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潛心下暗笑。
他想要國王親自來請他的這個想法是臨時起意的。
鄭潛的心裡有很多關於國王的疑問,如果能借此機會探上一探,也是件不錯的事。至於受不受封神使之位,他完全不在意。
他心裡很清楚,現在的情況是他這個神使的身份已經深入人心,王室封不封他都一樣。他卻可以用這個來拿捏王室一把,出出先前受盡屈辱的惡氣。
看到段峰的面露難色,鄭潛心裡更舒服了。段峰一貫自號博學, 又是王室大公,很長時間沒有吃癟。今天陡然之間被鄭潛將了一軍,還是很不適應的。
“這個……神使大人,王上本來準備親自來請神使,只是國務繁忙,所以才由我代王上跑這一趟。如果神使覺得實在需要王上親自來請,我遣人去稟報王上。”段峰的意思是我既然請不動你那我就去請國王親自來。國王國務那麼多,你鄭潛作爲臨冬城神使,看你好不好意思真爲了那點面子,要國王放下國務親自來。
這是把皮球踢給鄭潛。如果鄭潛稍有點身爲神使的自覺,就會以國事爲重。
“呵呵。段峰,你要請國王,就趁早。我沒有太多時間等。我很忙的。”
段峰對這個沒皮沒臉的二皮臉恨的牙癢癢,他沒想到鄭潛一點回旋的餘地都不給他。但既然話放出來了,自然是要遣人去請國王。但能不能請得動國王,他心下實在沒底。現在的國王他一點都看不透,想什麼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招呼過來一個隨從,段峰讓這人快馬去王宮。
鄭潛就那樣依舊大刺刺騎在大白的背上,好整以閒的等着。他倒想看看國王會不會來。
從格殺勿論到親自來請,不知道國王有沒有這個臉。
等待的功夫裡,鄭潛打量着段峰和段峰帶來的這些人。
段峰帶來的這些人自然是雪狼營的從屬無疑,一色的白馬白槍。鄭潛看着這些近衛軍的高頭大馬,再想想虎賁團到哪都是一色的矮腳馬,心下對於虎賁團的處境也有了不平之感。
從裝備的精良程度,可以看出虎賁團一直都受到雪狼營的排擠和打壓,現在既然他當了神使,那這個局面就應該倒一倒了。神使之位,臨冬城裡,除國王之外,還沒有人能高過他。
心下計較已定。鄭潛笑呵呵的俯視着段峰。
“大公,這些段氏子弟的裝備個個精良,王室下了不少的本錢吧。”
“我不負責軍務,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段峰閃爍其詞。
“那誰負責軍務呢?”
“由攝政王和國王親理。”
“軍費歸誰管?”
“由軍務部總領。”
“這個軍務部是誰在管?”鄭潛看段峰像擠牙膏似的擠一點說一點,便寸步不讓擠了下去。
“是王上的執金吾段蕭大人。”
“是他?”
鄭潛心裡一驚。沒想到,那個年青的段蕭能成爲整個臨冬城的軍務總管。根據他的脾性,處處打壓虎賁團的事,絕對能幹的出來。
“既然是他,那事情就好辦多了。”鄭潛笑呵呵的朝着段峰說道。
段峰看鄭潛的那副神態心下犯了嘀咕。他知道段蕭在這位神使大人心中的印象是極差的。他自己平素看段蕭也不是很順眼。但怎奈王上寵信,又加以段蕭的父親,是王室退役重臣。也就能忍則忍了。
如此來來去去又說一通話,就聽到從王宮方向傳來了一聲嘹遠的通傳聲。
“國王起駕……”
幡旗飄飄,官軍開道。國王未出,聲勢倒已經先傳了過來。
看到這樣的陣仗,鄭潛知道國王真的要親臨統領營了。這是他沒有想到的。
段峰的隨從入宮沒有多少時間,能這麼快就放下手中的事務,決定出宮迎接神使,國王的決斷非同一般。
“有點意思。”鄭潛說道。
段峰也向着王宮方向看着。他自然也明白現在是國王出宮。
這麼長時間裡,這只是國王的第二次出宮。第一次出宮時,是臨冬城神蹟展現的時候。兩次出宮都和眼前這位神使有關。看來國王對於神使,相當的看重。
想到這一層,段峰對鄭潛的態度無形中又添了一份尊敬。
護送國王前來的王室守衛隊基本都是雪狼營的段氏直系子弟。雪狼營的制式服裝又統一都是白馬白甲白盔白槍,蜿蜒的隊伍曲曲折折從王宮一直伸到了統領大營的門口,和段峰帶來的這羣人合在一處。
人流匯合之後,自動的從中間分出一條路,只見一幫人促擁着國王,騎着白色的高頭大馬急馳而來。
兩旁的人除段峰之外都齊齊跪倒一片,矮下去了一截。只有身處統領大營之內的鄭潛依舊騎在馬上,毫無所動。
國王收繮停在鄭潛的面前,相互對視。
照常理,神使見國王時,也需要下馬行禮,雖不需要下跪,但必要的躬身禮還是需要的。
“國王陛下。”鄭潛頭微微向前一傾,就算是對國王行了禮。
國王的臉色有些陰沉。
鄭潛由遺孤變成神使的鉅變,雖然他早有心理準備,但是真正到相互對視的時候,心裡說一點觸動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神使辛苦。聽說神使一定要本王親自迎接才肯入宮受封,所以本王就親自來了。”國王的話裡是帶着一絲火藥味的。
“嗯。是我這麼要求的。”
“那現在神使可以隨本王一道回宮了?”
“不急,我還等個人。”
這分明是連國王的面子都不給了。國王的臉陰的更厲害了。
“不知神使等的是什麼人?”
“等我兄弟。”鄭潛悠悠然的回答着。
兄弟的面子比國王還大?在臨冬城裡還沒有這樣的人。
“不知神使等的是哪位兄弟?”
“到時你就知道了。那可是一位大人物。”鄭潛故作玄虛。
國王聽鄭潛如此說,心裡強壓着火氣。朝左右揮揮手,還跪着的衆人這才站了起來。
“神使大人。”段峰走前一步,朝鄭潛又躬了下身。鄭潛看了他一眼,沒有接話。他知道這是段峰想出來打圓場。
“要不,你是不是先隨王上進宮,你的那位兄弟,由我在此等候,等他來時,我再接引他入宮與神使一聚。不知神使意下如何?”
“不行。我要親自等。”鄭潛一口回絕。
段峰面子上不好看。今天鄭潛是將王室的人得罪光了。但鄭潛似乎毫不介意。
國王陰着臉陪着鄭潛一起等他說的那個神秘的兄弟。國王倒想見識見識,鄭潛口中的這個人,是不是長着三頭六臂。
鄭潛看着一羣被他掐住喉嚨的臨冬城最高統治階層衆人,心裡藏着的那份惡氣才稍有所緩。
他仔細的打量着國王,一根頭髮絲都沒有放過。
如此放肆的打量國王,是要治大不敬之罪的。更何況還是在大庭廣衆之下。鄭潛自恃神使身份,無所顧忌。一邊的段峰閃爍的目光在鄭潛和國王之間跳動着,不知在想着什麼心思。
通過這樣的打量,鄭潛看出了國王有一些異樣的地方。
胸!
這個天生色胚對於女人的胸最敏感,這已經形成了一種觀察慣性。鄭潛的感覺裡,國王的胸有些厚了,厚的有些不正常。只有大胸的女人才會有那樣的厚度。
國王見鄭潛光天化日,始終盯着自己的胸部不放,露出了極爲不滿的憤怒表情。
“神使,雖然你職位高貴,但是對本王不敬,也是可以治罪的。”
“沒什麼吧?你一個男人,我看一下你的胸,你至於這麼大反應嗎?”鄭潛像發現了獵物的野獸一樣,閃閃的目光鎖在了國王的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