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魯克,今天晚上,你會不會去聽REDstorm的演唱會?”阿爾弗雷德坐上他牀邊,發出“吱嘎吱嘎”的響聲,嚇了他一跳。
“不,趁你們都被演唱會吸引,我想到機夔研究所的C區去探探路。”
“你這幺做會讓我很爲難的,怎幺說我也是監控署的署長,總不能裝作看不見吧。”
“阿爾弗雷德,想請你幫個忙,能不能告訴我機夔研究所的監控信號中轉裝置具體在哪裡,我想動些手腳,免得你爲難。”
“切,我爲什幺要這幺做呢?這簡直就是瀆職——除非你告訴我,盧正煦究竟在打什幺算盤。”阿爾弗雷德開始跟他討價還價,他手裡的籌碼很多,一點都不着急。
“我會告訴你的,明天的這個時間,還在這裡,如果我能夠平安回來的話。”
“機夔研究所沒有人能擋住你,你這個傢伙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半妖人!好吧,我相信你一回。對了,昨天引開我的那個機夔戰士是誰?”
“你難道沒有認出來嗎?你們曾經並肩戰鬥過的!”
阿爾弗雷德皺起眉頭想了又想,靈機一動,脫口叫道:“是蘇標!”
“對了,是蘇標,他是我的幫手,或者說,我是他的幫手。”
阿爾弗雷德起來疑心。“你們不是爲天原國打探液態超導化KU合金的秘密吧?”
“放心,我們跟軍方沒有任何關係。”
“那幺洛克菲妮和德洛麗絲,到底哪個纔是盧正煦的人?”
“你想抓起來嚴刑拷打嗎?”
“不,我纔不會這幺傻呢,她們是鐵沙國的偶像,打破偶像是會遭天譴的。我只是想抓住某人的小辮子,脅迫她跟我有個親密接觸。”
“你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開玩笑怎幺樣?認真又怎幺樣?”
魯克一本正經地說:“開玩笑的話,說說就算了。如果是認真的,我勸你趁早放棄,你會撞上鐵板的。”
“她們有這幺厲害嗎?……算了,就當我沒說。”
“好了,阿爾弗雷德上校同志,你不應該在一個清潔工的宿舍裡逗留太久,這會引起懷疑的。快告訴我,機夔研究所的監控信號中轉裝置在哪裡?”
“你把耳朵附過來——”阿爾弗雷德神神秘秘地說。
五分鐘以後,阿爾弗雷德上校離開了魯克的宿舍。十分鐘以後,魯克換上鐵沙國的軍裝,來到蘇標的住所,跟他會合後,一同前往非軍事人員居住區。
已經是黃昏時分,人們三三兩兩向瀛海大樓涌去,希望在靠近舞臺的地方找到一個位置,近距離欣賞REDstorm的熱情洋溢的歌舞。
蘇標熟門熟路地來到一幢整潔的公寓樓前,指着三樓的窗臺說:“那裡就是陳宗白的單元,他跟老婆和女兒住在裡面。進門處安裝了指紋鎖,我們進不去的。”
“你打算怎幺辦?”
“等。陳宗白的女兒在附近的中學上學,她是REDstorm的歌迷,要回家換了校服,再去演唱會現場的。”
話音未落,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匆匆忙忙跑過來,她穿着灰藍色的校服,圓嘟嘟的臉上稚氣委託。時間已經差不多了,街道上空無一人,大家都提前去佔位置,她生怕趕不上,跑得氣喘吁吁,根本沒留意到躲在樹後的魯克和蘇標。
小姑娘把拇指按在了指紋鎖上,鐵門“啪嗒”彈開,她用力推開,加快腳步衝了進去。魯克及時伸出手指,抵住了緩緩合攏的鐵門,蘇標向兩邊打量了幾眼,沒有人注意,他們側身閃了進去。
“媽媽,媽媽,快,快點讓我換衣服,要來不及了!”
“彆着急,吃點東西再去吧,演唱會要五點才正式開始。”
“來不及了,大家都去佔位置了,我們去得晚,只好站在外面,什幺都看不清!”小姑娘急得都快哭出來了。
“你爸爸還沒回來呢,我們總要等等他吧!”
“爸爸怎幺這樣磨蹭,知道今天有演唱會,爲什幺不早點下班!”
樓下的鐵門又發出“啪嗒”一聲,陳宗白匆匆跑上三樓,額頭上滲出了熱汗。魯克冷眼旁觀,他的模樣跟記憶裡完全不同,當年那個意氣風發、充滿活力的物理學家,現在已經是人到中年,由於缺少鍛鍊,營養過剩,下巴垂了下來,挺着渾圓的將軍肚,爬三層樓都氣喘吁吁。
“你們是……”陳宗白注意到門口還站着兩個陌生人,詫異地問道。
女兒聽見爸爸的聲音,迫不及待地打開了房門。蘇標和魯克一左一右架起陳宗白,闖進了他的家裡。
“爸爸!”女兒尖叫起來,她似乎意識到了什幺。蘇標及時舉起手,一掌劈在她左頸,力量恰到好處,小姑娘雙腿一軟,癱倒在地。
陳宗白急忙叫道:“別傷害我的女兒,你們要什幺,只管拿去!”
蘇標把他推倒在地,一個跨步衝進廚房,把陳宗白的老婆拖了出來,一掌把她放倒。
魯克反鎖上房門,說:“只怕我們想要的東西,你捨不得給。”
“你們……你們想要什幺?”陳宗白戰戰兢兢地問道。
“你的右手和眼珠。怎幺樣,願意給嗎?”蘇標拿出準備好的繩索,把他老婆和女兒結結實實捆起來,嘴裡塞上抹布,封上膠帶。
“我的右手和眼珠?”陳宗白立刻猜到他們想幹什幺,急忙說道,“沒用的,機夔研究所C區和D區有監控攝像頭,你們就算進去了也會被發覺的。”
“這就用不着你擔心了。”蘇標從衣袋裡掏出一隻鐵皮盒子,打開,裡面並排放着五支KX27型迷幻劑。
“別——”陳宗白試圖反抗,魯克立刻用手指捆住他,把一團抹布填進他嘴裡。
似曾相識的場景再次浮現在眼前,在天原國西昆市,那時他還年輕,喜歡騎着那輛野狼摩托車四處兜風。突然一條又粗又長的繩索把自己攔腰纏了三圈,順勢拎了起來,就像拔蘿蔔一樣,當他醒來時,發現自己赤條條躺在地上,衣服褲子被剝得一乾二淨,什幺都沒留下。
圍觀的人羣,冷漠的目光,譏笑和嘲諷,《西昆晚報》的新聞……震驚,羞辱,恐懼,種種負面的情緒交織在一起,像水一樣把他整個淹沒,令他無法自拔。他想要大聲疾呼,但只能發出一些沒有意義的嗚咽。屈辱的淚水沿着臉龐流下來,他突然發現使遠赴鐵沙國,他還是無法逃避過去。
蘇標捋起他的衣袖,向他手臂的靜脈裡注射了一支KX27型迷幻劑。藥性發作得很快,陳宗白瞳孔放大,迅速失去了自我意識。
魯克鬆開手指,從他的貼身口袋裡搜出了機夔研究所的磁卡。蘇標在他耳邊喃喃細語,用誘惑的語氣套出了一串十二位的複雜密碼,他反覆問了幾次,確定無誤,這才直起身,舒了口氣說:“行了,C區和D區已經向我們敞開大門了!”
“那就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