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誰?大姐,你別賣關子了,這樣我會被你着急死的。”江小谷那個嘔,自家大姐是耍着她玩嗎?
“別生呀死的,是莫北野!”
“莫北野?”
江小谷一把抓住江小蕎的手,“大姐,阿野怎麼了?不是說很好,手術也很成功嗎?到底他出什麼事了?難道骨折還有後遺症,併發症?”她有些慌亂了。
江小蕎握緊江小谷的手,“骨折也會有併發症,後遺症,現在莫北野的後遺症就是他的腿有可能瘸了,雖然不一定影響以後的生活,可是美觀肯德是會影響到的,我怕他一下子接受不了。”
她擔心的看着江小谷,害怕江小谷反應激烈,結果就看到江小谷鬆了一口氣,樣子居然很輕鬆,“大姐,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爲阿野出什麼事了!這個的我早就預料到了,那樣的環境我們被困在那裡的時候,我們兩個,不我們四個人都想到過可能會死,因爲哪個雪洞太難挖了,面對一次次的塌方,一次次的掩埋,還有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出去,氣溫低的讓人絕望,食物不敢隨便亂吃,因爲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等到救援。
所有的不確定之後,我們四個人都面臨了自己的死亡記錄,我們討論過,每個人的願望和死亡清單,還有如果活下來要做什麼。阿野的腿,別說是他自己,就是我都清楚,那樣的環境,加上二次傷害,能夠好的了,不被鋸掉腿一件事萬幸,所以他的腿無論是瘸了,還是拐了,我們都不會擔心,什麼能夠比兩個人活下來更重要,什麼能夠比兩個人可以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更重要。
我們說好的,無論出去之後遇到什麼事,我們都不會氣餒,也不會失望,生活已經對我們很幸運樂,我們會珍惜剩下的日子,我們還說好了,如果活着出來,我們馬上就結婚。所以我本來就等着這兩天他恢復了,我們就在這裡結婚,我要和莫北野結婚。
這一次之後,我明白了珍惜當下,不愧對自己所愛的人,所以姐姐,你放心,我不會改變心意,莫北野也不會大喜大悲,如果別人不能理解,那是因爲沒人像我們一樣直面過死亡。不能知道死亡的可怕。”江小谷平靜的說這番話,江小蕎對她刮目相看。
這個丫頭是真的長大了,自己一直以爲的小丫頭,以爲還不能經歷風雨的雛鳥,卻在一夕之間成長的如此快速。
“小谷,恭喜你長大了。”肺腑之言。
江小谷樂滋滋的在牀上打個滾,爬起來一把摟住江小蕎,“大姐,幫我啊!”撒嬌耍賴啊。
江小蕎只能答應。
…………
莫北野醒過來,這種感覺很神奇,人面對死亡之後,看到任何東西都在用一種新的眼光在看着這個世界。
他還沒見到小谷,奇異的就是知道,小谷應該就在某個病房裡,應該離他不遠,那種感覺是那麼奇特,像是另外一個人和他擁有了一樣的思想和直覺,看着自己的腿,包裹的厚厚的繃帶,他懷疑醫生沒有對他碩真話。
每次查房,醫生都會對他說,恢復的很好,可是他知道肯定有什麼,醫生躲躲閃閃的眼神就能說沒問題,這個年輕的醫生比自己大不了幾歲,不過比其他的社會經驗顯然差了很多,所以自己的腿嗨氏如他們所預料的有了問題,但是他知道不是不能走。
因爲腿還在,他還有所有的知覺,尤其是疼痛能夠讓他證明自己的腿還在,那麼醫生躲閃的原因只能是自己的腿可能留下無法恢復的遺憾。
醫生躲躲閃閃大抵是害怕他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吧。
嘴角勾起笑容,可惜誰能知道他有多麼感謝活着。
只要他和心愛的人都活着,瘸了殘了也沒什麼,他纔不會因爲這個,就自卑到想要放棄江小谷,他已經對她在意到無法放手或轉身離開。雖然不喜歡現在這樣,但他還是無法放手。
即使他眼裡只有事實、嚴酷的現實、實際的真相。現實最可靠。他可以信賴現實,確信現實冷酷無情。他不覺得有什麼不好,因爲他也是個冷酷無情的人。現實和他很相配。
可是現在不一樣,他的身邊還有一個值得他一輩子守護的人,在雪崩掩埋之下,他和她心靈相契合,那一刻他們無懼任何結果,死都不怕,難道還會害怕活着。
他答應過江小谷無論發生什麼事,都絕對不會放手,她不說分開,他絕對不會離開。
讓他用後半生好好的照顧小谷,愛一個人不是因爲自卑離開,躲得遠遠的,他不是那種人,愛一個人就是要和所愛的人永遠在一起,和她一起歡笑,陪她一起悲傷,她的喜怒哀樂都有他的參與,這纔是莫北野理解的愛情。
他纔不要做一個狗屁高尚的人,去做所謂的愛一個人的高大上舉動,他不高尚,一點也不,他卑鄙無恥混蛋,反正所有的語言都不能讓他改變心意。
他要守着自己的女孩,幸福的生活。
壓抑住心中有想去見她一面的古怪衝動,但他可以安然不予理會。
他是做不到的,除非他不想要腿了。
有護士進來,開始整理打掃,真是奇怪。
接着進進出出不少人都在忙碌,讓莫北野驚詫,這是要幹什麼?
他可是一個病人,怎麼能這麼對待病人呢。
他問一個護士,“這是做什麼?”
護士小姐意味深長的朝他微笑,眼神裡冒着無數的喜悅,這讓莫北野不解。
“你很快就知道了。”笑着離開。
莫北野看着自己的腿無奈的老老實實坐在牀上,看着每個人都知道,卻偏偏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到底怎麼啦?
接着江小蕎來了。
這位一直在照顧他的大姐讓他有種無法言表的敬意和佩服,是江小蕎的當機立斷,高額懸賞才讓無數的救援隊不顧生死來救援,要不然當時的惡劣天氣,救援隊根本不可能做到最快速的救援。
是江小蕎給他們爭取了時間,要不然還不知道結局會是什麼樣子。
江小蕎朝他微笑,然後有人打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