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一天早晨,習慣了一週的早九晚六的生活後,阿飛感覺一切迴歸了平淡,整個公司迴歸到了正規,每天按部就班的工作,讓阿飛有一種一切都已經過去的平靜感覺,加上最近消停的債務問題,一度讓阿飛感覺自己回到了夢中,回到了只有在睡眠中才會享受到的生活狀態。
週一開完會以後,阿飛回到辦公室,翻看着需要籤閱的資料,聽取着財務喋喋不休的回報,管理一個公司的內部事務,比管理外部業務更讓人頭疼,阿飛深刻的體會到,內耗這個詞不是一般的意義深刻,有人的地方就有鬥爭是真的不假,平衡各個部門的需求已經讓他疲於奔命了,沉浸在工作中,確實可以忘卻很多煩惱和不愉快。但是始終逃脫不掉一件事情,尤其是那個人的到來,總會勾起他不愉快的回憶。
“陳總,武總找您,您看這會兒方便麼?”因爲婉清現在也是分配出去獨自掌管一個部門了,阿飛只好在婉清的建議下,爲自己找了一個新的助理,幫助打理一些事情。
“可以的,讓武總進來吧。”阿飛回復到。
“昨天張叔找我來着,他找你沒找到,你剛好出差了,就和我簡單聊了一下。”封凌進來後很直接的開口說到,大家合作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彼此的信任和默契卻是出奇的好。
“嗯,張叔給我打了電話,簡單說了下,不過具體是什麼他沒說,他說電話裡面不方便說,讓我可以來問你的,剛開完會,我想着下午再找你來着。”阿飛看着封凌過來,有點意外的說到。
“是的,王總安排張叔跟蹤的會所劉總的線索,張叔順着找到了陳知省。”這個名字原本在阿飛的腦海中已經逐漸隱藏了起來,在封凌的再次提及下,阿飛內心的憤怒再次被激活。
“他在哪?”
“已經被鎖定了,在沿海一個小漁船裡面。張叔他們要過去,所以問我們要不要一起過去,他知道你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走,我們現在就出發。”阿飛馬上拿起電話剛要讓助理幫助訂票,突然發現,自己也沒辦法立馬趕過去,只好重新看向封凌。
“沒事,時間足夠,張叔清楚你的情況,所以給我們預留了三天的時間,下午出發吧,你也收拾下,我們開車過去。”封凌和阿飛簡單溝通完,便回去準備。阿飛也出來自己的辦公室,到公司走走,順便到婉清那邊,說一下自己出差的事情。
下午,阿飛帶着激動的心情,和封凌一起踏上了見證歷史的征程,這個也就是阿飛自己這麼認爲,對於大家來說,這只是一次很普通的行動而已,因爲陳知省對於所有人來說,已經沒有什麼價值了,尤其是在證據鏈條的上游已經被徹底毀掉之後的現在,這些證據只能送陳知省單獨進去而已。
路上,阿飛的手機就沒有中斷過,除了人事的招聘需求需要通過阿飛這裡進行確認外,還有財務關於下季度的預算費用太高,需要進行削減,但是減少哪個部門的,又是一個比較頭疼的事情。封凌看着阿飛比較頭大的反應,在一旁也是偷笑着。
“這個活是不是感覺有點得罪人啊?”封凌問到。
“爲了公司唄,也沒辦法。”阿飛很無奈。
“這你就錯了,你在這個位置的時候,肯定是要有自己的人才團隊的,如果你沒有自己的人,你的工作更難以推進,雖然兩袖清風看上去很不錯,但是你工作怎麼開展呢?就像現在這樣的情況,你哪個都沒辦法動,因爲你動了任何一個部門,你下面在這個部門的工作就不好開展了,萬一部門之間串聯的關係還不錯,好傢伙,你就一下子兩三個部門的工作完蛋了。現在知道了吧,你犯難的原因是什麼了。”封凌開導着阿飛。
阿飛沉默不語,顯然是已經默認了封凌的觀點,而且他確實也是認可了這個觀點,因爲一直以來,無論是要錢,還是要政策,他一直都是傾斜在封凌的技術部門和婉清的行政部門上,從來沒有任何打折扣。
兩人聊了一路,中途決定在服務區將就一晚上,也就不下高速再去找住宿的地方了,太麻煩了。簡單的休息後可以方便更好的趕路,讓兩人比較鬱悶的是服務區的飯,因爲到達的時候有點晚了,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吃的了,只好將就的吃了幾個燒餅和了瓶礦泉水。
好好的休息了一會兒,睡醒後的阿飛下車透透氣,看着四周依舊漆黑,夜風中阿飛看着還在車上熟睡的封凌,想想拿起來電話, 撥打給了張叔,“喂,叔,是我阿飛。”
“這才幾點啊,你到了?”張叔從睡眠中迷迷糊糊的回答着阿飛,一邊起身打開牀頭的燈,斜眼看着掛在牆頭的鐘表,“才2點多,你連夜都不帶休息的?”
“沒呢,張叔,我們還在服務區呢,封凌睡着,我是醒了,這不給你打給電話。”阿飛解釋道。
“玩兒呢?兩點多你沒事幹了給我打電話,我不睡覺啊!”張叔有點哭笑不得。
“張叔,陳知省怎麼樣了。”阿飛有點聲音低落的問道。
張叔聽出了阿飛的情緒變化,安慰着說道:“放心吧,他跑不了的,這麼關鍵的人,不止我一個人盯着呢,上面還派了很多人盯着他的。”
“萬一我們內部有人泄露消息呢?”阿飛提出了一個張叔也無法迴避的問題。
“這個我沒辦法保證,這次的隊伍成分比較雜,你說的這種可能性一早我就想到了,也對應做出了一些安排,但是沒辦法避免這個事情出現的,所以你早點抓到他早點結束,免得夜長夢多。”
“爲什麼昨天不抓呢?”阿飛一連串的問題讓張叔有點心虛,因爲這些問題他也都考慮過,但是上面出了劉總和王總這邊的人外,還有一隊人也跟着加入了進來,這個他也曾經問過,劉總也是無奈的告訴他沒辦法拒絕,能給他爭取到參與這次行動的一個指揮,已經很不容易了。
“你說的這些問題我也都考慮過,但是上面壓力也比較大,你也知道,不光是我們自己這邊的人,還有其他隊伍的人在,我也不能說太多。”張叔本來想要掛掉電話的,但是考慮一下阿飛的感覺,還是繼續說道:“其實這個時間我一開始也是希望越早越好的,但是上面一直受到阻攔,最後幾經爭奪,才敲定了後天早上。”
“一切都晚了。”阿飛小聲的在電話另一端說道。
“什麼,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邊。”
“一切都晚了!”阿飛突然大吼着對張叔說道。
“什麼晚了。”張叔揉揉自己的耳朵,聽着阿飛繼續說。
“從你們到那裡,到真正的開始抓他,前前後後有5天的時間,這還不算上前期爲了找他和監視用掉的布控的時間,這麼久,你覺的他會不知道,或者說,幫助他躲到這裡的人會不知道?”阿飛有點傷心的說道,他知道,陳知省還在這裡等着,一定是爲了拖延時間,把大家的精力牽制住,吸引着大家的一個小把戲而已。
“你是說,調虎離山?但是他們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不對,王總和劉總一定也想到了。這是爲什麼?”張叔也意識到了問題,對方不是什麼小孩子,這種規模的行動本來就是人越少越好,人少的情況下都不一定保密,更別說現在前前後後幾幫人進來,已經幾十人的隊伍了,這種動靜對方肯定察覺到了。
“張叔,我就不過去了,我估計後天早上也看不到什麼驚喜了,我們好好休息一下就回去了。”阿飛從睡醒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現在他更堅定了他的想法:陳知省其實只是一個誘餌,不出意外肯定也是要逃出生天的,他們的行動不會有結果。
同時,張叔也知道了自己的行動結果,不免也有些失望,張叔更多的是失望在明知道這次結果已經沒有結果的情況下,領導還要派大家過來,也失望隊伍裡面有害羣之馬的存在,自己卻又沒辦法控制他們。“嗯,你回去吧,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你這麼一說,後天確實是沒什麼結果的。”原本的功勞,現在看起來可能變成了一個指揮不力的評價,張叔也有點失落。
同樣對於這件事情提前知道結局的還有一個人,就是陳知省本人了,坐在房間裡面的陳知省,和在這邊看着他的人愉快的聊着天,“等他們後天早上過來,我們早就已經走了,他們做夢都不會想到我們在這裡看他們表演的。”
“就是陳哥,上面提前就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行動消息,更別說他們這裡還有我們安插進去的人。在陳哥您這邊,他們就是一羣小孩子。”
“時間不早了,我先睡了,你也早點休息吧,明天還得再拖他們一天呢。”說完話陳知省回自己的房間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