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德閉嘴,他家閃閃發光的鑽石王老五老闆,一瞬間就變成了農民工,地道的讓人根本覺察不出來任何差別,而且形象氣質完全看不出來這是一個人,原本筆挺的後背,現在也耷拉下來,彎腰駝背,縮手縮腳,犀利的眼神卻變得憨厚老實。
他已經明白老闆想做什麼,肯定是到奶粉廠裡,裝作小米的親戚,想辦法把人帶回來,不管是出了什麼意外,起碼要讓奶粉廠的人知道,小米並不是沒人知道下落。
“到了那裡,你們在外面待命。進去之後,聽到我喊救命,就往裡闖,老吳,你要負責立刻報警,無論如何一定要先把我們的人救出來,護住,聽到沒有?”範傑把一個對講機別在自己的腰裡。
吳德急忙點頭,“您放心,我們都等待你的命令。”老闆都親自衝鋒陷陣,他還能不顧老闆的安危。
這一次可算是要了命了。
車子開到離奶粉廠不遠的地方,範傑就讓停車他在這裡下車,重新試了一下對講機確認暢通無誤,範傑把那點破的安全帽往頭上一戴,急急忙忙就走向奶粉廠。
很明顯他一來到警衛就攔下來了。
“你找誰?大半夜的往人家廠裡跑。”警衛看着他那一身骯髒的樣子一臉的不快。
範傑結結巴巴的一口山西土話,“大哥,我找我未婚妻張小紅,他爹快病的不行了,得讓她趕緊回家。”
江小米在這裡用的化名就是張小紅。
警衛看了一眼範傑,“你是張小紅的未婚夫?”
範傑心裡一緊,難道江小米真的暴露了?
“我是!今天我接到同鄉打來的電話,讓我趕緊找她,她要是再不回去就趕不上送他爹一程了。求求您了,大哥,給我把她找來吧!”說着從兜裡掏出一盒兒已經被壓的扁兮兮的香菸,遞給看門的保安。
保安嫌棄的推開,“行了,我給你叫人,你在這兒等着。”
保安拿起桌上的電話,很快撥通了對方,說了一些話,不過範傑這個位置聽不清楚。
“行了你在這兒等着吧,已經通知他們車間主任了。這兩天要加班出貨,他們組是要加班的,這樣可是要扣工資的。”保安也是好心,掛上電話之後就對他說。
範傑立刻千恩萬謝的點頭哈腰。
心裡焦急地望着廠門口,過了半個小時,終於一個苗條的身影奔了出來。
他記得自己剛剛看過的照片,每一次做這種臥底任務的時候,都會給進去的臥底記者拍一張現在狀況的照片來當作資料保存,他腦海裡記憶深刻那個梳着麻花,嘴角揚着天真笑容的女孩兒的模樣。
看清楚人的第一時間,撲了過去,一把緊緊的把人摟在自己懷裡。
“小紅,你可算出來了,要不然急死我了。”嘴裡大聲喊着,他擔心她認不出來自己引起保安的懷疑。
“你看看你,還有保安大哥看着呢,別動手動腳的,到底出了啥事兒?”江小米早在第一時間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就明白是老吳派人來救自己了。
現在已經晚上11點多,今天五點多的時候來接她的人沒有接到人恐怕就已經通知了老吳。
所以她這會兒才冒出來一個未婚夫。
“你爹病的快不行了,你趕緊和我回家,要不然你就見不着你爹最後一面了。”範傑一隻手緊緊攥着江小米的手,神情激動眼圈兒都紅了,活脫脫一個老實憨厚的農村漢子。
保安撇撇嘴,還別說這一對倒是長得還倒挺般配。
“行了要走趕緊回,再晚就坐不上車了。”還負責把門,這個時候,他也該睡了,要不是因爲這個冒冒失失的漢子打繞,他早就睡了。
範傑拉着江小米,急忙衝保安點頭感謝,“謝謝你啊,大哥,多虧了你,我們這就走,這就走!”一邊說一邊拉着江小米往前走。
兩個人腳下的步伐不由得加快。
江小米握緊這雙大手,她最近幾天已經發現車間主任老是圍着她打轉,有些意識到不對,你要是再不離開,恐怕真的會出事。
就在兩個人剛剛離開大門,離着接他們的車還有七八百米的時候。
保安那裡的電話忽然響起來,沒有兩秒鐘立刻門衛室裡的兩個保安拎着警棍就衝了出來。
“張小紅和那個男的,你給我們站住。”
“經理說沒有準你的請假,你回來寫了請假條簽了字才能走。”
“你站住!”
範傑一看,拉起江小米就跑,兩個人手挽手風一樣的拼命奔跑,“別停下!快!”
傻子才站住呢!
後面的保安拿着棍子在拼命的追,同時用的通話器在招呼其他的保安人員。
立刻工廠大門前的燈光亮起來,從宿舍樓的方向衝出來幾十號人,手裡拿着棍棒拼命的追得出來。
“站住!站住!”
“要不然我們不客氣了!”
“聽到沒有!”
範傑從腰裡拔出通話器,“準備開車,打開車門,我們馬上就到。一到立刻開車走。”
江小米被他死死地拽着身邊,兩個人趕到麪包車的跟前,車子早已經發動,範傑一把把江小米推進車裡,整個人也跳了進來迅速把門關上,一頭倒在座位上大喊:“趕緊開車!”
麪包車在後面保安追趕的叫罵聲中絕塵而去。
旁邊等待的幾輛車也同時發動,護送着前面那輛車,拐出了小道,開上了大路。
一羣保安當然跑不過汽車,狠狠地把手裡的棍子用力向車尾扔去,然後回去交差。
江小米被直接扔到座位上的,旁邊還坐着一個喘息不已的大男人,兩個人都是氣喘吁吁,渾身都是汗,不知道是跑出來的還是嚇出來的。
“江小米,你看看你惹了多大的禍嘍子。”吳德立刻開罵,這絕對是作爲一個上司最好的保護。他要是不開罵,估計一會兒回去被老闆批鬥的更狠。
江小米懵懵的看着老吳,“老大,老闆又不在這裡您至於這麼對我嗎?我好不容易大難不死的逃出來,你是不是應該先安撫一下我受傷的小心靈。把這些話你先憋着,等咱們見了大老闆的時候,您再劈頭蓋臉的扔出來,也顯得您這個上次有權威。”她絕對是和吳德耍賴慣了,瞭解之上當然也就更加自以爲是。
吳德傻眼,偷眼打量範傑,還好老闆的臉上神色並沒有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