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不光是李明宇暴怒了,所有的專家都怒了。
這個理查德太欺負人,這賠了錢還要拿走東西。
憑什麼?
哪有花錢買不來東西的道理,這不是太欺負人。
“憑什麼?你們這是欺負人!買東西花了錢,當然東西是我們的,憑什麼還拿走?”
“對啊,憑什麼?”
“這是哪國的不講道理的規矩,花了錢買了東西,還不留下給我們,想得美!”
“難道這就是西得的道理,那要是這樣,以後針對西得的公司出口,我們就可以只收錢,不發貨!”
“太無恥了!”
理查德聽了美女翻譯的翻譯,笑笑,附在美女翻譯耳邊一番耳語,美女翻譯立刻翻譯道:“理查德先生說,你們可以仔細看看合同條款,你們付出的設備款上,明確寫明白了,這是租賃設備的款項,可不是買設備的款項,設備壞了,我們也是扣除的租賃款項,即使你們沒有使用一天,可是是你們損壞的!我們沒有要求你們的全額賠償已經是仁至義盡,你們還不知足嗎?當然!你們有本事也可以讓你們的人修理好,我給你們留下同樣沒什麼問題。”
所有的專家看向柳書記,柳書記皺眉讓秘書拿出合同看一眼,的確上面是這麼說的,柳書記冒火的看着外經貿主任,“你是怎麼辦事的,這樣的條款也能籤合同,你腦子長到哪裡去了?這不是霸王條款!”
外經貿主任臉色煞白,當時光是一腦子熱血的想着這可是一筆十幾億外匯的訂單,就是條件苛刻一點!也要促成,也就做了讓步!誰能想到現在鬧成這個樣子,這一次自己的主任也算是坐到頭了。
現在怎麼辦?
本來以爲這一次訂單可以讓自己政績卓越,誰想到會鬧成這樣的不可收拾地步,現在不僅僅是經貿主任烏沙不保,牽連的可能是一大批人,甚至柳書記這樣的縣高官也有很大的風險。
柳書記不說話,現在進退兩難,合同明顯是不成了,問題是不成就罷了,還要賠償一筆鉅額的賠償費,這些很快就上頭版頭條,昨天的機械廠事故已經被媒體報道出來,市裡省裡都有領導打來電話詢問,要是再爆出機械廠合同泡湯,牽扯出來鉅額賠償,自己這個縣高官也可以回家種地去吧。
辛辛苦苦鑽營了這麼些年,全都毀在了一個合同上。
柳書記也不甘心。
目光在所有人臉上掃過,柳書記心中思緒萬千。
所有的專家也是百感交集,要不是他們的無能,就不會有這樣的損失,被歪果仁欺負到頭上。
這就是赤果果的蔑視。
不平等的條約。
柳書記的目光落在江小蕎的臉上,看到這個女孩子云淡風輕的一臉淡定,想起昨天見到女孩子是的驚豔,這個女孩的外語這麼流利,應該有兩把刷子,就算年紀小,可是也十八九歲,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敢這麼站出來大言不慚。
的確是像理查德說的大放厥詞,應該會有一點水平,那麼自己反正也是要面臨政治生涯的最大危機,再壞也不過是這樣,還能壞到什麼程度。
如果他遇到一個萬中無一,那是他倒黴,如果遇到了天賦異稟,那是他的運氣。
柳書記開口,“江小蕎,你又把握嗎?”
還是不死心,人總是要尋求一種肯定,一種希望,誰都不甘心就這樣死無葬身之地。
江小蕎淡笑,“柳書記,我說我有把握,您相信嗎?”
柳書記笑了,眉頭展開,笑容又恢復成昨天那一刻的意氣風發。
“好好,是個有本事的人才敢這麼說!那我老頭子就相信你一次!也相信我自己一次!”
拍拍手,對理查德說:“理查德先生,既然你想要賭注,那麼我們大家就按照您說的來,江小蕎修好了發動機,那麼發動機要留下,我們一分錢都不會賠償給你們!要是沒修好!我們全額賠償你們的損失,這個住您可以代表您的公司的簽訂合約的話,我們就繼續!要不然你只是動動嘴巴,開開玩笑的話那麼我們別浪費大家的時間,你看怎麼樣?”
美女翻譯一通解說,理查德笑了。
絕對的得意。
從懷裡拿出了一份合同。
揚了揚,大聲說:“這裡是有我們公司蓋章和我的直屬上級領導簽字的合同!只要我們呢把合同條款註明,那麼我們就完全是一份合法的合約,如果你們願意,我們可以雙方註明條款,我絕對沒有食言的可能!如果我不照辦,那麼你們完全可以把我和我的公司告到破產!”
柳書記斬釘截鐵的回答,“好的,那麼我們簽署合約!”
兩個人的簽約,並且註明一切條款。
合同一式兩份,理查德保留一份,柳書記拿走一份。
柳書記看着江小蕎說:“江小蕎同志!現在就看你的了!”
江小蕎堅定的點點頭,“柳書記,我需要全力的配合,希望您給我幫助,我相信我一定可以修好!”
柳書記叫過來馬廠長,“機械廠現在所有人員全力配合江小蕎同志的工作,還有在場的所有專家只要江小蕎需要!你們就不要給我推三阻四!這個時候是大家一心一意榮辱與共的時候。我希望你們忘記一切的身份低位和年齡,衆志成城,成敗都是浮雲,我要是那一份精誠團結的精神,和不畏艱艱難的決心!”
所有人點頭,不由得熱血沸騰,這一次無論修好修不好,其實所有人都知道修不好!可是結局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對於這一次要在歪果仁面前的精神展現。
江小蕎笑笑,低聲安排自己需要的東西和人員。
於是一場大幹的熱火朝天開始進行,所有人員都開忙碌,工具設備!需要的人員在半個小時全部到位。
所有人都在看着江小蕎,等待江小蕎這個年輕的女孩子的指令,寂靜的場景裡江小蕎成爲了一切的焦點。
她忽然沉默了,這種第一次鄭重的使命感讓她忽然有種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的錯覺。
雖然自己經歷過得大場面不止這一次,可是隻有這一次讓她有種油然而生的自豪和壯士兮,一去不復還的悲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