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醫生道:不能排除這個可能!頓了頓又問:她是哪種失憶法?我遲疑了下,道:我覺得她好像把和我相關的事情都忘光了,至於其他事我還沒問。那醫生道:你可以多和她交流交流,失憶這回事儀器又檢測不出來,只能通過交流和接觸來判斷。你最好把她的其他的親人和認識的朋友都請過來,看看她對他們有沒有印象。
我心道:除我之外,對林靜重要的人便是她外公啦,不如我明天把外公他老人家找來,看看他們祖孫倆能不能溝通?正尋思着,那醫生道:照你所說的情況,她似乎應屬於那種部分失憶。我一怔,問道:部分失憶?那醫生道:就是說她只失去了某一段時間或是對某一些人某一些事物的記憶。我點了點頭,道:這病能治好麼?
那醫生笑道:這更多是心理層面上的東西了,等她完全康復後你們可以請心理治療師來幫她治療,反正你們家條件又好,慢慢來,應該還是有希望的。呵呵,她昏睡了這麼多天不還是醒來了嗎?
我嘆了口氣,心中忽想:要是林靜果真把我們的事情都忘卻了也未嘗不是好事,起碼那些傷痛也會不存在了。那醫生卻只道我仍在擔心林靜能不能找回記憶,因又道:人腦的潛力幾乎是無限大的,有研究表明其實人這一生所經歷的每一件事都被大腦給記錄儲存了下來,只不過因爲每個人的大腦活躍程度不同,所以有些人的記憶力好有些人的差。但你記不起來並不表明那些記憶不存在!等你愛人出院之後,你應該鼓勵她多用左手,這樣對恢復記憶很有好處的。我道:她會好幾門樂器,左手經常在用。那醫生道:那很好呀,你以後讓她寫字也用左手,呵呵,左手寫字是最 煅練大腦的。
從醫生值班室出來時已是八點多了,我想起自己還沒吃飯,於是先跑下去吃了碗拉麪,然後纔回到林靜的病房。格格卻依舊在睡。我坐在牀邊的椅上,耳聽着CD機裡林靜的歌聲,心裡卻翻來覆去的在想以後的事情。如若林靜果真失了憶而且再記不起我來了,那麼我應不應該幫她回覆記憶呢?我們之間的過往對她來說到底是好還是壞?如是愈想愈覺煩亂:如果林靜只記起了我們間的美好那當然是perfect 了,但倘若她連童傑那裸人對她做的那些惡事也一併想起,她會不會再次尋死呢?唉,或許我和林靜間的一切不論好壞對她都是一種負擔吧,她如能拋下負擔輕裝前進,去追尋她的音樂理想,那纔是對她的最佳結局!更何況我還有個陸菲,與其她想起過往讓偶們三個都痛苦,倒真不如讓她一直這般失憶下去……
如是想着想着,漸覺睏意上來,當下趴在她的牀邊睡了起來。等醒過來時已是深夜了,迷迷糊糊擡頭一看,卻發現林靜正睜着雙目呆呆的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