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劉昊言語粗鄙,舉止粗魯,蘇炳坤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若非他心中還存着利用劉家江湖勢力達到目的的念頭。劉昊這樣的貨色,他是看都不會多看一眼的。
劉昊罵着又是一腳直接踹在了那小二的肚子上。小二慘呼一聲,直接被踹飛了出去,撞在後面牆邊的供桌上,這才捂着肚子倒地,又驚又怒,開口道:“你怎麼隨便打人呢?那個診堂的夥計說的清清楚楚,這就是您劉昊劉大少爺的藥啊。您在診堂看完了病,着急來醉仙樓赴宴,就把藥落下了,人家掌櫃的特意差夥計給您送來的。三樓地字號的劉昊劉大少爺,不是您嗎?”
劉昊若是不動聲色,在座衆人怕是也沒有興趣去看他面前的那兩包藥。他身邊坐着的,又是他老子劉景春和堂叔劉景田,即便是他們二人看到了,也不會在這裡開口聲張。
可劉昊這貨又怎麼可能有那樣的急智和耐性。就算這藥真是他的,他也恨不得大吵大鬧讓旁人覺得這藥不是他的。更何況,現在明顯就是被人給當衆扣了個屎盆子,他又如何咽的下這口氣?
劉昊這一折騰,在座衆人自然好奇,紛紛湊頭往劉昊面前的藥方上看去。
劉景田見狀忙伸手將藥包收了起來。
只是,坐在劉景田下首的栁劍飛和粱昆早就看得清清楚楚。見劉景田還想要欲蓋彌彰,栁劍飛不陰不陽地笑道:“賢侄切勿動怒。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小事一樁嘛。誰人年少不輕狂?在坐的誰敢發誓說他就沒有去過風月場所?”
Wωω ▪тTk дn ▪co 粱昆也接口笑道:“是啊,俗話說得好,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溼鞋的。那種地方去的多了,難免會沾染一些花柳之病。賢侄做的很對,得了病咱就要看嘛,又不是什麼不治之症。治好了,咱又是一條生龍活虎的好漢子。”
“就是。”栁劍飛呵呵笑道:“在坐的都是長輩,誰沒有年輕過,都能理解,對吧各位?”
聽栁劍飛和粱昆這麼一唱一和,在坐的哪兒還能不明白劉昊到底是得了什麼病,有的頓生鄙夷之色,還有的則是滿臉的幸災樂禍。
對於劉昊得了花柳病個的事情,在坐衆人都是深信不疑。甚至連劉景春和劉景田也是這麼認爲的。只是又不是什麼要人命的大病,這混小子就不能忍一忍?非得今天上趕着去診堂?
雖然在坐衆人得過花柳病的不在少數,可當衆被人點破,那就很是丟人了。得了這種丟人的病,又當衆被人發現,不管是誰,當然都是死不認賬。劉昊的表現再正常不過。況且,他又來的那麼晚,解釋說是去成記綢緞莊取衣服去了。衆人方纔還相信了他的說法。
可是小二的版本一出來,來去匆忙,急着赴宴,連藥都忘了帶。再結合劉昊的遲到和匆忙,衆人頓時都選擇了相信小二的版本。
蘇淺雪也是氣得渾身微微發抖,這就是父親費盡心思要讓自己去嫁的人?
劉景春臉色鐵青,本來,若是悄悄把藥收起來也就算了。可栁劍飛和粱昆那兩個該死的見也就見了,偏偏還要當衆張揚出來。是可忍孰不可忍?劉景春已經暗暗拿定了主意,待和玄武堂的大事一成,就讓這兩個狗東西死無葬身之地。
本來,以栁粱二人和劉景春的惡劣關係,誰來參加劉昊的訂婚宴都輪不到柳粱二人。可是,劉景春爲了向衆人表明他最近正忙着張羅兒子婚事顧不上其他,就把這二人也請了過來。卻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蘇炳坤一聽劉昊得了花柳病,診堂的夥計都把藥送到這兒來了,心裡的火騰的一下就冒了起來。
爲了藉助劉家的江湖勢力實現心中的大計,他願意委曲求全是不假,可這也不代表他就沒有原則和底線。
這劉昊看上去衣冠楚楚,卻得了這樣惹人厭的髒病,還服用“蛇陽通寶”那樣的壯陽藥,怕是早就被酒色給掏空了身子。女兒若是嫁給這樣的人,還真是一輩子都給毀了。
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就是,一旁還有那麼多的老友在看着。若是自己就招個這樣的“賢婿”,背地裡還不得被人給笑掉了大牙?他們這些迂腐的讀書人最看重的就是臉面,事已至此,即便是蘇炳坤還有心攀附,也拉不下那個臉再讓女兒下嫁給劉昊了。
蘇炳坤鐵青着臉起身將女兒拉倒身後,冷冷地道:“劉堂主這出類拔萃的公子,蘇某今日算是領教了。蘇家小門小院,高攀不起,告辭!”說完,拉起女兒就走。
“蘇大人……蘇大人……這其中恐怕是有些誤會……”劉景春雖然並不是很在意蘇家父女,可那是在他自己佔據主動的情況之下。現在,若是讓蘇家先拒絕了婚事,他劉景春的臉面往哪裡放?
可是,蘇炳坤卻並沒有去理會劉景春的解釋,一拂衣袖,拉着女兒頭也不回地下樓走了。他覺得自己願意和劉家結親本就是給了劉家天大的面子,現在,見劉昊還是個如此不知自愛的人,心裡的那股火又如何還能壓得住。
蘇炳坤一走,他帶來的那些讀書人自然也是紛紛起身告辭。不過,栁劍飛和粱昆等人卻並沒有走,而是好整以暇地坐在那裡繼續看着好戲,兩人還推杯換盞地喝了起來,好似劉家這件醜事是絕佳的下酒菜一般。
正如栁劍飛所說,誰人不曾年輕過?在坐的得過花柳病的怕是不在少數,可那都是暗地裡的事情。像劉昊這麼丟人的,怕是獨一份兒。
若是私下讓劉景春知道兒子得了這種病,他估計也不會去過分苛責。可他也是個要臉面的人,劉昊當衆弄了這麼一檔子事兒,讓他怎麼下的來臺?
“你這混賬東西,真是氣死老子了!”劉景春說着就一掌向劉昊拍了過去。
劉昊被他自幼寵溺,即便是真的有錯,也不可能老老實實的受他管教,更何況,今日本就是被人誣陷,自然更不肯平白挨這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