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老大約你明天在學校裡見。
——老大的小弟。
是很奇怪的信,用強力膠黏在桌子上,怎麼也撕不下來。
我的心撲撲的響着,手指冰冷。
真像是放在電磁爐上燒的開水,前頭一片平靜,後面激烈的冒着氣泡,一切都勢不可擋。
學校炸開了鍋,所有人換上了驚訝的表情。
就她啊 ——
就是她? ——
幾乎是全部的女生,都快把寢室的門擠爆。我坐在牀上,手指絞來絞去。
好不容易關上門,寢室裡也蔓延着一股凝重的氣味。她們面無表情,上牀,躺下,關燈。
黑暗覆上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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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有人跟我講話,卻帶來這樣深重的影響。
我深深嘆了一口氣。
真的假的?
雖然如此,但我還是去赴約了。
到了約定地點,沒有一個人。
過了很久,看着窗外的雲飄來一堆又一堆,空氣中有煩悶的粒子。
臉上有什麼東西,碰觸後卻什麼也沒有。
太陽很大,鼻尖有汗一點點的冒出。
小腿有點痠麻,手指散盡了所有的溫暖。
臉色蒼白,沒有血色,眼前只看得到白色。
秒針運轉,吧嗒吧嗒,時間過得很慢。
……
……
彷彿是一條很長很長的白色繩子,被人從中間剪斷,叭的一聲倒地。
從黑暗裡傳來一聲唏噓。
“哈哈哈哈 —— ”
很張揚的笑聲。
腳步聲 ——
他在前面走着,面無表情,鼻翼間殘留淡淡陰影。後面跟着一羣小弟,發出怪異的笑聲。
走進了,可以將自己全部蓋住。
“騙你的,你還真的來了?”小弟說。
“你還真以爲我們老大看上你了。”小弟說。
“看你站在這裡的樣子真好玩。”小弟說。
“哈哈哈哈 —— ”
小弟似乎還說了什麼,像一個個巨型**在我耳邊轟鳴,引起一陣耳鳴。
轟 —— 轟 ——
是巨大的聲響,眼前一陣眩暈。
我低下頭,面部潮紅。看到手裡粉色的包裹,鼓起勇氣,伸到他面前。
他有點奇怪地看着我。
我低着頭不敢看他,手伸到他面前沒有縮回去。
直直的,沒有一點退路。
他慢慢的,伸出手指,接了下來。
我呼了一口氣,擡起頭對他微笑。
“生日快樂。”
—— 生日快樂。
—— 生日快樂。
—— 生日快樂,洛離。
“欸?——”小弟們一齊叫了起來。
“今天老大的生日?”
“不會吧?!”
“別吵,別吵,讓我想想 … ”
“好像真的是欸。”
“完了 … ”
“老大 … 對不起!!”
一瞬間,全部小弟撲倒在地,眼淚如決堤的洪水。
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從未有過那麼濃烈的陽光,幾乎刺目。投進窗戶,撫上她柔和的面龐。她的眼晴清淺剔透,尖小的臉白皙乾淨,微挽嘴角,笑容淺淡,卻猶如鑽石般折射出五彩斑斕。
這樣的笑容,來自內心。
自然,淳樸,又帶着乾淨的氣息。
洛離的心臟,咚的一聲。
他望了她一眼,她對他回眸一下,生命突然復甦。
—— 白朗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