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多。
相信勤勞致富的刀疤已經上班了。
他坐在辦公桌後面,面前是排着隊一個一個給他交錢的女人,隊伍排得很長,一直延伸到了門外的走廊上。
爲了安全性和隱秘性,他只做送貨上門,不提供炮兵陣地,所以這些女人前一天晚上工作完後第二天早上要把收的錢交到他這裡才能回去休息。
而客人是跟下面的小頭目聯繫,再由小頭目安排女人過去,所以哪個女人接了多少客該交多少錢,這都是有記錄的,因此不怕她們敢私藏貨款。
“昨晚接客低於三個的留下。”
收完錢後刀疤風輕雲淡的說道。
疲憊不堪的技術人員們頓時是哈欠連天的四散而去,只留下四個女人臉色煞白,戰戰兢兢的低着頭站在刀疤面前,她們將因績效不夠而被懲罰。
這四人年齡都不大,未滿二十。
“我最痛恨你們這種不肯努力工作的年輕人,你們是在浪費青春,辜負光陰!在最美好的年紀,你們擁有最貴的身價,爲什麼總想着偷懶呢?”
“現在伱們還能仗着年輕攬客,但韶華易逝啊姑娘們!十年後呢?沒學歷不要緊,但得掌握一門技術,所以你們得趁現在有機會努力工作,多練習技巧,才能從靠顏值吃飯變成靠技術吃飯,成爲一名光榮的技術工!”
刀疤起身痛心疾首的怒斥着四人。
聽着還怪勵志的。
“再退一萬步來說,做人不能那麼自私,你們不能只爲自己考慮,也得爲我考慮啊,你們不努力工作賺錢的話我的豪車誰來買!豪宅誰來買?”
“你們不爲自己的美好生活而奮鬥我管不着,但是,誰他媽耽誤我賺錢過上美好生活,就別怪我不客氣!”
刀疤眼神兇狠的掃過四人,配上眉間的刀疤,使得五官看着戾氣橫生。
“刀疤哥,對……對不起,我……我下次肯定多接客。”一個人女人說道。
“刀疤哥,我們不敢貪玩了,我們會努力的,求求你原諒我們這次。”
另外三個少女也是嚇得連連哀求。
“道歉有用的話,公司的規章制度還拿來幹什麼?”刀疤搖搖頭,揮揮手吩咐道:“拖下去關兩天,只給水不給飯,讓兄弟們輪流玩,就當是年終團建了,也幫她們練習下技術。”
他不會輕易毆打或者殺害手底下的姑娘,因爲這些都是他賺錢的工具。
真傷了死了,虧本的還是他。
“不要啊刀疤哥!不要啊!求求你了刀疤哥,我們錯了,真的錯了!”
“刀疤哥饒命啊,嗚嗚嗚……”
四名少女一聽到要被輪尖,頓時就嚇得花容失色,眼淚不斷的往外流。
“踏踏踏踏……”
就在此時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兩個小弟剛準備出去查看,但是直接就被人踹了進來,慘叫一聲倒地。
“啊!”
四名少女嚇得驚叫一聲連忙躲開。
一羣西裝革履的男子魚貫而入,將辦公室塞得滿滿當當,壓迫感十足。
“你們是什麼人?要幹什麼?”刀疤見狀臉色大變,連連質問,同時高聲喊道:“阿西吧!來人!快點來人!”
他又驚又怒,下面那些混蛋到底在幹什麼,有人摸進老巢了都不知道。
“別喊了,蠢貨,在忙着你收錢的時候你的小弟就已經被我搞定了。”
一道漫不經心的聲音傳了進來。
隨後西裝革履的男子們頓時分列成兩排空出一條道,齊刷刷彎腰鞠躬。
身穿銀色西服,梳着背頭的許敬賢神色平靜,步履從容的走了進來,在他身後還跟着兩個荷槍實彈的警察。
“許……許部長!”
刀疤臉色蒼白如紙,環顧四周,隨即連滾帶爬的跑到許敬賢面前噗通一聲跪了下去:“部長開恩,開恩啊!”
他何德何能讓許敬賢親自出馬?
只能說明自己肯定牽扯到了什麼大案當中,所以他很驚恐,慌亂失措。
“陳鶴冠散的貨是你給他的?”許敬賢擡起一隻腳踩在他的肩膀上問道。
刀疤一愣,隨即瞬間就想通了事情的關鍵,連忙摘清自己:“是……是我給他的,但貨……貨不是我的,是李碩根的,是他給我的,我只幫忙賣。”
他恨死李碩根了,如果不是因爲這個傢伙,自己怎麼會落到這個境地?
“李碩根?”許敬賢眉頭一挑,這傢伙何德何能叫這個名字,有他大嗎?
這把他許巨根置於何地?
刀疤連連點頭:“對!李碩根,他是我以前的同學,我也不知道他哪搞來的貨,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說說這個人。”許敬賢又說道。
刀疤心思急轉,嘴裡說道:“他長相清秀,身材消瘦,看起來一副病殃殃的樣子,話很少,別的……別的我也不知道了,畢業後就沒聯繫過了。”
“他人在哪兒?”許敬賢又問道。
他有預感,這個李碩根肯定就是製造雨夜殺人案的真兇,因爲刀疤的描述完全符合一個變態殺人犯的形象。
刀疤連連搖頭道:“我不知道。”
李碩根都是約他在外面見面,所以他根本不知道李碩根住在什麼地方。
“能不能釣他出來。”許敬賢問道。
“能!能!”刀疤頓時就看見了將功折罪的希望,嚥了口唾沫:“我答應貨賣出去後六四分,但貨賣出去了錢還沒有給他,我可以約他來拿錢。”
他其實是想獨吞這筆錢,所以纔沒在貨賣出去後第一時間聯繫李碩根。
畢竟在他的印象裡,李碩根上學時就柔柔弱弱的,他肯定是撞了大運才撿到這批貨,否則不至於沒有銷路。
因此經過分析他覺得自己就算是吞了這筆錢,李碩根也沒能力報復他。
“我救了你一命。”許敬賢一眼看穿了這傢伙是準備獨吞貨款,用踩在他肩頭上的腳輕輕踢了踢他的臉說道。
要不是自己今天把他抓了,這貪得無厭的傢伙肯定會死在李碩根手裡。
刀疤沒聽懂許敬賢的話,但依舊是附和道:“是,多謝部長救命之恩。”
“打電話吧。”許敬賢把腳拿下來。
刀疤跌跌撞撞的起身,從辦公桌上抓起手機,先深吸一口氣,然後才撥通了李碩根的號碼:“喂,碩根吶。”
這可是自己將功折罪的關鍵,爲了防止對方聽出不對,他刻意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和語氣,以防露出破綻。
“說。”李碩根的聲音聽着很冷淡。
刀疤嘿嘿一笑:“你給我那批貨真他媽是極品,已經出手了,你人在哪兒呢?我現在把錢給你送來,順便再商量商量,你還能搞到這種貨不?”
他適當的表現出自己的貪婪。
“貨就這一批,沒了。”李碩根簡言意駭,說完後又道:“還是之前見面那個雜醬麪館,老位置,我等你。”
話音落下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刀疤扭過頭眼巴巴的看着許敬賢。
“帶我們過去。”許敬賢立刻說道。
隨後他把人分成兩隊。
一隊人押着刀疤犯罪團伙的成員回警署,另一隊人跟着他去抓李碩根。
而在同一時間裡,仁合會會長辦公室也終於迎來了太和會會長李太和。
“李會長,好久不見,稀客稀客。”
劉胖子挺着啤酒肚起身,笑眯眯的上前跟李太和握手,態度很是熱情。
“劉會長風采更勝往昔。”李太和握着劉胖子的手吹捧一句,隨後又嘆了口氣道:“汗顏吶!底下的小輩年輕氣盛不懂事,這次給您添麻煩了。”
他這次來赴約不僅是要把自己的人接回去,還想試着將陳鶴冠也帶走。
“年輕人不氣盛,那還叫什麼年輕人呢?出來混飯吃嘛,打打殺殺都是正常的,誤會解開就好。”劉胖子輕拍着李太和的肩膀,引着他到沙發區入座,招呼秘書:“衝兩杯咖啡來。”
“劉會長宰相肚裡能撐船。”李太和對隨行的小弟招了招手,小弟將一個大錢箱放在桌子上打開,露出整整齊齊的美鈔,散發着濃郁的油墨香味。
劉胖子故作不解:“李會長這是……”
“聊表歉意,還望劉會長你一定要收下啊。”李太和一臉誠懇的說道。
“你啊你。”劉胖子指了指他,然後給小弟使了個眼色道:“既然是李會長一番心意,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小弟上前把箱子蓋上提到了一邊。
“去,把人給李會長帶出來。”
劉胖子又吩咐道。
不多時,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的小寸頭六人被仁合會的人帶了進來,渾身是血,鼻青臉腫,站着都左右搖擺。
“大……大哥。”小寸頭虛弱的喊道。
李太和臉色瞬間陰鬱得可怕,彷彿能滴出水來,腿上的手緩緩握成拳。
“哎呀,怎麼搞成這個樣子!”劉胖子故作震驚,接着一臉歉意的對李太和說道:“李會長,底下的小輩年輕氣盛不懂事,下手重了點,真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汗顏,汗顏吶!”
他嘴裡說着不好意思,但眼神卻是笑眯眯的,就很賤,讓人想要揍他。
“年輕人哪有不氣盛的,出來混受傷是常事嘛。”李太和壓制住憤怒臉上強行擠出一個笑容,接着話鋒一轉說道:“其實我今天來是還有個不情之請,雖然不知道陳鶴冠哪裡得罪了劉會長,但還請您將他交給我,我與他也有點私人矛盾需要解決一下。”
他已經在井上家族的人面前吹下牛逼誇下海口,就必須把陳鶴冠帶到他們面前,不然豈不是要被鬼子看低?
那合作還沒正式展開就低人一頭。
這可不利於今後的話語權分配啊。
“這個不急。”劉胖子擺擺手,笑呵呵的說道:“我也有個不情之請,聽說井上家族的人在太和會做客,想請李會長帶我見見,大家交個朋友。”
李太和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死死的盯着劉胖子,劉胖子則微笑以對。
半響,李太和展顏一笑,端起面前的咖啡說道:“劉會長這是從哪聽來的謠言?什麼井上家族,太和會有這麼個人嗎?這事我怎麼不知道呢?”
他不明真相,所以覺得劉胖子這是想跟他爭奪與井上家族合作的機會。
因此心裡已將之視爲大敵。
阿西吧,風聲爲什麼會走漏?
他一邊喝着咖啡,一邊用冷冽的眼神從小寸頭六人臉上一一掃視過去。
無疑,他們中出了一個叛徒!
“我都知道了,李會長居然都還不知道,那敢問太和會還是李會長你說了算嗎?”劉胖子調侃一句,風輕雲淡的說道:“李會長放寬心,我可不是要搶你跟井上家族合作的資格。”
李太和驚疑不定的看着劉胖子。
那還能是爲了什麼?
“我是爲了替許部長辦事,把他們送進監獄。”劉胖子微微一笑,語氣輕飄飄的說道:“井上家族得罪了許部長,我奉勸李會長一句,你要是不肯交人的話,小心許部長將你視爲共犯。”
“你在嚇唬我?”李太和沉聲說道。
他以己度人,還是覺得劉胖子是爲了爭搶跟井上家族合作的機會,擡出許敬賢無非就是想恐嚇自己,畢竟井上家族又可能怎麼會得罪許敬賢呢?
這兩者的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而且井上家族的人在仁川期間很低調。
劉胖子嗤笑一聲,目光輕蔑而嘲弄的看着李太和說道:“一個乞丐老是懷疑富商要搶他討來的饅頭,李會長你不覺得可笑嗎?富商看不上的。”
李太和頓時臉色青白交加,感受到了強烈的侮辱,拍案而起指着劉胖子怒斥:“姓劉的你不要欺人太……啊!”
他話還沒說完,劉胖子就抓起菸灰缸跳起來狠狠的砸在了他臉上,頓時是慘叫一聲,身體重重的倒了下去。
“會長!”他帶來的小弟看見這一幕大驚失色,想要上前卻被人給攔住。
劉胖子騎到李太和身上,手持沾血的玻璃菸灰缸一次又一次砸下,肥臉猙獰,小眼兇光畢露:“說人話你聽不懂是吧?那幾個鬼子是許部長點名要的,你不交人就是在爲難我啊!你讓許部長不開心,我就不開心,我不開心,你家裡今晚就他媽要開席!”
血點飛濺到他臉上身上到處都是。
“交……我交!交!”李太和感覺頭都快要裂開了,驚恐萬分的連連說道。
這死胖子是真敢砸死他啊!
劉胖子丟了沾滿血的菸灰缸,氣喘吁吁的起身:“早這樣……不就得了?”
李太和半生不死的躺在地上申吟。
“打電話,讓你的人把鬼子給我送過來。”劉胖子又狠狠踢了他兩腳。
李太和從懷裡摸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吩咐道:“立刻……把……把井上橫二他們帶到仁合會來,立刻去辦!”
最後四個字幾乎是吼出來的。
吼完就直接掛了電話。
“給李會長包紮一下,別讓他死在這兒,把我這風水寶地變成凶宅。”
劉胖子接過手下遞上的手帕擦了擦剛剛打人累出的虛汗,隨口吩咐道。
很快他的私人醫生提着藥箱進來。
還是個金髮碧眼的外國老。
李太和看着這一幕突然有些想哭。
同樣是混黑社會的,劉胖子有缸粗沒缸高,除了屁股全是腰,長成這個逼樣現在都已經有進口私人醫生了。
而再看看自己呢?
還在收保護費,販毐,走私……
有靠山真好。
他又何嘗不想給許敬賢當狗?
一時間悲上心頭,淚水無聲滑落。
心塞!心酸!
“不是吧,被我給打哭了?”劉胖子看見這一幕也有些驚訝,畢竟李太和也是從底層打上來的,屬於狠人啊!
李太和哽咽的吼道:“我他媽是被冰冷的現實打哭了,你懂個屁啊!”
劉胖子:“…………”
這咋還打出人生感悟了呢?
難道我剛剛幫他砸開竅了?
…………………
雜醬麪館外。
幾輛車停在路邊。
“不要想着耍花樣,否則會讓你死的很慘。”車裡,許敬賢警告刀疤。
刀疤沒有了往日的兇狠,此刻無比的乖巧:“給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
“去吧。”許敬賢推了他一把。
刀疤打開門下車走向了雜醬麪館。
許敬賢拿着通訊器說道:“再重複一遍計劃,目標出了麪館後立刻進行抓捕,目標身上應該沒有槍,所以儘量不要開槍,避免造成平民傷亡。”
這個麪館位於繁華地段,來來往往進進出出都是人,開槍的話很危險。
打死平民是要負責任的。
“收到!”所有人一一回復。
刀疤走進麪館,他的主要任務是負責確認李碩根是否到了,以及在出麪館後就第一時間動手控制住李碩根。
他對此很有信心,畢竟就李碩根那種弱雞,再讓對方一隻手都沒問題。
雖然許敬賢提醒過他李碩根可能是雨夜殺人案的兇手,但刀疤卻覺得根本不可能,因爲李碩根那小身板哪可能做到乾淨利落的對六人刀刀斃命?
更別說那六人裡還有四個男的。
其中三個還是身強體壯的肌肉男。
但李碩根是不是兇手都跟他沒什麼關係,他只要完成任務就算立功,所以也沒對許敬賢的話提出什麼質疑。
推開包間門,他一眼就看見李碩根坐在裡面:“碩根,你來得挺早嘛。”
刀疤打完招呼神態放鬆的坐下,面對李碩根他天生在心理上佔優勢,所以顯得很正常,沒有一絲一毫緊張。
“少廢話了,錢呢?”李碩根說道。
“好歹是老同學,見面就談錢也太生分了。”刀疤搖搖頭,隨手將一個手提袋丟過去:“你的那份,點點。”
李碩根接過手提袋打開點了起來。
不是點數額,而是在驗真假。
“話說,那貨真沒了?”刀疤問道。
李碩根頭也不擡的答道:“沒了。”
“可惜了,要是有固定貨源的話我們能大賺特賺。”刀疤嘆了口氣道。
李碩根拉好拉鍊:“我走了。”
“誒,等等,一起,一起啊。”刀疤笑着起身,攬住他的脖子往外走去。
李碩根不太習慣,把他的手甩開。
刀疤又嬉皮笑臉的攬住:“大男人那麼靦腆幹什麼,今晚去喝兩杯?”
就這性格和身板,哪像是殺人犯?
許敬賢的火眼金睛這次也看錯了。
“不了,晚上我有事。”李碩根皺了皺眉頭,這次倒是沒甩開刀疤的手。
閒談間兩人已經出了麪館,刀疤搭在李碩根脖子上的手突然收緊,同時又大吼一聲:“快來!我抓住他了!”
剎那間,十幾名埋伏在周圍車內的警察瞬間衝了下去,一邊拔槍跑向李碩根,一邊大聲驅趕着附近的人羣。
“警方辦案!退後!全部退後!”
“警察辦案!不要在原地逗留!”
麪館外的街道瞬間亂成一片。
許敬賢坐在車裡並沒有下去,已經過了需要他親自動手抓人的階段了。
看着四周突然衝來的警察,李碩根清秀的臉龐驟然陰沉下來,隨即腦袋往後一仰重重的撞在刀疤的鼻子上。
“啊!”
刀疤猝不及防,被撞中後鼻血瞬間噴涌而出,並下意識鬆開了李碩根。
李碩根身姿靈活,迅速勒住刀疤的脖子將其擋在身前,同時丟了手提袋從懷裡摸出匕首抵在刀疤的脖子上。
“不許動!立刻把刀放下!”
“你已經逃不掉了!束手就擒吧!”
正在往上衝的警察看見這一幕頓時紛紛止步,持槍指着李碩根大吼道。
刀疤整個人都是懵的,感受着脖子上刀刃的冰涼纔打了個激靈,臉色煞白的說道:“碩根,你別……別殺我。”
他做夢也沒想到,這個性格懦弱的老同學畢業後幾年居然變成了這樣。
而且,他哪來那麼大的力氣?
“你賣我,你得死。”李碩根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手裡的刀毫不客氣斜着扎進刀疤的脖子,噗嗤,猩紅的鮮血飛濺而出,在拔刀的同時將其屍體往前一推,轉身向慌亂的人羣跑去。
因爲他知道警方不敢開槍,而挾持人質和警察對峙纔是不明智的行爲。
因爲人質也是分人的。
警察可不會在乎刀疤的死活。
事實如他所料,一羣警察確實不敢開槍,都怕打中平民要承擔責任,只能一邊大吼站住,一邊奮力的追逐。
“哐!”
突然,在逃竄中的李碩根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因爲他被車撞了。
而撞他的正是許敬賢。
在看見他逃跑時就駕車衝了上去。
許敬賢下車向李碩根走去。
李碩根被撞得有些懵,感覺渾身都快散架了,但因爲車速不快,所以沒受什麼內傷,很快踉蹌着爬了起來。
接着毫不猶豫持刀衝向了許敬賢。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
如果能挾持許敬賢就有一線生機!
“許部長小心!”
所有追捕的警察都是呼吸一滯。
面對衝過來的李碩根,許敬賢嘴角勾起一抹譏諷,踮腳一個鞭腿掃出。
這一腳帶着破空之聲。
李碩根完全沒反應過來,只看到眼前一道黑影閃過,接着持刀的手咔嚓一聲當場被踢斷腕骨,刀脫手而出。
右手九十度彎曲,劇痛之下,又感覺小腹一痛,身體便不受控制的倒飛而出,噗通一聲砸在地上哀嚎不止。
一切就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帶走。”
許敬賢丟下一句話,轉身上車。
趴在地上的李碩根在迷迷糊糊間只能看見一雙穿着皮鞋的腳漸行漸遠。
所有警察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幕。
都有種如夢似幻的感覺。
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衝上去給李碩根戴上手銬才確定剛剛不是幻覺。
“許部長……原來那麼能打嗎?”
“阿西吧,真是……真是太厲害了!”
“只用兩腳就讓這傢伙趴下了。”
警察們都是興奮莫名,議論紛紛。
“嗬~嗬~能……不能……先幫我叫個救護車。”刀疤還沒死,用手捂着不斷溢血的傷口,面色蒼白的艱難說道。
蹲在旁邊負責照看他的警察聞言很直白的說道:“你沒救了,等死吧。”
刀疤雀食沒救了,李碩根跟個主刀醫生似的,手起刀落,精準無誤的切斷了刀疤的氣管,他又哪還活得了?
現在打救護車都是浪費醫療資源。
“我……我覺得……還能搶救下。”刀疤越發虛弱,話音落下就徹底斷氣。
警察搖了搖頭:“顯然,不能。”
二十分鐘後,仁川地檢偵詢室。
之前被許敬賢打蒙的李碩根已經緩了過來,只是斷掉的手腕隱隱作痛。
“雨夜殺人案,六條人命,是你做的嗎?”許敬賢直接開門見山的問。
李碩根點了點頭承認:“是我。”
“爲什麼?”許敬賢又問道。
李碩根咧嘴一笑:“賺錢,勤勞致富嘛,我一夜殺六個,還不勤勞?”
他語氣平靜而從容,就像是在說一件如喝水吃飯一般平常的事,絲毫沒有即將面臨牢獄之災的恐懼和慌亂。
“你多少是有點變態。”許敬賢丟下一句話,轉身往外走去,然後又進了隔壁偵詢室,井上橫二就關在裡面。
看見終於有人來了,井上橫二立刻憤怒的拍案而起,指着許敬賢的鼻子破口大罵:“八嘎呀路!我是大日笨帝國的守法公民,你憑什麼抓我!”
他心裡一直憋着一團火,因爲被李太和給賣了,這種感覺是很憋屈的。
許敬賢招了招手。
一個搜查官遞給他一個鞋套。
許敬賢戴上鞋套,然後一腳踹出。
“哐!”
“啊!”井上橫二直接連人帶椅子一起被踹翻在地,發出聲淒厲的慘叫。
還不等他爬起來,許敬賢又繞過桌子一腳又一腳踩在他身上,戴上鞋套後踢人,只要不踢臉不會留下痕跡。
“啊!八嘎!我一定會殺了你!”
“混蛋!住手!啊!別打了!”
“求求你別打了!啊!求求你!”
在一腳又一腳的按摩中,井上橫二的態度從一開始的憤怒演變成哀求。
許敬賢停腳,提過一把椅子坐下。
剛剛給許敬賢遞鞋套的搜查官上前揪着井上橫二的領子把他提了起來。
“低點,我仰着頭說話累。”
許敬賢輕描淡寫的說道。
搜查官一腳踢在井上橫二腿彎處。
“啊!”
井上橫二慘叫着跪在許敬賢面前。
他想站起來,但被身後的搜查官抓着肩膀死死的摁住,根本動彈不得。
他只能雙手撐在地上,低着頭不願意去看許敬賢,心中充滿了屈辱感。
“趙佳良是你們殺的。
許敬賢語氣平靜而肯定的說道。
“不……不是!我根本就不認識什麼趙佳良。”井上橫二還死鴨子嘴硬。
許敬賢起身走到他面前,然後腳踩在了他撐在地面的手指上用力碾壓。
“啊啊啊啊!”
井上橫二猛地擡起頭髮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脖子青筋暴起,五官扭曲。
“是不是!”許敬賢一邊碾一邊問。
井上橫二咬牙吼道:“不是!”
“是不是!”許敬賢越發用力,臉上始終面無表情,腳下卻是毫不客氣。
井上橫二牙齒都快咬碎了,淚水不斷滑落,終於扛不住了:“是,是我殺的,住手!啊啊!快停下來啊!雅蠛蝶!我受不了了!求求你停下!”
此刻什麼家族,尊嚴,自由都被他拋之腦後,只希望許敬賢把腳挪開。
“早這樣不就得了?非得受完苦才知道自己骨頭沒想象中那麼硬,你們鬼子就是賤。”許敬賢鬆開腳說道。
井上橫二連忙把手拿了起來不斷往手指上哈氣,希望能減輕一點疼痛。
“叫兩個人給他做筆錄。”許敬賢彎腰摘了鞋套,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趙大海就在外面等着他,看見他出來後微微鞠躬跟在他身後往外走去。
許敬賢一邊向電梯走去,一邊語氣平靜的說道:“聯繫記者,明早上九點半做案情簡報,兩個案子一起。”
“是,部長。”趙大海搭話的同時已經到了電梯外,他搶先一步摁電梯。
同一時間,調查組辦公室裡。
賀向州等人正在等消息。
“踏踏踏踏踏!”
伴隨着急促的腳步聲,一個調查組的成員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他正是那個在仁川警署有個警衛親戚的人。
先前也是他從警衛親戚那裡打聽到殺害趙佳良的兇手可能是日笨人,所以賀向州又派他去打探更多的消息。
看能不能搶在許敬賢前面破案。
“怎麼樣!有什麼新動靜?”
賀向州等人連忙爲了上去問道。
“大……大消息!”青年結巴着說道。
賀向州等人面面相覷,都是露出了喜悅之色:“什麼大消息!快說啊!”
“許部長已經抓到了殺害趙署長的兇手正在審訊!”青年一口氣說完。
辦公室裡剎那間安靜得可怕。
所有人臉上的笑容都凝固了。
“這……這怎麼可能?也太快了吧!”
“會不會是搞錯了?”
“會不會是故意拿人頂罪!”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同時餘光小心翼翼觀察着賀向州的臉色,他們故意這麼說是爲了緩解賀科長的心情。
“行了,都住口吧,案子破了,是好事,準備一下,我們可以撤了。”
賀向州有濃濃的挫敗感,意氣風發的來,灰溜溜的走,落差太大了點。
許敬賢,果然盛名之下無虛士啊!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衆人頓時擡頭循聲看去。
許敬賢站在門口,面帶微笑的對賀向州說道:“賀課長,我是通知你一聲殺害趙署長的兇手已經認罪了。”
“是嗎?”賀向州臉上露出個驚喜的笑容,隨後說道:“恭喜恭喜,許部長果真是名副其實的南韓神探啊。”
他此刻心裡確實由衷地佩服對方。
“哪裡,都是大家擡舉。”許敬賢矜持而謙尋的笑了笑,隨後轉身離去。
賀向州沉默着,半響嘆了口氣。
“收拾東西,向鄭檢察長告辭,今天就回首爾,再待下去也沒意思。”
…………………
晚上,首爾華燈初上,霓虹燦爛。
利家,晚飯後,利老爺子就把利宰嶸叫去了書房,不知是在商量什麼。
利母跟其他貴婦出門散步去了。
客廳只有利富貞,林詩琳。
利富貞躺在沙發上看書,身上僅穿着一件白襯衣,胸脯鼓鼓囊囊隱約可見內衣的花紋,下半身是一條白色的西褲,渾圓的蜜臀曲線誘人,兩隻短款肉色絲襪包裹的小腳交疊在一起。
林詩琳穿着吊帶睡裙,秀髮慵懶的挽在腦後,小腹微微隆起,手裡拿着遙控器百無聊賴的不斷更換着節目。
“富貞,我聽你哥說他已經同意了南韓晨報進首爾的事,你接下來是不是要去仁川。”林詩琳突然開口道。
利富貞扭頭看向她:“怎麼了?”
“我想跟你一起去。”林詩琳放下遙控器擠到利富貞身邊,一臉惆悵的嘆氣道:“在家都無聊死了,我想跟你一起去散散心,有利於寶寶健康。”
“這事你得問我哥。”利富貞看着林詩琳微圓的肚子,也露出抹笑容,畢竟那裡面是她侄子,當然是有感情
但她其實是不想林詩琳一起去的。
因爲她準備加深和許敬賢的關係。
林詩琳也在的話可能會不太方便。
林詩琳拉着利富貞的手,笑嘻嘻的說道:“只要你這邊沒問題,那宰嶸歐巴肯定會答應,就說好不好嘛。”
通過上次吹枕邊風讓利宰嶸支持南韓晨報的事,讓她意識到了自己現在的地位,利宰嶸對她是百依百順啊。
“好好好。”利富貞無奈的應下。
林詩琳臉上綻放出明媚的笑容。
她都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跟許敬賢一起澆花,插花了,培養下藝術情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