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萱露出笑容,從座椅起來,上洗手間,我準備找藉口走,還沒說出來,忽然聽見隔壁的段嬈道:“白總你別這樣,你看看合同吧。”
佔便宜?大概是,但段嬈很有處理這種事情的經驗,那個男人被勸退,不過是肢體行動上的退而已,他嘴裡道:“段小姐,你不用這麼高傲吧?你們拉業務的說白了跟三陪差不多,我看得上你是給你面子,你別不識好歹。”
老虎不發作你當病貓了是不是?看範萱已經進了廁所,我端着喝剩半杯的咖啡轉到後面,裝作經過的模樣,然後腳一拐整杯咖啡潑向那個男人。
愣了幾秒,看了看自己前胸灰色的一片,那個男人憤怒起來:“你會不會走路?”
我道:“我潑到你是給你面子,別不識好歹,別不服氣?如果你想打架,我保證進醫院的是你,因爲你夠賤。”我瞪着眼睛,繼續罵道,“不接你的業務可以接其它,別把拉業務的當三陪,更別以爲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你差太多了知道嗎?”
“你誰啊?”這個男人忽然看了段嬈一眼,明白過來了吧,嘴裡道,“這是你同事還是你男朋友?”
我搶先道:“關你屁事,你趕緊滾,不做你的業務不用餓死。”
“算你們狠。”這個拍了下桌子,立刻離開座位,快速往外面走,快速上車走人,整個過程一分鐘都不夠,看樣子是去搬救兵似的。
我正要開口讓段嬈快點走,段嬈自己已經起來,拿上包包和合同,瞪了我一眼,一句話都沒有說,往外面走。
我感覺很冤枉,因爲段嬈那眼神明顯在怪我,天啊,這不是幫忙嗎?竟然恩將仇報?
看段嬈出了咖啡廳,攔了出租車走了,我對站在四周那些目光都投到我身上的服務員笑了笑,從錢包裡拿出兩百塊,放在桌子上面道:“對不起。”
沒有等範萱出來,我就離開了咖啡廳,把車開出去,轉了個街角纔給範萱發短訊:範姨,對不起,出了點事,我先走一步,對不起,真對不起。
短訊發出,我繼續開車,開了有五分鐘才收到範萱的回覆:年輕人,別太沖動,就算要衝動都得暗中來,別明着來。
我有點暈,範萱這麼快已經知道怎麼回事?不過仔細想想好像並不奇怪,找個服務員問問就能問出來。
我停了車回覆:嗯,我知道,那是我同事,我不能不幫忙。
等了一會,範萱沒有再發短訊過來,我才又開車,直接回公司,路上沒出什麼事。
回到辦公室,打開文件袋看了看裡面的、由支票和物業證明組成的三千萬,我正激動着,忽然馮笑笑敲門進來,我連忙把東西放好,開口道:“有事嗎?”
馮笑笑小聲道:“我能不能提前一個半小時下班?我趕四點鐘的汽車。”
我道:“請你大聲說,理直氣壯說,你沒有做錯事,不要一副做錯事的模樣知道嗎?”
馮笑笑挺直胸膛道:“知道,我出去繼續工作。”
“去吧,把工作做完,如果做不完,就人交接。”
馮笑笑出去了,我打開電腦,登陸企鵝給林影兒發消息:搞定我媽沒有?
林影兒:忙,下班再說。
我:你必
須搞定,不然明天會很麻煩,剛剛你跟我說明天對我重要,對你不重要,是錯誤的,我們現在同坐一條船,我麻煩就代表着你麻煩。
林影兒:白癡,你說完沒有?跟個女人一樣,我真想把你拉黑。
我:隨便拉。
我字剛打出去,林影兒真把我拉黑,不過過了一會又添加回去,這個無聊的女人。
我去倒了一杯茶,回來的時候喬楠遞過來一疊文件道:“工作已經完成的差不多,你看看有什麼不妥,如果沒有,存檔的存檔,走程序的我就去遞交。”
我接過來,回辦公室,十分鐘後把三份之二的文件交回給喬楠,讓喬楠去走程序,我繼續坐在椅子裡,打開段嬈的對話框,在想要說點什麼話?對不起嗎?好像不需要吧?那是幫忙!思考了半天,我最終打的一句話是:段嬈,你平常的工作都那麼困難?
消息發出去,我盯着屏幕,一分鐘過去,沒有回覆,兩分鐘過去,一樣沒有回覆,然後十分鐘,五十分鐘,結果一樣,我有點失望,不過等我帶着失望剛準備關掉,回覆卻突然到來:差不多,因爲這世界上壞男人多了去了,都是壞人,壞人。
這是指桑罵槐?我覺得是,頓時有點不知道怎麼回覆,想了有一分鐘纔打出一句話:許多東西都不能只看表面,等等吧,或許壞人並不是你想象中的壞人。
段嬈:說對了,有許多東西真不能只看表面,看不出來,看表面只會被騙,剛剛的事情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表面上是談生意,其實想騙我上牀,另外一個也是,腳踩好多條船吧?
我一額冷汗,不是吧?段嬈說這樣的話?
在我回復前,段嬈又一句話發過來:剛剛王總監的媽媽是找你吧?看來她不討厭你,還很喜歡你,說話那麼和氣。
什麼意思?我冷汗流的更厲害,段嬈竟然認識王諾諾她媽範萱?還聽見範萱說話?不對啊,當時段嬈應付着那個賤男人,不可能同時聽着範萱說話!難道範萱進來的時候已經被段嬈看見?還知道範萱坐在後面,只是不知道我也在後面?不知道,反正我覺得這下麻煩大了,明天多送十倍的鮮花估計都不頂用。
我還沒有心慌完,段嬈又發過來一句話:記得游泳你輸給我的事情麼?賭注還算不算數?
我立刻回覆:當然算數。
段嬈:這兩天我會提要求,你把欠我的還我。
我:你想要什麼?要我幫你做什麼事?
段嬈沒有回覆,讓我感覺非常忐忑和害怕,明明空調開的很大,卻真的渾身在流冷汗,因爲憤怒的女人從來都非常難對付,比如當時鬧誤會鬧彆扭的王諾諾。段嬈這冷冷的性格估計更離譜吧?如果她說,你給我去拍王諾諾兩巴掌,我不要死翹翹?或者選擇食言?然後揮手拜拜?
段嬈會那樣做嗎?我不知道,憤怒的女人除了非常難對付之外,還非常難以揣摩,她們會做出一些平常不會做的行爲,哪怕這些行爲非常過份,反正爲了消氣,不會考慮那麼多。就算不是拍王諾諾,提的要求肯定都非常難辦到,或者甚至壓根就辦不到,故意刁難人,所以別提我有多苦痛,但事已至此,看看怎麼着吧,而且明天的計劃必須不能變,還得加碼攻陷。
除了鮮花,還要送點什麼東西會讓段嬈的氣順一些呢?接着再解釋一番,應該會沒有問題吧?
我思考了起來,但是沒思考幾分鐘,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是聶秋妮的來電,這大概是有好消息了吧?我有點小激動,按下接聽鍵卻平靜了下來道:“聶小姐,我已經準備好三千萬,你那邊沒有問題吧?”
聶秋妮呵呵笑道:“我這邊當然沒有問題,我剛拿到協議合同還不夠半小時,這不就給你打電話彙報了麼?呵呵。”
我道:“你這話的意思,我能理解成你迫不及待想要和我交易麼?”
聶秋妮道:“嗯,可以這麼說吧,我不和你虛僞,你那邊呢?除了已經把錢準備好,能有把握讓他進去坐牢嗎?”
套話?想得美,我笑了笑道:“聶小姐,這個事情我們昨天已經談過,我說了我不能告訴你,其實你完全不需要着急,因爲很快就能見分曉。”
“好吧,我不着急,”聶秋妮有點鬱悶,“我們明天見!”
電話掛斷。
忙了那麼多天,計劃總算走出最後的至關重要的一步,我不免心裡大好起來,我鎖上電腦,走出辦公室往後樓梯而去。
後樓梯一個人都沒有,顯得非常安靜,我下了兩級,靠着護欄點燃一根菸抽着,腦海裡繼續思考着,明天送段嬈什麼?怎麼哄成功機率要更高些?當然我現在想比剛剛想的時候心情要好許多許多,所以思維轉速更快些,想着想着就有了主意。還是送鮮花,但不是一束,而是一屋子,在晚會期間,找個開鎖師傅進去段嬈家把鮮花全部放進去,然後跟蹤段嬈回家,等段嬈看見一屋子的鮮花,在震驚中的時候再出現,再進行一番解釋,順勢把段嬈吃掉,一舉兩得。雖然一屋子鮮花很貴,但是捨不得孩子套不了狼啊,錢花了能賺回來,有些東西失去了是找不回來的,反正必須去嘗試。
或許段嬈事後會怪責,一屋子鮮花要花多少錢?而且還得費勁清理出去,但是看見那一刻絕對會是震撼,女人吧,總是口是心非,她們其實很喜歡昂貴的感動。當然把段嬈住的房子買下來送出去會更加感動,但那不是我能夠承受的,而且我不會幹這樣的事情,又不是老婆,到那天成了老婆再算吧!
心裡想清楚了,我心情無疑更加好,而此時有個心情特別鬱悶的人從下一層走上來,這個人是蘇巴南,看見我,他愣了好幾秒,然後語調冷冷道:“你下班了麼?不用工作麼?明天就要放假,工作不能積壓的!誰立的屁制度啊?後樓梯可以抽菸麼?快給我回去檢討去。”
我有點被罵愣了,沒下班都可以抽菸吧?制度不是有寫麼?只要不超過十分鐘就行。至於在後樓梯抽菸,整棟大夏都這樣做,雖然沒有明確的制度,但這就是每個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後樓梯就是抽菸室。
你兇什麼?還要檢討?神經病啊!當然我沒有開口反駁蘇巴南,而是連忙說了一聲對不起,把煙扔掉,匆匆走進了消防門。我不奇怪蘇巴南怎麼那麼大火氣,因爲很明顯那是聶秋妮給的。讓我覺得奇怪的是,幹嘛蘇巴南會走樓梯?等到經過電梯的時候我才發現數字鍵是黑的,很顯然是壞了,倒黴的蘇巴南啊,不過明天有更倒黴的事情等着,我就想看他怎麼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