,水漫過她的褲管,漫過他的小腿,漫到她的腰身。她陰着臉,繼續用堅定而頗具威懾力的步伐,朝鄭潛移動着。
鄭潛抱着自己前胸的雙手,更緊了。一副要被誰XXOO時的惶恐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