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請看,這裡是韓亞銀行,每週一早上九點,運鈔車會將大量的現金運送到此,具體數額未知,但絕對不會低於你們三千萬美元的目標。”
許敬賢拿出提前攜帶的鉛筆,在地圖上韓亞銀行的位置上畫了一個圈。
衆所周知,畫圈就是致富的開始。
“你是說搶運鈔車?”老二挑眉道。
許敬賢點了點頭,分析道:“各位大哥既然之前有過在銀行上班的工作經驗,應該深知搶銀行的難度,銀行報警器直連警署,玻璃防彈,錢還得慢慢裝,進去後也很容易被堵住。”
先舉出直接搶銀行的弊端,又說起搶運鈔車的好處:“但是搶運鈔車就不一樣了,幹掉押運員拿走鑰匙打開保險櫃,裝上錢直接撤,大大節約了時間和工作難度,但利潤卻不小。”
無論從理論推測,還是根據各國實際犯罪成功的概率來看,自古以來搶運鈔車的成功次數明顯比搶銀行多。
最關鍵的是搶運鈔車更有利於警方收網抓捕,搶銀行的話要佈置抓捕方案比較麻煩,畢竟銀行里人很多,而且還是個封閉空間,一個失誤就很容易讓匪徒劫持人質和警方形成對峙。
“大哥,有道理啊。”老二等人頓時動心了,齊齊期盼的看向寸頭中年。
雖然他們不怕死。
但有風險更低的方式當然更好,畢竟賺錢是爲了花,人死了還怎麼花?
寸頭中年低着頭沉吟片刻,擡頭看向許敬賢:“說說你的全盤計劃吧。”
他也被許敬賢說服了。
去年搶銀行能成功有很大的運氣成分在裡面,他也不敢說能完美復刻。
特別是在少個得力干將的情況下。
搶運鈔車,風險看着低了很多,至少要逃跑的話在外面也會比較方便。
“根據我多年從韓亞銀行門口經過的經驗,運鈔車每週一早上九點會準時抵達,在卸貨期間不許人靠近。”
“但我們可以冒充檢察官以要進入銀行的藉口靠近,在靠近後突然發動襲擊,拿到鑰匙打開車廂,再打開保險櫃,裝錢撤退,也就三兩分鐘。”
“最後再說說關於撤退的安排。”
“這裡有個巷子,提前在巷子裡準備一臺車,搶劫成功後把車開進巷子裡換乘備用車,駕駛備用車往警署方向開,警察則將與我們擦肩而過。”
許敬賢頭頭是道,侃侃而談,寸頭中年四人震驚的看着他,果然,在違法犯罪這方面還得是專業的人才行。
不愧是學法律的律師,學以致用!
怪不得說知識才是最寶貴的財富。
這就是把知識變現的途徑啊!
“大哥伱覺得怎麼樣,我這個計劃還行嗎?”許敬賢講述完後又恢復了唯唯諾諾的樣子,似乎是害怕四人不滿意又解釋了一句:“主要也是時間太短了,所以可能規劃得不太好……”
“很好!”寸頭中年突然大讚一聲打斷了許敬賢的話,目光灼灼的盯着他說道:“簡直是太好了!熟練地利用規則和地形,考慮到了方方面面。”
“我們就需要你這樣的人才!”他激動的伸出手狠狠抓着許敬賢的肩膀。
“啊,大哥你輕點。”許敬賢做出一副吃痛的表情,面部輕輕抽搐說道。
以前都是女人對他說這句話。
沒想到他今天對男人說了出來。
“不好意思,有些激動。”寸頭鬆開了他,還幫他拍了拍肩膀,深吸一口氣說道:“就按你的計劃辦,明天你準備好服裝和車輛,再去撤離路線跑一趟熟悉地形,以防會發生意外。”
今天週六,距離行動還有一天。
多出這一天剛好能用來做籌備。
這個計劃其實有個缺點,那就是要露臉,不過四人都無所謂,因爲幹完這票就遠遁他鄉,金盆洗手退休了。
臨走前背個通緝令當紀念也不錯。
畢竟連續幹兩起大案,但卻都沒能揚名天下,這也未嘗不是一種遺憾。
罪犯其實也有個大出風頭的夢想。
“是,大哥。”許敬賢重重的點頭。
隨後又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寸頭中年見狀說道:“都是同生共死的兄弟,有什麼話直接說就行。”
他現在對許敬賢感官很不錯。
“大哥,你們去年可是搶走了十五億韓元,那麼快就花完了?”許敬賢問出心中的疑惑,十五億韓元差不多是兩千萬美元,這才一年多時間呢。
“屁的十五億。”寸頭中年還沒說話老三就呸了一口,罵罵咧咧:“銀行那羣傢伙虛報數額栽贓我們,總共就搶了不到十億,而且其中大半還被洗錢的中間方南國商社抽走了,我們分到手就五億左右,早不剩多少了。”
這在許敬賢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銀行肯定會趁機虛報數額,說不定某些高管聽到被搶後高興壞了。
至於南國商社,許敬賢只能說怪不得敢搞地下銀行,就這吸金能力根本不屑於貪污其他人存在商社的東西。
而且南國商社出了名的以信爲本。
錢存在銀行丟了,銀行會扯皮。
但在南國商社出問題會雙倍賠償。
這都是有實例的。
不過普通人和正經人根本就不知道南國商社暗地經營的真正業務,各種違法分子纔是這家商社的主要客戶。
商社手中所掌握的秘密絕對是驚人的多,其背景深不可測,無從得知。
“原來如此,各位大哥槍林彈雨才賺十個億,到手纔不到五個,但銀行高管輕飄飄就抹平五個億爛賬,社會財富分配不公啊!明明是付出更多勞動的人卻偏偏得不到更多的報酬!”
許敬賢拋開雜亂的思緒感慨一聲。
四人深有同感,都很憤世嫉俗。
“誰說不是呢?這公平嗎?我們可是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賺錢!結果到頭來……嘿,我們反而還賺得最少。”
“是啊,藉機填窟窿抹爛賬的銀行高管就不說了,就說南國商社那個高順景,坐在家裡等我們給他送錢。”
“唉,我算是看明白了,還是得讀書啊,得上學,以前老師說知識是財富我笑,現在才懂他的良苦用心!”
如此抱怨共情一番後,幾人的關係無形中又拉近不少,畢竟現在他們同屬勞動階級,許敬賢隨口問道:“對了這別墅裡你們搜過嗎?有錢嗎?”
“昨晚就搜了,一毛沒有,這地方就不是拿來住的,純粹是那個死變態的刑場。”老三說着指了指桌上一個黑皮筆記本:“這就是最大的收穫。”
許敬賢露出個疑惑不解的表情。
“那個死變態寫的日記,我當小說看打發時間。”老三嘿嘿一笑說道。
許敬賢心中一喜,面上卻故作隨意的拿起那個日記本:“正經人誰寫日記啊,我看看他都寫些什麼東西。”
他很好奇像郭文成這種人怎麼會走上犯罪道路,現在終於能一窺究竟。
“你拿回家去慢慢看吧,我都已經看完了。”老三往沙發上一倒說道。
許敬賢目光在寸頭中年和老二老四身上流轉:“幾位大哥也都看了嗎?”
“我們對這沒什麼興趣,你要就拿走吧。”三人一臉晦氣的擺了擺手。
他們隨便翻看過一點,上面詳細記錄了郭文成的作案過程,細到他們回憶起來都想吐,實在沒興趣看下去。
太血腥,太殘暴了。
“那就謝謝幾位大哥了,我主要是想從裡面找到他殺我的原因,畢竟我與他無冤無仇,他總得有個動機。”
許敬賢隨即就告辭離開回了家。
“歐巴回來了。”
林妙熙和韓秀雅正在沙發上看電視節目,看見許敬賢進門打了聲招呼。
“嗯,我去書房處理點工作。”
許敬賢隨口回了一句便徑直上樓。
進書房後他關上門,坐下打開郭文成的日記本看了起來,等看完時已是深夜,他深吸一口氣又長長的吐出。
如果將這本日記出版的話。
可以取名《變態是怎麼煉成的》。
日記詳細記載了郭文成從一個正常人到心裡扭曲,並實施犯罪,逐漸沉迷其中,開始追求刺激的每個階段。
其實無頭女屍案並不是他乾的第一件案子,他第一次殺人是因爲爭吵誤殺了自己的女友,然後把屍體砌進了郊外那套別墅後院一個水泥臺子裡。
第一次殺人他是恐慌的,但過了很久都沒被抓後心態逐漸發生了變化。
每當壓力大時,他就特別想殺人。
他喜歡那種奪走他人生命的快感。
最終實在是沒忍住伸出了魔爪。
而割首是因爲他在侵害第一個受害者的途中被一腳踢到坤坤,暴怒之下順手抓起本是用來恐嚇對方的刀不斷剁砍其頸部,最終把頭給砍了下來。
這個砍頭的過程寫的很詳細,極其殘暴和血腥【馬賽克】【馬賽克】。
他把頭當收藏品裝進了冰櫃,將屍體當炫耀的戰利品拋到野外,看着市民恐慌,警方跟沒頭蒼蠅似的亂竄他心裡會有種主宰和導演一切的爽感。
然後爲了故意撩撥警察又製造了第二起無頭女屍案,在第三起案子時開始留言挑釁,還特意去地檢門口採訪許敬賢,當時興奮得差點原地高朝。
在日記結尾他寫着自己要幹一件他覺得是今年最刺激的事,具體是什麼還沒寫,但許敬賢知道這件事指的就是綁架並殺害自己,可惜他失敗了。
“一個變態成爲正常人要很久,但一個正常人成爲變態只要幾個月。”
許敬賢吐出一口氣,喃喃自語道。
幸好自己的變態都是在澀澀方面。
不會危害社會,只會造福人類。
建議大家都向他學習。
“叮鈴鈴~叮鈴鈴~”
突來的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來電顯示“姜靜恩警衛”。
“喂,姜警衛,有事嗎?”許敬賢以爲對方是有案子方面的問題要溝通。
姜靜恩沉默片刻,呼吸略顯急促和緊張的說道:“許部長,既然郭文成已經死了,那我就把追蹤器拆了。”
“你自己能行嗎?”許敬賢問道。
畢竟拆追蹤器也是一個技術活。
姜靜恩哼哼唧唧答道:“可以的。”
“好,那你拆吧。”許敬賢說完就掛斷電話,但隨後突然意識到不對勁。
姜靜恩只說要拆掉追蹤器。
但卻沒提竊聽器。
難道是對自己的暗示?
而且她剛剛呼吸也有些紊亂。
想到這裡,許敬賢頓時口乾舌燥心血來潮,打開竊聽設備,戴上耳機。
然後果然聽到了預料中的內容。
不堪入耳,下賤無恥,他喜歡!
姜靜恩沒認真工作,又在摸魚。
還伴隨着些許拍打水花的聲音。
許敬賢當即拿起手機回播過去。
過了一會兒後才接通,響起姜靜恩嬌滴滴氣喘吁吁的聲音:“許部長。”
她聲音中帶着羞澀,壓抑着興奮。
許敬賢肯定是懂了她的暗示。
一想到許部長全程旁聽。
姜靜恩就興奮得都快飄起來了。
他給自己打電話會說什麼?會說讓自己羞恥的話嗎?還真是好期待呢。
“姜警衛,我將一些人體數據發到你手機上,你現在立刻去準備好四套西服。”許敬賢語氣平靜的吩咐道。
姜靜恩聽見這話瞬間懵逼:“啊?”
本來眼看快感就要堆積到巔峰。
結果瞬間是一落千丈跌倒谷底。
一時間她又失落又氣悶又羞惱。
她不懂,這個就叫寸止。
“啊什麼啊?沒聽懂嗎?立刻!馬上去辦!”許敬賢語氣嚴厲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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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愛幹人事,從來不幹人事。
“是!部長!”姜靜恩連忙答道,隨便拿起睡裙擦了擦污漬,起身就開始穿衣服褲子:“我現在立刻就去辦。”
雖然現在已是深夜,不過憑姜家的關係想買幾件西服難道還能買不到?
不過下次再自娛自樂的時候手機絕對要關機,讓許敬賢聽着,但卻不能打斷自己,對他進行單方面的強尖!
阿西吧!真是太可惡了這個混蛋!
“嗯。”許敬賢直接掛斷電話,幹完缺德事的他心情愉悅,起身走出書房衝樓下喊道:“妙熙,你上來一下。”
“你要幹嘛?”林妙熙隨口問道。
許敬賢肯定的回答道:“幹!”
林妙熙聞言立刻拋棄韓秀雅上樓。
……
正所謂舍南舍北皆春水,但見羣鷗日日來。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爲君開。——《客至》(唐)杜甫
……………………
第二天,週日。
林妙熙和韓秀雅出門散步去了。
許敬賢獨自一人在家。
哦,還有一狗。
旺財長得很快,燃燒顏值換的。
它已經完全長殘了,從小時候的憨態可愛變得面目猙獰起來,而且體型還很壯碩,此時正趴在沙發旁邊慢悠悠的舔毛,說它吃人估計都有人信。
這形象,可能都沒有公狗敢日它。
“叮咚~叮咚~”門鈴突然響起。
許敬賢從沙發上起身去開門。
門剛一打開,香風便撲面而來。
門外是戴着警帽,身穿藍色襯衣黑色長褲的姜靜恩,她看見許敬賢后臉上閃過一抹紅暈,但很快就恢復了平時的冷峻:“許部長,我來送西服。”
誰又能想到白天英姿颯爽,端莊嚴肅的女警官深夜確實個自己玩自己還要讓人聽着的變態,真是讓人興奮。
“進來做會兒嗎?”許敬賢邀請道。
姜靜恩一本正經的拒絕:“不了許部長,我還要去安排明天的收網。”
她敢挺着膽子來許敬賢面前晃一圈就已經很刺激了,至於跟許敬賢共處一室還是算了,她害怕被完形填空。
“姜警衛還真是很敬業呢。”許敬賢微微一笑接過她手裡的西服誇獎道。
但姜靜恩總能聽出別的意味,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鞠躬後轉身離去。
修身的黑色長褲就像是貼在肌膚上的一樣,整個臀型豐潤的輪廓完全被勾勒出來,隨着步伐有韻律的輕顫。
光是看起來就覺得鮮美無比。
晚上許敬賢跟林妙熙打了招呼說不回來睡,去跟悍匪四人組共度良宵。
畢竟明天一早就要行動了。
客廳的茶几已經被清空,上面擺滿了槍支彈藥,手槍,步槍,手雷,黃燦燦的子彈,散發着濃烈的槍油味。
想要工作幹得好,工具不能少。
“這個給你。”寸頭中年叼着煙看了一圈,隨意拿起把手槍丟給許敬賢。
許敬賢嚇得連忙還了回去:“說好了我不殺人的,我……我只帶你們靠近運鈔車,然後就上車等你們撤退。”
不到收網那一刻,都得繼續演。
“是給你自保用的,誰知道現場有沒有突發情況。”寸頭中年又把槍丟給他,對老二說道:“教他用一下。”
許敬賢暗道明天唯一的突發情況就是我安排的,還能有什麼突發情況?
一切都盡在老子的掌握之中!
“吶,這裡是保險,打開保險才能扣動扳機,否則的話是扣不動的。”
“這裡,擼一下就是上膛,你拿筆桿子的,臂力不夠,開槍的時候最好雙手握,否則槍口上跳比較厲害。”
老二手把手教許敬賢打手槍,許敬賢裝出既懵懂又好奇的模樣跟着學。
二十分鐘後開始吃最後的晚餐。
許敬賢拿出提前買的酒和酒杯。
給所有人都滿上。
大家各自端起一杯。
寸頭中年環視一週後說道:“各位兄弟,廢話我就不再多說了,明天同心共力,幹成這一票,全家富貴!”
“幹!”衆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然後舉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喝完後隨着寸頭中年帶頭,許敬賢等人也跟着一起將酒杯狠狠的摔在了地板上,砰的一聲,瞬間四分五裂。
“好了好了先吃飯吧,宋律師再拿四個酒杯。”寸頭中年坐下後說道。
許敬賢說道:“可我只買了四個。”
衆人低頭看着地上摔碎的酒杯。
一齊陷入了沉默。
“………………”
草!
早知道就該等吃完飯再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