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釗上樓休息去了,秦耀康則是和秦天朗面面相覷,都能看到對方眼底裡那深深的忌憚。
若是許建軍的話,他們或許還真的要在背後做點什麼。
可謝錚,說實話他們不敢下手,畢竟檔次差的太高太高了,現今華夏最具影響力的人物,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且對方的人脈絕對強悍到逆天。
若他們在背地裡做點什麼,到時候秦家恐怕會直接傾覆,連現在的日子都沒有了。
可是想想秦家現在的狀況,再想想秦雪娟手裡的寧瑞集團,他們心裡真的是如同無數只夜貓同時撓爪子,恨不得將所有的錢全部據爲己有,那會是多麼巨大的財產啊。
聽說現在寧瑞比帝森都要強上兩分,帝森的財力就已經非常雄厚了,寧瑞想想都是一塊巨大的餡餅,可是卻因爲背後站着謝錚這尊大佛,他們只能想想罷了。
秦家人雖然貪婪,卻也真的沒那麼腦殘,誰都敢上去戳兩下這種事情,他們可是做不出來的。
欺負人,也是要看對方的能力的。
比如當年許建軍還只是個鎮政府的小會計,他們就欺負的沒有絲毫壓力。
現在他是帝都財務部的一員,那就是直屬國家幹部,就算沒有謝錚,他們想動許家,也得掂量掂量。
次日清晨,許寧帶着衆人來到了秦家,這邊已經開始準備迎接前來弔唁的人來。
秦思遠這般年紀的人,絕大多數都沒有活過他,早就死的差不多了,來的都是以往和秦耀康以及秦天朗相處的比較好的,還有不少年輕人過來,這些都是秦釗的朋友。
作爲秦釗的妻子,賀敏也是要接待前來弔唁的客人,所以甜甜就被許寧要了過來,她和許銳領着甜甜在秦家三樓的一個房間玩耍。
“姐,咱們什麼時候能回家?”許銳把手中的積木搭起來,然後等小甜甜推倒後,他又開始重新搭,“我不喜歡這裡,總感覺讓人非常壓抑。”
還是他們自家好,爺爺奶奶整日裡笑眯眯的很和善,父母也很疼他們,在家裡的日子簡直每天都開心的不得了。
可再看看秦家,幾乎每個人的眼神都帶着一種讓他雖然看不透,卻很不舒服的情緒,感覺所有人說的話和心裡想的完全就是兩回事,而且那種氣場讓人非常的想要遠離。
“想回家了?”許寧笑道。
“當然想回去,就算不回去我也不想來秦家。”他昨晚想了一晚上,真的沒辦法相信母親就是在這裡出生的,這種地方怎麼可能生出母親那麼好的人,他更願意相信母親是抱養過來的,當然這只是他的一廂情願,畢竟母親長得和秦太太還是有四五分想象的。
可就算如此,許銳還是有點想自欺欺人。
“那恐怕不可能,等秦耀康夫婦沒有了之後,咱們還是要回來的。”許寧低頭看着坐在地毯上推塔推的很起勁的小甜甜,“你早晚是要適應的,以後等你接管了咱家的企業,也是要遇到很多不喜歡卻不得不接觸的人,不過我相信你會處理的很好的,你可是我的弟弟。”
被自家姐姐這麼安慰,許銳覺得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就在秦家待幾天嘛,又不是在這邊常住。
“姐說得對,我這麼厲害,是吧。”
“哈,你這小傢伙,倒是懂得順杆爬。”許寧擡手順了順甜甜腦袋上的小啾啾,小姑娘察覺到有人碰她的小辮子,扭頭看着許寧,然後咧嘴肉嘟嘟的小嘴,露出兩排小巧可愛的牙齒,可愛的讓人想親親。
樓下,一波波的人來到這邊弔唁,當看到秦雪娟的時候,很多人都有一瞬間的疑惑,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她是秦家的女兒。
寧瑞地產總裁秦雪娟,商界上流圈子的人都知道,當年也有人知道秦耀康是想拆散女兒女婿的婚姻,將女兒重新嫁給陶老闆的,可是之後秦雪娟突然崛起,這讓不少人都覺得秦家這真的是把事情給做絕了。
不然秦家現在絕對可以說是魔都的頂尖豪門了,一個寧瑞地產,一個帝森集團,兩家公司目前都是地產界的佼佼者,試問現在整個華夏,一家人成立了兩家頂尖地產公司,這可是絕無僅有的。
之前有人覺得秦家這次吃了虧,可是後來聽說秦釗在整個秦家最尊重是這位姑姑,因爲當年秦耀康夫婦設計秦雪娟,讓秦釗也對祖父祖母和父母產生了不好的情緒,就覺得秦家這次完全就是虧得血本無歸。
因爲他們的目光短淺,把秦家兩個最有能力的人給推的遠遠的,沒懊悔的吐血,估計也差不多了。
正值壯年的秦天朗據說好幾次都要在帝森集團掛個閒職,但是都被秦釗給拒絕了。
寧肯掏錢養活着四位長輩,也不肯讓他們染指自己的公司,這其中的深意,就值得很多人揣摩了。
“累了吧?”許建軍看到妻子的臉色有些不好,“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秦雪娟點點頭,由着丈夫扶着她在客廳的角落坐下,彎腰揉着自己的腳踝。
許建軍見狀,心疼的說道:“疼了吧?晚上回去我給你按按,早上我就讓你穿平底的鞋子,看看現在遭罪了吧?”
望着丈夫那擔憂的眼神,秦雪娟抿脣笑道:“沒事兒,堅持一下就好了。”
“明天可別這麼折騰自己了,換上平底鞋過來,還有三天的時間呢,我聽寧寧說經常穿高跟鞋對腳不好,容易變形,鞋子最重要的是舒服。”
“好,聽你的,以後買坡度緩一點的鞋子。”
陶老闆也過來了,這麼多年陶老闆髮妻死掉之後,又先後娶了三個老婆,前面兩個都因爲受不來陶老太太的脾氣而離婚了,甚至爲了離開他,一分錢都沒要,第三個老婆是陶老太太親自給他挑的,現在相處的還算不錯,就是不知道之後會不會繼續這樣和平相處。
說真的他當年是真的很喜歡秦雪娟,爲了她自己身爲獨生子,甚至不顧父母的反對也要下鄉,可母親愣是以自己的性命爲代價,威脅着他留下來了。
而秦雪娟去了鄉下後不到一年就嫁給了當地的一個農村男人,這讓他很爲秦雪娟不值。
作爲當年暗戀秦雪娟的男人中的一員,他覺得這麼好的女孩子不應該蹉跎在那種窮鄉僻壤,而當年秦耀康夫婦說是想撮合他和秦雪娟,陶老闆是很高興的,直接就答應下來。
誰知道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身爲男人,被這樣連句話都沒說就被拒絕,他心裡也是很不服氣的,覺得秦雪娟真的是有眼無珠,他明明比那個鄉巴佬要好得多,甚至他不認爲自己對秦雪娟的喜歡就遜色於任何人。
可是現在看到遠處那對夫妻,陶老闆是真的沒勇氣上前和秦雪娟搭話。
她的丈夫比他長得好看,氣質也很不錯,而且看起來真的對秦雪娟特別好,兩人結婚快三十年了吧,感情還這麼好真的很少見。
按理說,就算是不在外面花天酒地,至少面對髮妻也會覺得沒了興致,現在看來,他的喜歡也不過如此。
但是不可否認,四十多歲的秦雪娟還是很年輕,看上去就和三十出頭似的,氣質溫和,笑容明媚大氣,而且一舉一動都透露着一種歲月眷戀後的沉澱韻味,也難過她的丈夫對她那麼好。
若是自己的妻子也這麼美好,想必一輩子對她好,他也心甘情願。
“娟娟,我覺得有人在盯着咱們。”許建軍對媳婦低聲說道。
秦雪娟噗呲笑道:“你還真敏感,盯着咱們的是當年我爹媽設計給我找的那位陶老闆,不過他沒有你長得好,現在看上去老的很,明明年紀和你差不多,可感覺比你大一二十歲似的。”
“咦,難道當年你是看上了我的臉?”
“難道你不是啊?要是我長得像冬妞似的,你能看上我?”秦雪娟嬌嗔的捏了丈夫的大腿一下。
許建軍握着媳婦的手,想了想,很實誠的說道:“我看不上冬妞。”
“那不就得了,不過冬妞雖然有點憨,可卻是個好姑娘,能幹,有一把子力氣,可惜被她丈夫給活生生的折磨死了。冬天裡出生,冬天裡結束生命,哎……”
“丈夫怎樣都無所謂,關鍵是冬妞的倆閨女一兒子,真的是冷血到讓人心寒啊,親媽雖然死的很悽慘,兩個閨女卻怕的不敢給她換身新衣裳,更是對親媽的死一點都不在乎。”
“百樣米養百樣人,這種事也不是個例。”秦雪娟輕嘆一聲,“我覺得自己也不好。”
“你和他們不一樣,誰被自己的父母那麼設計,誰也不會輕易放下的。”許建軍沒想到話題太飄,不小心就勾起了媳婦的傷心事,“外人的背叛咱們或許可以放下,可是親人的背叛纔是最痛苦的,你並沒有錯,所有的一切我都會陪你背起來的。”
弔唁的人來來往往,中午一些與秦家相處的特別好的留下來了。
“唐大哥,你也來了。”下樓後,許寧一眼就看到了氣勢內斂的唐辰,她知道當年自己一家人離開秦家的時候,對方是出過力的,而且之前殷墨結婚,他也過去參加婚禮了,後期殷墨家的豆豆滿月甚至週歲生日,唐辰都出席過,雖然那時候她還在國外讀書。
“看在你的面子上纔來的。”唐辰將身邊的小子拎起來,“這是我兒子唐亞飛,亞飛,叫許阿姨。”
“許阿姨你好。”唐亞飛懂事的和許寧打招呼。
這孩子今年有八九歲的年紀,還沒有許寧大,但是卻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只是看到那雙狡黠靈動的眼神,就知道今天這幅樣子是端着的。
“亞飛你好。”許寧給他介紹了許銳和甜甜。
午飯的氣氛並不熱鬧,畢竟經常的場合可不適合喲呵起來。
雖然餐桌上也有酒,可衆人說話都是比較低聲的。
接下來的兩天,很平靜的過去了。
而明天,就是秦思遠下葬的日子。
也就是在這天凌晨的一點鐘,秦釗家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秦釗下樓接了電話。
“哪位?”
“是我,謝錚。”
秦釗頓時笑了,“怎麼,想你媳婦了?他們後天就能回去。”
“我現在在魔都國際機場,秦哥把你家地址給我,我打車過去。”
“……別,還是我去接你吧。”秦釗真的吃了一驚。
這表妹夫也太厲害了吧?想媳婦想的,直接大半夜的坐飛機過來了,這種程度,他還真的做不到。
此時家裡人都睡着了,秦釗也沒有上樓去打擾他們,換了衣服,拎起車鑰匙就出了家門。
秦釗坐在機場的一家咖啡廳裡,點了一杯咖啡,要了一份報紙等着。
其實他真覺得秦釗不開竅,他過來接自己,哪裡有他自己打車過去要快?
這樣子還要讓他在這裡乾等一個小時,比得上他從機場直接過去來得方便?
秦釗當然直達,但是表妹夫千里迢迢的連夜從帝都趕過來,他身爲地主,總得表現一下自己的熱情吧?
真以爲他喜歡大半夜的開車去機場啊?
兩個男人的腦回路,似乎有點不一樣。
在這邊續了三杯咖啡,報紙上的新聞來來回回的都看完了,秦釗才大跨步的走了進來。
“謝錚,你讓我說你什麼好,你媳婦後天就能回家了,你還折騰這麼一頓。”
秦釗收拾了一下,拎起自己的黑皮包站起身,“從這邊到帝都開車要十個多小時,我不放心寧寧一路開車,路上能和她換車開,免得疲勞。”
“……你有理,走吧,早點回家睡覺。”秦釗招呼他走了出去。
車上,謝錚看着外面的路燈飛速向後略去,魔都最近幾年的發展真的非常迅猛。
丈夫娘在魔都買的那塊地,地段非常的好,就在江邊不遠處,走路溜溜達達的也就十來分鐘的路程,建好之後想必前景絕對能爆破發展。
爲身爲魔都本地人的秦釗更是便利,他也在隔江對面的位置買下了一塊地,那邊的位置也非常好,緊鄰着魔都的大學城,在那邊興建居民樓,就連謝錚都想買一套了。
而在這兩塊地的中間,則是正在興建的跨江大橋,寧瑞地產的地段是謝錚幫丈母孃物色的,秦釗那邊卻和他沒關係,所以說在經商這方面,謝錚接住的是前世的便利,可秦釗是真的獨具慧眼,這點謝錚不得不甘拜下風。
“半夜吵醒你了,真不好意思。”謝錚看着他說道。
秦釗哈哈一笑,“我可真沒聽出你不好意思來,不過沒什麼前幾天是真累,累的晚上卻睡不好,出來折騰一趟,回去想必就能睡個好覺了,明天上午你們也不用早起,我卻要去折騰一下,老爺子是十點十分下葬,你們九點出門也不晚。”
“我妻子沒受委屈吧?”謝錚問道。
秦釗扭頭瞪了他一眼,“你還真敢說,誰敢給你老婆委屈吃,又不會嫌命長。”
“法治社會,大舅兄把我想成什麼了?”
“護犢子?”
“……請喊我護妻狂魔!”謝錚糾正。
秦釗:……
哎呀,這個詞真好,他明明覺得有點不大對,可怎麼愣是從這個男人嘴裡聽出得意洋洋的味道來?
“你老婆是護夫狂魔?”
“對!”錚哥回答的絲毫不帶臉紅的。
秦釗大舅兄突然覺得胃裡翻騰的厲害是咋回事,想吐。
難道是這幾天累的太厲害了?
不過他覺得,自己是被秦釗給噁心到了。
這就是炫耀,說的好像誰沒有老婆似的。
他也是護妻狂魔,她老婆更是護夫狂魔,誰怕誰啊。
回到家裡,秦釗領着謝錚進屋。
“我給你找套睡衣,新的。”秦釗回到臥室裡打開衣櫃,從裡面找出一套睡衣遞給他,“你媳婦在三樓中間的屋子,自己去吧,我也得睡覺了,餓的話自己去廚房找吃的。”
“謝謝,我不餓,先上樓了。”
秦釗看着謝錚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纔回到牀上躺下來。
“謝錚怎麼來了?”賀敏打着呵欠問道。
“明天禮拜六,謝錚估計是請了一天假過來,想媳婦了唄,也怕在秦家被人欺負了,過來撐腰的。早點休息吧,明天咱們倆還得早起。”
“嗯!”
謝錚來到三樓中間的屋子,推開門進去,透過薄紗窗簾的淡淡月光,能看到牀上凸起的影子。
上前後,看到自家媳婦那模糊的臉龐,謝錚還真的是想念的厲害。
去洗手間衝了個澡,出來後躺在牀上。
還沒等他怎樣,那個姑娘就如同蠶寶寶似的,蠕動着鑽到了他的懷裡,嘴裡還嘟囔着唸了一句“錚哥”。
謝錚心底一片柔軟,將她抱在懷裡,低頭在媳婦的頭髮上親了一下。
“媳婦,我來了,還有,晚安。”
早上睜開眼,謝錚就看到一雙水汪汪的嫵媚大眼正盯着自己。
他抿脣輕笑,因剛醒嗓音還透着沙啞,“早。”
“原來真的是錚哥,我還以爲自己是在做夢呢,你怎麼過來了?”
“昨天定的機票,半夜到的,秦釗去接我過來的。”謝錚將她摟在懷裡,“我怕你在這邊被欺負,過來守着你的,你沒事我就放心吧。”
------題外話------
秦釗:護夫狂魔?護妻狂魔?呵呵,來啊,互相傷害啊,誰怕誰啊。
錚哥:媳婦,你表哥瘋了吧?趕緊給打一針狂犬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