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蕎似乎瞬間醒來,猛的收回自己剛纔還留戀在被褥之間的大腿,坐起來,把浴袍扯得嚴嚴實實。
“我先給你的腳處理之後,在幫你解開肩膀上的繃帶!”一邊伸手撩開她的浴袍一角,露出底下的白玉一樣的小腿和包裹的結實的腳。
她知道自己做不了,嘆口氣,認命的決定面對現實,她需要他的幫助,至少在回到華國領土上之前。
他檢查她的膝蓋,兩邊膝蓋都破皮瘀青,這是降落時應該受到了撞擊造成的,看來着陸沒有想象中完美,畢竟她帶着一個人,還是一個完全什麼都不懂的菜鳥,可想而知受傷的女人是需要多麼大的勇氣才能做到。
但是看得出來傷勢並不嚴重。他擡起她的腳給她更換新的繃帶,上藥,然後是結束。
“現在我們要給肩膀上藥!”說這個話的時候,他不由得帶了困擾的喜悅,“把浴袍拉下來,露出一個肩膀。”他不由得感謝這件浴袍該死的終於要離開她的肩膀。
江小蕎扭過頭,背對肖站,拉下一個肩膀的浴衣,儘量讓自己保持沒那麼彆扭。
他雙手不可置信的溫柔,視線痛苦的徘徊在她脈搏跳動的脖頸上。
給她更換了紗布,看着周圍的紅腫,他只希望她不會因此感染髮燒。
做完一切,他伸出手臂環抱她,輕柔的把她抱在懷裡,修長的手指撫摸到她白皙的皮膚感覺神魂顛倒,她的肌膚真是滑嫩。
除了又淺又急的呼吸聲音之外,她非常安靜,甚至沒有推開他。
他必須運用無比的意志力才能讓自己放開她,即使他看到她半果的肩膀就開始騷動不安,可是他仍然自制的如同戰士。
她無言的望着他,回憶不期而至。
“閉上眼睛睡覺,你需要好好的休息!”聲音又幹又啞。
他不是禽獸,即使他想要這個女人的渴望快要撕碎了自己,可是他也明白這個女人現在傷痕累累,他要做的只有照顧她。
他親吻一下她的面頰,扶她躺下,給她蓋上被子,關上臥室的燈,接着躺在她的身邊。
“我們必需在一起!你應該明白!”他不會離開這裡。
肖站看到了那黯淡了她的雙眼的悲傷,他想要狠狠的詛咒,每一次當他自以爲有所突破時,就一定會遭到鬼魂肖戰的攻擊,它就像一道無形的牆擋在江小蕎和別的男人中間。雖然那是不可能的——雖然它該死的可笑——雖然它看起來確實如此,真實無比。
這個女人該死的對一個死人忠誠無比,這多麼可笑,卻偏偏令人敬佩。
他打算利用這段時間完成對江小蕎的誘惑。
但前提是,他能夠讓她的心思用在她死去的丈夫之外的話。肖站因妒而起的憤怒在不斷累積,不過雖然增長速度迅速,但還在控制之下。這真是諷刺,和所有人比起來,他居然是會嫉妒的那個。
這是他以前從未感受過的情緒,他總是那個冷冷的站在一邊,輕蔑的看着那些把某些人看得過重的男男女女。可是他也從未如此強烈的想要過一個女人,也從未遇到過如此強勁的對手。
也就是說,這對他而言是一種全新的體驗。
他不能忍受的是她永遠是肖戰的,而他也許永遠得不到她。
躺在黑暗中的江小蕎,聽到他漸漸沉重的呼吸聲音,身心俱疲。
爲他們之間這種新的親密感感到擔心,但是又必須接受這種必要性,經過這次之後,再想將他據於千里之外將更加困難。她記得他溫暖的手像火碰到她一樣,產生新的火花,恰到好處的堅定和無法抗拒的溫柔瓦解了她所有的抵抗力。
跟肖站一起躺在這裡,那種親密感令人難以相信,她全身都能感覺到他,自從肖戰走了,她再也沒這樣感覺過任何人。漫長的幾個年頭下來,她已經快忘記躺在男人身邊、氣息交雜的感受。
她聞得到他肌膚上的溫熱,感覺到他有力穩定的心跳。他們衣衫整齊——呃,她穿着厚浴衣,總之全身包得緊緊的,可是她還是感受得到那種瀰漫的欲/望。
她應該感到羞恥,臉頰莫名燙了起來。變化來得如此之快,她來不及弄清楚到底變成怎樣,爲什麼會變,甚至不確定到底哪裡不一樣了,但是一切就是不一樣。
但她的感覺一點都不簡單,感覺既迷惑,又難過,很擔心、同時又動了情。
她不應該忘記肖戰,那是她所愛的人,可是知道該怎麼做是一回事,真的去做又是另一回事,儘管她一再告訴自己該怎麼做,卻怎麼也無法真的去做。
溫暖漸漸爬上來,睡意也隨之襲來,用被子矇住自己的頭,在自己能夠面對這一切前先將世界關在外面。也許只要等到夜晚降臨,或者是明天,她就能恢復了。然後她再來擔心他對待她的方式、這種令她難以抗拒的溫柔的佔有。
層層迷霧之中,她艱難的寸步難行,似乎濃重的黑幕遮擋了一切,呼吸腳步都變得沉重而困難,她感覺到驚慌失措,這種孤立無助她幾乎從來沒有試過,似乎整個世界只留下她一個人。
她想要離開這裡,這些迷霧讓她抗拒和排斥,她渴望有人幫助她,她必須走出去,她還有孩子,對!還有兩個兒子,還有家人,母親妹妹,他們都在等着她回去,她不能被留在這裡。
迷霧中突兀的出現了一道身影,她不需要辨認,似乎就能看穿那個熟悉的背影,那麼的結實強壯,一隻手緊緊的握着她的手,她感覺到久違的溫暖和安全,一直以來她都很強大,強大到似乎不需要男人,可是實際上她不過是個女人,在內心深處脆弱的時候,仍然需要別人的安撫和照顧,她需要一個肩膀,雖然她從來都不說。
“肖戰!”絕對不會遲疑,她緊跟着他的腳步走出迷霧,一絲絲的陽光漸漸劈開迷霧,讓所有的一看起來清晰明朗。
她相信這是肖戰,雖然他始終沒有回頭,可是她就是相信。
終於走到了陽光下,她驀然發現,肖戰已經離開她很遠,他還在那裡,對着她嚴肅的點了點頭,然後她看到一個微笑、一個祝福滑過了那張英俊的臉龐,接着一切便消失了。
“再見!幸福的生活。”肖戰的囑咐像是魔咒。
她無法忍受如此,她帶着一聲壓抑的悲鳴跳下了牀,也吵醒了肖站。他探出一隻手想抓住她,她躲了開來站在了地板中央,目光在黑暗的臥室四下搜尋着,拳頭正壓在嘴上止住迫切涌出的嗚咽。
這個夢如此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