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潛盯着國王的胸。
大白天的,一個男人盯着另一個男人的胸看,不說國王,就是放普通人身上,在臨冬城都是叫人吐槽的事情。國王被鄭潛看的實在有些發虛,一拔馬頭,用後背對着鄭潛。
擠在統領營周邊的隨從以及護衛們看着這異乎尋常的一幕,都大眼瞪小眼。但誰也敢出聲。
鄭潛看國王背過身去,也不在意,只是略略的笑了一笑。笑容裡帶着點冷氣。鄭潛下意識探測了下國王的霸氣深淺,但意念的探測波石沉大海。而國王卻似感覺到什麼的,回頭也冷冷的看了一眼鄭潛。
雖然國王只是看了一眼,立即又轉身過去了,但鄭潛從他一閃而逝的眼神裡,捕捉到了一份很濃郁的殺機。這種殺機對於鄭潛來說太過於熟悉,儘管國王掩藏的很好,但對鄭潛來說,有那樣的一閃而逝就已經夠了。
看來國王並沒有因爲他神使的身份而放棄殺他的念頭。
鄭潛心下雪亮。
從剛探測的情況分析,國王肯定鄭潛的級別要高,至少是四級霸師或者以上級別的人物。從小到大,鄭潛一次都沒有聽說過,國王會是這樣的一個高手。
國王的身份已經很值得懷疑了。再加上以前關於鐵頭人的一些推斷,鄭潛心中的疑惑,得到了一份確證。沒有錯,王宮裡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這點鄭潛覺得自己不會看錯。
國王這麼急於要封他神使之位,迫於形式可能只是原因之一。鄭潛覺得一定還有着更深一層的原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鄭潛打定主意要到王宮裡闖一闖。但他必須先將自己的退路算好,現在能當他退路的,只有虎賁團。
鄭潛靜等着虎威的回營。
他死活強調要在這裡等虎威,其實是他用的很絕的一手。他知道一會,不單是虎威要回來,虎門算算時間也快要從大營裡出來了。到時只要他承認等的是這兩個人,就等於是把虎賁團推到王室的對立面。
剝國王的面子,等國王的下屬,這種事無疑會在整個王室成員的心裡留下陰影。雖然這麼做有些毒,也有點強虎賁團所難。但在臨冬城勢單力薄的鄭潛,也只能用上這個帶點無賴的手段,把虎賁團徹底的拉到自己的一方來。
國王的身份有疑點這件事,現在還不宜過早的讓人知曉,但是必須先爲這件事作一些萬全的準備。能將虎賁團拉過來,鄭潛覺得自己的就有本錢跟王室爭鬥。
鄭潛騎在大白的背上,自顧着想自己的心思。把國王以及他帶來的一大幫人晾在一邊。礙於神使的地位卓越,誰也沒敢說些什麼,但私底下,是有些上火的。
唯一能無視鄭潛的身份的國王,此時卻無聲無息的背朝着鄭潛也在想着自己的心思。
段峰帶來的人和國王帶來的人合於一處時,也有個幾千人。這幾千人只能靜靜的等着國王或者神使發話。
一陣蹄聲傳來,虎門騎着矮腳馬已經急步趕來了。遠遠看着如此情景,虎門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
來到鄭潛的身邊時,和鄭潛打了個招呼之後,才從人堆裡發現了臉色不好看的國王,正斜眼看着他和鄭潛。
虎門連忙翻身下馬,跪倒參見國王。
“免了,免了。”國王揮揮手。虎賁團的一個偏將,對於他來說實在不值一提。
虎門起身退到一邊。手牽着矮腳馬的繮繩,還是沒有明白這麼多人集在這裡幹什麼,只是看起來所有的人像是在等什麼人的樣子。
“神使,你這是在等人?”
“對啊。”
“等誰?”
“等要等的人。”鄭潛打着馬虎眼。
虎門對鄭潛要等的是誰,其實心裡頭通亮,但看神使如此說,也不好捅破。今天這場面鋪的還真是大,又是國王又是大公,連王室的衛隊也來了不少。這麼多人,難道都是爲了等虎威?
虎門倒沒有想到,這是鄭潛故意使壞。還以爲是國王體恤下情,親自來大營慰軍。他心懷感激之情的看了看大公和國王。
王室如此看重虎賁團,這是他沒料到的。抱着這個美麗的誤解,虎門也一起靜靜的等着虎威的歸來。
人等的時間過的快,等人的時間就過的很慢了。衆人已經焦頭爛額之際,才聽到如雨的馬蹄聲從臨冬城的街巷穿過,向着統領大營這邊方向來了。
鄭潛的眼尖,早早就看到來人正是虎威。那身材和那種特有粗線條組合而成的男子漢氣息,是任誰都替代不了的。
虎威輕甲簡從,單槍匹馬的趕回來就是想最先見到神使。國王派遣虎賁團搜尋神使的任務,在他見到鄭潛的那一刻,就算了圓滿完成。
先是任務,後是兄弟之情。虎威的下意識是這麼排序的。可沒想到,未進虎賁團,遠遠就看到許多人將統領大營的門口堵的嚴嚴實實。
堵着營門的那些人,從顏色和裝備上早就將他們的身份告訴了虎威。
急行中,虎威的臉色一沉。莫不是雪狼營知道他單槍匹馬回營,前來找事的?但看上去又不像。虎威管不了許多,先看看情況再說。雪狼營強,虎賁團也不是吃素的。更何況再虎賁團多了一個後臺。
未近大營,便有雪狼營抽調到王宮的衛士將虎威擋下。
虎威看到了擋他的人是雪狼營的沒錯,但制式服裝完全都是王宮衛隊的服裝,一下子就蒙了。
這代表國王就在人堆裡。
“來者何人?”
雪狼營王室衛隊,並不是不認識虎威,只是裝作不認識而已。
“虎賁團虎威。”
“既是臣下,還不趕緊下馬,難道想衝撞王駕不成?”
虎威跟雪狼營有怨,可不敢對國王不敢,翻身下馬,便去見國王。
“臣虎賁團虎威見過陛下。”
“哦,虎威啊。你回來了?”國王不冷不熱的應了一句。
跪倒在地的虎威聽不出國王這話裡到底什麼意思,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只要跪着不動。等着國王讓他平身。
“喲,虎威啊。你叫我好等啊。”鄭潛拍了拍大白。大白緩步得得的,走到了虎威的身邊。鄭潛翻身下馬,將虎威扶了起來。
“這……”虎威看了看國王。
“既然是神使親自扶你,你還這那幹什麼?”
“謝陛下。”
“虎威,沒想到,這麼長時間沒見,你還是這麼結實呢。”
“託神使洪福。”虎威見到鄭潛,也十分高興。只是礙於國王在場,不好跟鄭潛過於親熱。
國王疑惑的看着鄭潛。
“難道神使所說的,要等的那個地位很高的人,就是他?”
“正是。國王陛下,你不覺得虎賁團的統帥這個位置,地位很高嗎?”
“你……!”國王知道被鄭潛耍了。幾千人,在門口就爲了等一個小小的虎威。
“你覺得,虎賁團的統帥之位,比本王的地位還要高嗎?”國王再好的忍性,此時也有些按不住了。
“陛下,我是神使對不對?”
“沒錯。”
“我有個習慣,我是神使了,那我的兄弟也就是神使。我非常講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
“那要不要本王也來封他個神使之位呢?”國王氣極反笑,笑的臉上一抖一抖的。
“如果國王陛下不介意,我自然是求之不得。”鄭潛像沒有看到國王臉上的表情一樣,非常誠懇的將自己這個願望說了出來。
“陛下,神使。這是怎麼一回事?”虎威這粗線條的漢子被弄糊塗了。就連旁邊的虎門也看的瞠目結舌。情況完全不對勁啊。
“沒你事!”國王向着虎威喝了一句。
“怎麼可能沒他的事?我的事,就是他的事;同樣,他的事,也就是我的事。”鄭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