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矮壯漢子豁然踏前一步,握緊了腰間的砍柴刀,卻被妖嬈女子從後面拉住。
卓不凡冷笑道:“每個地域的風俗習慣不同,穿着打扮自然也不一樣。難道穿着保守渾身緊裹的就一定是貞潔烈女,打扮稍微熱辣奔放一些的就一定是風塵女子不成?”
聽到卓不凡的這番話,妖嬈女子那冰藍色的幽深美眸驟然亮了起來,緊緊地盯着卓不凡,眼眸深處彷彿有一團烈火在燃燒一般,亮得灼人。
王德全本就看卓不凡怎麼都不順眼,現在,見卓不凡居然又膽敢出言壞自己的好事,心中的怒意再也遏制不住。他豁然轉身,殺氣騰騰地瞪着卓不凡怒吼道:“滾蛋,再敢壞老子的好事,老子劈了你!”
“哼!”卓不凡不屑地嗤笑道:“要是誰的聲音大誰就厲害的話,你姓王的恐怕早就是天下第一了。我警告你,馬上乖乖坐回你的位置上去,不然……哼哼……”
卓不凡的長劍“蒼啷”一聲出鞘,遙指對面三丈之外的王德全。
雖然卓不凡的長劍連劍尖都沒有,但是從他長劍出鞘的那一刻,場中衆人都感覺到一股凝重之意,沒有人敢去輕視於他。特別是知道他剛剛單人獨騎誅殺了馬雄的範王二人。
王德全不敢再出言不遜,沉聲道:“姓卓的,你這是何意?好像咱們纔是一夥兒的吧?老子想玩個女人你也要管?”
卓不凡一點面子都不給他留,冷哼道:“不好意思,在下剛吃了人家兩碗飯,不可能坐視人家被色鬼欺辱。”
“好,好,好……”聽到卓不凡直呼他爲色鬼,王德全氣得臉都開始哆嗦,連說了三個好,冷笑道:“這女人老子今天還就玩定了,倒要看看你能奈我何?”說着,他就準備伸手去撥攔在妖嬈女子身前的中年書生。
卓不凡踏前兩步,冷哼道:“那你儘管試試看!”
這時,範金華又出來和稀泥了,他快步上前,一把將王德全扯了回來,同時按下卓不凡高舉的長劍,朗聲道:“切莫動怒,切莫動怒,咱們都是自己人。切勿讓外人看了笑話纔是。”
說完,範金華又轉向妖嬈女子,拱了拱手道:“姑娘也請息怒,我這位兄弟就喜歡開玩笑,他其實沒有什麼惡意的。我們也只是想要借鍋一用,煮些茶喝。”
“些許小事而已,何須幾位親自動手。”妖嬈女子看上去也像是經常行走江湖的,很會做事,向手下那個矮壯漢子吩咐道:“你再去燒些熱水,給幾位泡些咱們帶來的好茶。”
矮壯漢子應了一聲,端起一旁的鐵鍋就要往外走。
範金華忙伸手將矮壯漢子攔住,道:“姑娘能借鍋一用,我們就已經是感激不盡了。更何況,方纔我這位兄弟還多有得罪,怎敢再勞煩貴屬。我們自己來,自己來。”他搶過矮壯漢子手中的大鐵鍋,問道:“不知,你們之前是從哪裡打來的水?”
矮壯漢子甕聲甕氣地道:“後院有一口水井,水很甜的。”
範金華推了王德全一把,道:“還不趕緊去打水?一會兒泡好了茶,你可得向卓兄弟和這位姑娘敬茶賠禮。”
王德全陰沉着臉,提起地上的木桶從魁梧漢子之前進來的那角小門向依舊大雪紛飛的殿外走去。來到外面,他嘴角勾起一抹猙獰的笑意,眼露殺機。
範金華,則又向妖嬈女子等人抱了抱拳,然後拉着卓不凡回到篝火旁坐了。
妖嬈女子一副渾然不將方纔不快放在心上的樣子,伸了個惑人的懶腰,向幾名隨從嬌聲道:“明日一早還要趕路,你們也早些歇了吧。”在轉身時,卻柳眉一挑,向中年書生使了個眼色。
中年書生會意,說了聲:“我再去找些乾柴回來,咱們把火燒旺一些。”說完,就從前面大殿正門走了進去。
中年書生出去之後,那妖嬈女子就扭動着柔軟動人的腰肢向小轎走去。那聘婷的步態,更加顯得嬌軀線條優美,範金華也不由得看直了眼。只是,妖嬈女子回到轎中之後,那矮壯漢子就上前掩好了轎簾,將範金華的目光阻隔在外。
大殿後院。
鵝毛般的大雪紛紛揚揚從天際灑落,兩顆巨大古槐之間的水井,井口也已經近乎被大雪蓋住。若非井上用來汲水的木架,還真不容易看到。
冰上又覆蓋着積雪,又溼又滑。王德全小心翼翼地從井中搖起一桶水,鬼鬼祟祟地左右一看,從懷中迅速掏出一個紙包,一股腦兒地全部倒入了水中。然後將紙包順手丟進水井中,又往口中塞入一個藥丸,提起木桶晃了晃,就匆匆往大殿走去。
而此時在水井上方那高大的古槐頂上,正站着一個清瘦的人影,赫然卻是那妖嬈女子手下的中年書生。他將王德全的一舉一動全部看在眼內。在王德全離開之後,中年書生也從高達兩丈多的大樹上飄然落地,身法輕如鬼魅。
王德全提着水桶回到大殿中,將鐵鍋架在篝火上,又在裡面倒了半鍋水,就在一旁坐了下來,不動聲色地微微向範金華使了個眼色。
盞茶時分,鐵鍋裡的水“咕嘟咕嘟”開始沸騰。範金華從身旁的包袱中摸出一個陶罐,從裡面抓出一把茶葉撒入了鐵鍋裡。在收拾茶罐時,又從包袱裡摸出一粒小藥丸,悄悄塞入嘴中嚥下。
片刻功夫,一股氤氳的茶香就從鍋內蒸騰而起。範金華將頭湊到鍋邊嗅了一口,露出滿臉陶醉的神情。然後將鐵鍋下面的木柴抽了幾根出去。
這時,那中年書生正好拖着幾根粗大的枯柴從外面進來。矮壯漢子接過他手中的枯拆,抽出砍柴刀開始劈砍。
範金華走到那中年書生身邊,呵呵笑道:“朋友,可否借碗一用?”
“好說,好說。”中年書生從木箱中取了三個碗遞給範金華,又自己拿出一個,笑道:“我也討碗熱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