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入夜,點點繁星上了夜幕,一輪琥珀色的半圓月高掛夜天際,
冷色的月光灑在眼前這片稀索的林子裡,在蜿蜒的羊腸小道邊,小平正和天麟相互依偎着靠着一顆大樹入睡着,在這個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地方,小平哪敢睡的太沉,
到是依靠在他身上的秦天麟,睡得鼾香,
突,遠處漸聞馬蹄凌亂的腳步聲,小平嗖然睜開雙目,目中的冷斂,早已超脫了他的年齡,
“天麟,好像有很多馬匹的聲音,”
被小平輕輕搖醒後,精神上還處在驚驚乍乍狀態的天麟,暮然睜大莫名其妙的雙眸,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慌亂驚驚溢於言表,
“好像是很多馬匹的聲音,這麼晚了。要是壞人就遭了,我們快點躲起來,”
小平聲雖輕,但話卻不容置疑,拉起天麟便就近躲進了林子裡,果然。不一會,數匹馬匹,便載着幾個男子,噔楞噔楞的來到了這裡,
藉着月色下,看清着他們的面相,實在不覺會是什麼善類,只見他們將一直追逐在前面的一個騎着棗紅色馬匹的男子追上後,就將他圍困在了中間,只見被圍追的中年男子體型微胖,他懷裡還護坐着一個,約莫五歲女孩,此時。女孩正瑟瑟發抖的縮在男子懷裡,
“哼,”圍追男子中,其中一個臉上帶着一道長疤痕的男子,猥瑣的臉上皺了皺眉頭,聲音怒帶不悅道,
“你還是乖乖的交出小孩吧,識趣的話我可以不殺你!”
疤痕男頓了頓,略作思索,轉而緩和了口氣繼續道,
“遇到這種事情,奉勸你還是識趣一點,畢竟,往大了說,得罪了河神,往小了說,得罪了鎮長,但是,你若是往民生了想,就是爲了整個東來鎮的村民們!”
“我呸!~”
疤痕男話剛一落地,就換來被圍困中間的,騎在棗紅馬馬背上的微胖的中年男子的憤憤之聲,
“哼,民生!他是一鎮之長,今年抓鬮輪到的是他的女兒去伺奉河神做河童,爲什麼要抓我的女兒來冒充頂替他的女兒?一鎮之長都且如此,你還跟我談民生!”
“哼,這我就不知道了,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除非,你可以拿出比鎮長多一倍的價格,來保住你兩的小命!否則~~”
疤痕男嘴角洋溢着一抹不可意測的瑣笑,對着其餘四位同夥使了個眼色後,其餘四名男子便利落的翻身下馬,
從腰間抽出明晃晃的尖銳的彎刀,在月色的冷光反照下,顯得格外犀畏,只見他們提着手中的彎刀,便是步步朝着中年男子抵進過去,
“你們想幹什麼!”
中年男子看似堅強的表情中,此時還是掩藏不住流露出了些許的恐懼,將懷中的女兒,摟抱的更緊了些,
“爹爹,我害怕..”
帶着濃濃的害怕感,女孩顫畏畏的將頭深埋進男子的臂彎裡,
“小西不怕,有爹在,”
但這話,中年男子說的自己都是沒有底氣,瞬時,男子只覺脖頸一涼意,明晃晃的彎刀,便已經架上了他的脖頸,伴隨着女孩稚嫩的一聲“爹爹..”
女孩便已是被流氓男強行抱走後,交到了疤痕男的手裡,
“哼!”疤痕男一聲不屑的悶哼後,不顧女孩撕心裂肺的哭鬧聲,強行將孩子夾在一手腋下,接着便對着四位同夥爽聲高道,
“不識趣的傢伙,殺了吧!記得,收拾乾淨!”
說罷,便一抖馬匹繮繩,一聲高昂的’駕’之後,便駕着馬匹,噔楞噔楞的跑遠了,而隨之飄揚而遠逝的,還有那一聲聲莫小西稚嫩的帶着哭腔的‘爹爹’...
“嘿嘿,怎麼樣,說說看。你想要個怎麼樣的死法?大爺我都可以滿足你,”
疤痕男一走,獨眼便彷彿成了老大了,此時正比劃着手裡明亮亮的彎刀,嘴角泛着猥瑣的笑意,
但見他的一隻獨眼裡的狠毒的光芒,射露無疑,暮然只見他獨眼眼神愈加的惡毒後,他擡手大力一揚,手中的彎刀便一記犀利,就已割斷了微胖中年男坐騎着的棗紅馬的咽喉,
隨着一聲馬匹慘叫聲和獨眼手裡的彎刀,帶起了一陣的血光並濺,馬匹應聲響墜倒地,馬背上的中年男也踉蹌的摔趴在地,
冷冷的銀色月光下,獨眼手中垂於身旁的彎刀,殷紅的鮮血,正凝聚滑向彎刀刀尖後,一滴,一滴的滴落而下,
“不..不.”望着對着自己正明步推進手提染血彎刀的獨眼,
中年男心裡的那最後一絲僞裝凋零怠淨,沒有人會真的不怕死,由心而發的那抹心底最深的恐懼感,此時深深的哽咽在中年男的咽喉裡,
冰冷的手腳和滲出冷汗的額頭,只見他手肘後着地,身體往後努力的退爬着,但無奈,抖抖的手腳一點也不聽使喚,想爬起來逃跑愈是起不了身,
望着獨眼手裡揮舞而起的彎刀,刀背在月光下一陣的嶄亮,中年男似乎看見了自己的鮮血染於其上的樣子,
終於絕望的閉上了雙眼,’小西,爹爹無能。救不了你,讓我們來生再做父女吧‘...
如此,中年男的心底彷彿終得到了最後一絲的寧靜,緊皺的眉頭也終於舒展而開,佈滿皺紋的滄桑眼角,流下了兩滴晶瑩,也許是恨自己無能救不了女兒,亦或者是對生命還有留戀...
突,中年男死前的那份平靜被深度打亂,只聽見耳邊響起了一聲沉悶的敲打聲,緊接着,便聽見了獨眼的叫囂怒罵聲,
中年男驟然睜開雙眼,原來,是一個身形消瘦的男孩子正拿着一根奇怪的紫色法杖,偷襲敲打了獨眼的後腦勺,
“好你個小兔崽子,敢偷襲老子!”
獨眼嘴裡罵道着,一邊伸手在後腦勺一撫,卻見手上一片殷紅,顯然,陸小平這一下‘英雄救人’下手可着實不輕,
“臭小子!!”
手上見血後,獨眼的憤怒愈加的濃烈,氣的着實不輕,
“把這個臭小子給我抓起來!”
聞言三個同夥一哄而上,不消一會,便將小平抓住了摁趴在地,
“你們!有什麼事情衝我來!”
見好心救自己的小男孩這樣被流氓抓了,眼看着就要少不了被打被殺,中年男心裡一陣的焦急惶恐,忙不迭的爬起來後,就去以卵擊石的推搡正將小平摁趴在地的那個體型魁梧,力大似蠻牛的流氓,
但中年男那裡可能會是他們的對手,只見一邊的另一名同夥,霎時的飛起一腳,便將中年男踢翻在地,
中年男一記後背狠狠着地,霎時胸口傳來劇痛,接連便是兩大口的鮮血噴吐而出,
見此情形,小平內心怒恨不已,而因爲蠻牛男力大的手腕,正掐緊了自己的後脖頸,小平的額頭青筋也是根根暴突,咬牙切齒道,
“你們這些惡霸,我一定要殺了你們!”
“小兔崽子!嘴還硬!”
獨眼一手捂着流血的後腦勺,一邊迅速的上前,對着被摁趴在地的小平的後背重重的就是踩了兩腳,本來體型單薄,
又身上帶傷的小平哪裡受得了這兩腳,頓感喉口一陣驟甜,但生性要強的小平,生生的將血重新咽回,但仍有一絲血跡遺掛嘴角,
“臭小子!看我不殺了你!”
說之時,獨眼的彎刀已經高然舉起,眉宇間的殺意濃郁浮現,顯然,對於被這樣的毛孩子偷襲,這真的是恥辱!....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突然靜止了,摔在地的中年男高緊繃的神經使得他手腳都開始發麻,緊閉着雙眼頭也別向了一邊,心裡深深的烙刻下了,這個男孩子必死無疑的想法,
但似乎,中年男閉着眼睛的黑暗世界裡,有些起了不一樣的波瀾,只見一道金色光芒一現,周圍便靜悄再無點音,久久之後...
中年男緩睜開雙目,將視線重新落回了現場,卻發現,四名流氓土匪,其中也包括獨眼,竟然已經全都躺地暴斃了,
在冷冷的月光照射下,四名土匪七竅流血的臉龐,更因爲他們臉上僵硬了哪一種不可思議和深深恐懼的表情,而顯得更加的駭人,
而此時,陸小平正雙膝跪在地,臉上充滿了極度的不可思議的表情,深喘着粗氣,如夢魘般的緊張的凝望着自己的雙手手掌...這一股力量是...小平深深的眼神深處,烏黑的眼珠裡漸漸浮現了一條金色的龍魂!...
只見龍魂飛揚嘶吼着巨大的龍口,尖銳的龍牙利尖在內,飛揚着根根金色龍鬚,無不彰顯着他的兇悍和佑主的力量...
赫然仿似想到了什麼,小平思緒猛然抽回,眼睛眨了兩下後,黑眼珠裡的金色龍魂也消逝無痕,
“天麟!”
口中呼着,小平也已然起身,奔跑着回到林子後,找到了蜷縮在樹叢裡,正瑟瑟發抖的天麟,
“天麟,他們都已經死了,你不要再害怕了,”
小平努力平和的說着,其實,他自己又何嘗不是有感到害怕。只是當看見中年男就要喪命於獨眼刀下之時,
小平自己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量。使得他拿起了冥炎法杖就去偷襲了一下獨眼,但事情,變化到此,以至他還看見了自己的雙手,在情急之下的奮力一推,居然打出了一條神奇的金色龍魂!
而那些土匪。居然也在一觸及龍魂的一瞬,便七竅流血暴斃而亡!
這些現象,小平自己根本也做不了任何解釋,小平蹲身下來,看着瑟瑟發抖的天麟,正欲伸手輕拍天麟的背,欲做些安撫,但手掌。卻在落下的時候,有了猶豫,
這不會....再出來金色的龍魂吧...小平心思一想,便收回了手,在自己身上胡亂拍打了幾下,確認手掌心沒有再出來金色龍魂後,這才放心的拍了幾下天麟的後背,
“天麟。沒事了,”
“嗚嗚嗚嗚...小平...”
“乖..天麟不怕,真的沒事了。有我在...”
緊擁着正咻哭不已的天麟,小平如一個大人般,拍撫着天麟的後背,這一幕。小平自己也許深覺不知有多感人,
月色點點,透過林子裡的樹葉,灑下點碎的月光,將一條黑色的影子,映亮在了小平的腳邊,黑色影子愈拉愈前,轉而,一雙黑色的布鞋,出現在了小平身邊,
穿着粗布麻衣,面相和善樸實的中年男,正淚流滿面的注視着小平和天麟,也不知道他此時的心情,是感激小平的救命之恩。還是因爲,
他被小平如大人般的待着天麟的樣子所感動,亦或是,想起了自己五歲的女兒,將要去伺奉河神的痛心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