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家二兄弟將李三生送到喜來登飯店後,便匆匆離開,生怕和柳伊然碰見漏了破綻,到時候要是被柳伊然心存嫉恨就得不償失了,李三生好笑搖頭。進了房間,小司徒正在打坐,已成習慣,雙手結印是李三生從來沒見過的印契,藏傳佛教結印繁瑣複雜,每個結印都有不同的意思,特別是密宗結印,那就是一片神奇的領域。三密加持是密宗修行的重要之重,即身密,手結印契。語密,口誦真言。意密,心觀尊佛。想要窺破,非常人所能。
李三生跟着爺爺當年見識過不少結印,比如金剛甲冑印是驅魔護體的一種。不動明王印則有十四印式,每個印式都有不同結髮和真言,玄之又玄。李三生學着小司徒的模樣結印,頗有意思,這時,小司徒緩緩真開眼睛,輕聲道“姐姐在酒廊等你”
李三生尷尬的笑着,摸了摸小司徒的頭髮,走進套房裡,房間的地上放着大包小包,肯定是雲朵和伊然逛街買的東西,李三生換了身衣服,這才離開套房去找柳伊然。
詢問了服務員酒廊在哪一層,李三生輕而易舉找到柳伊然,不過柳伊然對面卻坐着位素不相識的男人,談吐自然,格調高雅,風度翩翩,故意露出自己手腕上十多萬的歐米茄,一副成功人士模樣,至少是有點錢。柳伊然似乎也不惱怒,聽着這位仁兄誇誇而談,偶爾還拋個媚眼,這位仁兄聊的愈發的投入。
李三生悄然站在柳伊然的面前的時候,前一刻還如女神般的柳伊然,下一秒就坐小鳥依人樣的柔聲道“老公”
仁兄的臉瞬間就綠了,還算反應及時道“你們先聊,你們先聊”
迅速遁走,現在的柳伊然比以前多了絲可愛,不得不說,李三生調教有方。
李三生坐下後,要了杯和柳伊然一樣的紅粉佳人,他很少喝雞尾酒,除過絕世高手大丫調出來的,柳伊然輕聲問道“怎麼樣,成功打入組織內部?”
“不算推心致腹,至少比一般朋友多了層保障,不是都說,扛槍,同窗,同牢,同嫖的是鐵哥們嗎?”李三生嘿嘿笑道。
柳伊然瞪着李三生說道“你在你妻子面前說你剛剛和別人一起鬼混,不怕我回家讓你跪遙控器?”
李三生打趣道“你捨得嗎?逢場作戲,我自有辦法,還不至於有個大美女老婆,還想着去嫖,再說這傷還未愈,上次要了我半條命,我可不敢再折騰”
柳伊然臉色緋紅,嗔怒道“活該”
李三生厚顏無恥道“我這是做丈夫應盡的職責,怎麼就活該”
“別貧嘴了,我讓人查過,張明遠是雲家目前扛旗的那位女巾幗的兒子,雲家現在走的最遠的便是她,可以這麼說,這麼些年,其實雲家一直沒離開內蒙政壇,幾年前內蒙王出事最終被貶人大財經委,其中便有云家的影子,當時的自治區政府一把手和雲家之間看似無瓜葛,可知道點內幕的明白,其實還是千絲萬縷,不然那位毫無根基之人能青雲直上,和蒙古王天壤之別的待遇,背後沒有巷子裡那位老人的手腕?聽說八王爺當初和蒙古王走的比較近,而蒙古王在蒙時一直強力打壓雲系。以此論斷,雲系和八王爺之間的關係……”柳伊然沉着冷靜的分析道。
李三生輕抿了口酒,紅粉佳人是專爲女人設計的雞尾酒,酸酸甜甜,笑道“雲家在內蒙這麼些年了,索圖根深蒂固,他們之間並無明確的關係,都是利益往來。雲家從政的那幫人或許和索圖並無直接瓜葛,可雲家旁系那些從商的估計很難逃脫瓜葛”
“看來事情比預想的要麻煩”柳伊然皺眉道。
李三生搖頭道“不麻煩,索圖已經感覺到了危機感,蒙古王在蒙時,他達到了巔峰時刻,卻也埋下了隱患,站錯了隊,以爲有蒙古王這個大靠山,以後可以高枕無憂,誰能猜到位高權重的蒙古王能出事,想要再牽上雲家這條船,沒戲了,說不定雲家就等着怎麼收拾他。所以他纔會選擇和納蘭家結盟,他看中的不是東北的地盤,看重的應該是納蘭家的另類資源,各取所需”
“似乎明白了”柳伊然微微點頭道。
這時,李三生手機鈴聲響起,柳伊然疑惑,這麼晚了,誰會給李三生打電話。李三生接通電話道“酒店酒廊”,隨即掛了電話解釋道,一位故人。
幾分鐘後,從內蒙古飯店趕過來的李破軍坐到了李三生的對面,柳伊然並未離去,安人不動的坐在李三生的旁邊,輕笑道“喝點什麼?”
“一杯冰水”李破軍低聲回道,聲音充滿雌性,比起幾年前,如今的李破軍多了些上位者的氣勢,這點李三生很滿意。
李三生並沒有避諱,介紹道“我媳婦”
“嫂子”在李三生面前,李破軍的氣場稍弱,微微低頭叫道。
柳伊然笑着點頭道“破軍的事情,聽三生說了,辛苦了”
“我只是主子的棋子,做自己的事情”李破軍平靜回道。
等到冰水來了,服務員離開後,李三生這纔開口問道“今晚,索圖那禿驢在內蒙古飯店宴請哪位,如此隆重”
“納蘭家和北京城的客人”李破軍如實回答道,雖然這幾年李三生一直沒有聯繫他,他也沒李三生的消息,可李三生手握他的把柄,他不敢造次,退一步說,他選擇站隊之時,就沒想再轉換陣營,三姓家奴的後果往往很慘痛。
酒廊裡的人不多,三三兩兩的男女竊竊私語,充滿曖昧的氣氛,唯獨李三生這一桌是兩男一女,納蘭家和北京城的客人來見索圖老禿驢,有意思,有意思。
“納蘭家來的是誰?”李三生好奇道,黑夜全軍覆沒的納蘭家現在儼然走投無路了,必須栓死索圖,一旦索圖轉換陣營,那納蘭家被坑的估計連骨頭都沒了。
“納蘭家家主的親兄弟,納蘭黃山”李破軍對於這位經常打交道的男人不陌生,只有小聰明,沒有大智慧,好色貪財,小人之輩。
“納蘭黃山?”李三生自言自語道。
“北京城那位你可知道?”李三生繼續問道。
李破軍想了想回道“第一次見面,索圖很忌諱他,尚不得知,據說是北京城一大家族的男人,等我找機會拿到照片,或許主子能猜到是誰”
李三生敲打着桌子,思索着到底是誰從不遠千里來到呼和浩特,不出意外應該是陳裴東一系的,只是誰的份量能鎮得住見慣大世面的索圖,背後推手的棋子已經開始挪動了,自己也應該接招了。
“說說你吧?”李三生饒有興趣的問道,這是他現在最想知道的一件事。
李破軍沉默數秒,緊接着用很平靜的聲音說道“蒙東北,我說了算”
一句,蒙東北,我說了算。讓李三生剛剛擡起的酒杯停在了原地,這顆棋子的收益率果然驚人,也難怪當初李破軍有底氣和自己談判,是自信,是實力。
當晚李破軍和李三生聊了不到半個小時,避人耳目,迅速便離開了喜來登酒店。李三生回到套房一直在思考接下來的佈局,直到凌晨兩點才睡覺,柳伊然也一直等到凌晨兩點。
接下來的兩天,雲光和張明遠都沒有出現,似乎公司的事情比較忙,雲朵喊上自己閨蜜帶着李三生和柳伊然浪蕩在呼和浩特周邊,能去的地方几乎都去了,熱情的雲朵買了許多東西送柳伊然,柳伊然並不客氣,照單全收,雲朵有意拉近關係,她和李三生也有意跟雲家的關係進一步熟絡,雙方不客氣不見外才能麻痹彼此。
小司徒罕見再次消失不見,蒙古族和藏族之間習性相近,蒙人大多數信藏傳佛教,李三生估摸着小司徒絕對是去了又噶舉派的藏廟,這是他的猜測。
連續兩天平靜的生活給予了李三生儘可能多的時間去了解內蒙的勢力格局,而來自影子的情報系統也終於源源不斷的將內蒙的情報消息向她彙總,第二天下午的時候,負責影子大內蒙地區的青平便向李三生報道,帶來了一些他想知道的消息,比如那位紮根內蒙的種子。李三生一直沒有聯繫他,也是想看看他的驚豔。
第三天上午,消失了兩天的張明遠終於出現,兩輛路虎停在喜來登酒店的門口,等着李三生和柳伊然,雲光有事沒有來,此行錫林郭勒大草原由張明遠帶隊,兩個開車的司機顯然都是部隊轉業的身份。
不過李三生執拗自己開車,美名其曰是想和柳伊然單獨相處,這個靠不住的理由,張明遠等人只能相信,張明遠對於突然出現的小司徒有點意外,不過早有防範的柳伊然和雲朵已經統一了說辭,張明遠笑着點頭。
李三生開的這輛路虎上只有柳伊然和小司徒,張明遠的路虎上有兩個保鏢外加雲朵,七人兩輛路虎,浩浩蕩蕩的殺向錫林郭勒大草原,與此同時,二龍帶着血殺也正在向着內蒙趕來。
新的行動即將開始,東北兩省在李炎黃的鐵腕手腕下,不到一月的時間就已經被強勢肅清,出乎意料的是,李炎黃並沒有趁納蘭家內外憂患之時而逼近,他在等着內蒙的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