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問題註定是無解的。
很多家庭幸運的話,可以四世同堂。
但也有不幸的,在年幼時雙親就過世。
這種事,人哪能做得了主?
頭髮擦的差不多了,我把毛巾掛好,回頭看陳校還盯着天花板。
“你要實在不放心,這半年你就好好陪她,我、可以不介意的。”
與其讓陳校心不在焉的陪着我,還不如讓他安心陪着陸婉。
免得兩頭兼顧,最後兩頭都落不得好!
陳校沒再說話,看我準備休息,他也坐起來躺好。
一夜無話,我睡的不踏實,能感覺身邊的陳校也一直沒睡着。
翌日,哥趕在吃飯的時候過來,看上去風塵僕僕的,他一進來說已經去過南城了。
我就知道他到底是不放心,肯定要趕過去的,果然被我猜中了。
所以也沒什麼可驚嚇的,隨口問道:“這回相信我沒騙你了吧!”
哥點點頭,“嗯,那廠子我去看過了,也和老闆談過,廠子規模不小,林興國在那能學點東西也不錯,他還年輕,以後總要有個養活自己的本事。”
難得哥還能看到這一層,我又故意刺激他:“那你走了這麼一趟,還有啥不放心的沒?”
哥思考了片刻,搖頭:“算了,我知道你把他弄到鄰市去,也是爲了我好,我不能太不知趣,另外呢,你的擔心也不是沒道理,劉雲不是個好女人,林興國真和她搞在一起,沒什麼好處。”
我的哥哎,你總算腦袋靈光了。
“那林興國的事就這麼定下來,你以後可不許因爲他的事來找我不痛快啊,我可不答應!”
哥也笑了。
中午哥留在家裡吃飯,到吃飯的點,餐桌上只有我、兒子和阿姨。
哥又問我怎麼沒看見陳校。
“他啊,一大早就出門了。”我照常吃着飯,表現的很尋常。
只看哥盯着我:“你去了錫城半個月,對你和陳校的事可想清楚了?”
我輕嘆口氣,放下了筷子。
“再說吧,這事現在不好說。”
哥卻不想這麼輕易被我糊弄過去,逼問道:“那你呢,你想不想離?”
我嗤笑:“難道離婚是什麼光彩的事,你就這麼巴不得你妹妹離婚啊?”
哥沉沉望着我,我還想再解釋幾句,被哥搶在了前面,“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既然不離婚,那就好好過日子,陳校還是不錯的。”
第一次聽見哥夸人,我都樂了。
哥倒是挺嚴肅,還說要不要他去找陳校談一談。
我忙說不用,還沒到他出馬的時候。
哥也沒再揪着這個話題,話鋒一轉,說他也考慮在京城買房子了。
這可是好事啊!
哥這幾年拉着人幹工地,實話說是挺辛苦的,但也掙了些錢。
他說這次是他之前幹活的那個開發商老闆給他的優惠,可以用低於市價的一半價格購買新開發的樓盤。
哥讓我也一塊過去看看。
行啊!
“你要買房子那是大事,什麼時候去看啊,我一定空出時間來。”
哥說就這幾天,到時候會給我打電話。
眨眼回來京城也幾天了,我一回來,顧峰就帶着他女朋友出去旅遊了,酒店那邊的事全丟給了我,我疲於應付,每天都忙忙碌碌。
陳校
工作也忙,有時候他回來我睡着了,要麼就是我回去晚,他已經休息了。
這期間,我也找人瞭解了下陸婉的病情。
正如陳校說的那樣,情況很不樂觀。
醫生說癌細胞已經擴散並且轉移,其實我也覺得奇怪,陸婉在國外治療了那麼久,也花了大把大把的錢,如果沒效果,她怎麼不早點回國?
之前不是一直都說控制的挺好。
對於我的疑問,醫生又說其實生病這種事很難說。
就像有些人得了癌症,但她心態樂觀,也可以多活幾年。
但有些人就悲秋傷懷,鬱結在心,結果就在無形中加重了病情。
至於陸婉,醫生說大概她就是屬於第二種情況。
因爲陸婉發現病情時還屬於早期,如果控制得當,雖然不至於說能痊癒,但多活幾年是沒問題的,何況陸婉還在國外接受了先進的治療。
我大概也明白了醫生的意思。
週五晚上,我試探的問陳校需不需要我去醫院看看他媽媽。
陳校愣住。
“你不介意她之前那麼對你?”
我仔細想了想,說:“介意是肯定介意的,但怎麼說,一來她畢竟是你媽媽,再來,她的情況不好,我總不能跟一個病人太較真。”
“靜兒,你真好。”
我笑笑:“那我去買點水果什麼,你媽媽還喜歡吃什麼,我們都給她買點。”
陳校拉住我:“你有這份心就夠了,還是不要過去了。”
“爲什麼,你怕我又和她吵架?”我有些憤憤。
難道在陳校眼裡我就是那麼不講道理的人?
陳校忙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我也瞭解我媽……反正就是,我不想讓你再受到傷害!”
“陳校!”
這傢伙,總算還說了句人話。
我心裡暖暖的,“有你這話我就挺滿足了,真的。”
後來在陳校的堅持下,我到底是沒去成醫院。
既然是陳校的意思,我想他肯定有萬全的準備,所以也就沒再堅持。
畢竟,我也怕陸婉說什麼太難聽的話,我忍不住又和她吵。
到時候她一個病人,別人又只會說我蠻橫,欺負病人!
週六,哥一大早給我打電話,問我有沒有空去看房子。
哥說的那房子是京城區級的一個樓盤項目。
地段挺不錯,交通綠化都挺好。
十八層的小高層,哥挑中的是十五樓,面積一百平米。
兩室一廳一衛,房間是朝南的,另外還有個朝南的陽臺,採光不錯。
站在陽臺往下,能看見小區裡挖造的人工湖。
“你覺得怎麼樣?”
“挺好的!”
小勇也在屋裡跑來跑去,很高興終於有自己的房子了。
“我相信你的眼光,那就定這間,我把錢付了,回頭就準備裝修,最遲到過年的時候就能搬進新房子住,到時候我做東,請大家吃一頓熱鬧熱鬧。”
說定了,我們又在小區轉了轉,準備離開時,正好碰見一輛車子開進來。
我們往旁邊避讓,那車子卻突然停了下來。
車窗降下,我聽見哥驚訝的聲音,“白總?”
我一愣,目光下意識看向車裡,而等我看清車裡坐着的人時,我卻比哥還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