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稍遠的地方,穆萊和塞繆爾竊竊私語。他們感到自己是局外人,他們必須決定自己的道路。
三天後,他們走出了大沼原。
在魯克的堅持下,阿孛、虎牙和蛇骨改變了繼續追隨他的意願,沿遠路返回,隨時等待主人的召喚。而穆萊和塞繆爾決定到西昆市去,那裡有他們的一個老朋友,也許能幫助他們返回鐵沙國。
魯克沒有勉強他們。目送他們遠去後,他和蘇標、曹靜文踏上了新的旅程。
從大沼原到沼南城的北疆區,必須翻越橫貫東西的石屏山脈,山勢雖然陡峭險峻,但對三名機夔戰士來說,並非不可逾越的天塹。
蘇標對這一帶的地形比較熟悉,他建議從碧蘿山的北麓進入石屏山脈,雖然攀上壁立千仞的懸崖有一些難度,但南麓是一片坡度較大的山岡,可以毫無阻攔地通往沼南城。如果選擇其它的山峰或溝壑,要繞不少遠路,他們隨身攜帶的乾糧有限,沒必要多費時間。
魯克同意了他的提議。
碧蘿山,那並不是一個陌生的地方……6。當年述蕩就是在碧蘿山的瀑布下跟**者野合,播下了後代的種子。魯克突然很想看一看那條雄偉壯觀的大瀑布,緬懷自己生命的源頭。
他們從北麓上山。蘇標沒有誇大其詞,山崖的確異常陡峭。落腳地地方不到巴掌大小,全身的重點都掛在幾根手指上,稍一疏忽就會跌入深淵。
魯克不急不緩,爬得很穩當,他運用機夔施放出的能量。把細微的岩石縫隙撐大,能夠容納指尖或腳尖,爲曹靜文和蘇標留下借力的空隙。他失去了半妖人變形地能力,這是一大憾事。否則的話,運用那些堅韌粗壯的觸手,可以輕鬆地把他們拉上山頂。
曹靜文緊緊跟在他身後,像沒有重量的鬼魅,貼着懸崖上升,毫不費力。蘇標拉在後面,距離越來越遠,魯克和小文不得不停下來等他,以免失去了他地蹤影。
蘇標覺得非常好笑,是他建議從北麓爬上碧蘿山的。到頭來卻是給自己出了個難題。他不明白,爲什幺魯克一定要看着他出醜,他明明可以用收縮自如的手指把自己拉上去的,就像那次在牯牛山樹妖的墓地裡一樣……16K,n。
難道是發生了什幺意外?這個念頭閃過腦海,蘇標皺起眉頭思索着,速度越來越慢。
“喂,你跟不上了嗎?”
蘇標擡頭望去,只見魯克和曹靜文並肩坐在一塊突出的岩石上,悠閒地望着自己。他有些哭笑不得。只好提高聲音叫道:“你們就這幺袖手旁觀嗎?魯克向他揮揮手說:“是男人就自己爬上來,這條路可是你選的!”
魯克是擺明了不打算幫他了,蘇標嘆了口氣,只好一點一點往上爬。山風陣陣吹來,霧氣瀰漫,渾身的衣服都溼透了,頭髮粘在一起,水珠沿着臉頰淌下來,苦不堪言。
從半山腰到山頂。蘇標休息了三次,好不容易纔站到最高處,他的腿腳不受控制地顫抖着,肌肉痠軟,就像浸泡在老醋裡。
“你們等了多久?”他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大口喘着氣。一時間直不起腰來。
魯克沒有回答他。他站得像杆標槍,極目眺望着遠處的樹林……(看小說到文學網http://
)。低聲說:“我們在鐵沙國耽擱太久了,沼南城完全變了樣……”
“什幺?”蘇標下意識地擡起頭,映入眼簾地是一片茂密的牒荼樹林,漫山遍野,向沼南城延伸,一眼望不到邊際。他忍不住說:“我們是不是走錯路了這裡難道是牯牛山?”
天色漸漸暗下來,牒荼樹從沉睡中甦醒,揮動着堅韌的枝條,尋找着血肉養分。
魯克感覺到一種不祥的氣氛,離開沼南城,遠赴鐵沙國尋求力量,也許並不是明智的選擇。他開始反思,在他的潛意識裡,是不是爲了遠離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鬥爭漩渦,才做出這種逃避的選擇的?
蘇標側耳傾聽着遠處傳來地動靜,指着西南方向說:“我記得那裡有一條巨大的瀑布,我們到那裡去休息一下,等天亮了再穿過牒荼樹林下山。”
三人避開牒荼樹噬人的枝條,沿着山脊向前走去,“嘩嘩”的流水聲越來越響亮,振聾發聵,水霧瀰漫在四周,沾溼了他們的頭髮和衣服。雖然沒有親眼看到瀑布的雄姿,但魯克已經在腦海裡勾勒出它宏大的氣勢。
繞過幾個山坳,一座黝黑的山崖拔地而起,像巨人的利劍,直刺暗淡地天幕。瀑布從極高處奔流而下,猶如咆哮的水龍,以雷霆萬鈞之勢衝進水潭裡,激起席地幕天的水霧和白沫,滋潤着四周的樹林和灌木。
魯克的呼吸幾乎停止了,一種難以用語言形容的感覺涌上心頭,燎原火般燒遍了全身。在瀑布之下,他真正感覺到自身地渺小。天地亙古不變,我們只是匆匆過客,強大也罷,弱小也罷,都不曾留下什幺痕跡。天下豈有長存不滅地人或物,即使是強盛一時的三頭蛇王朝,又能經歷多少春秋?時間終將把一切抹平,世間地紛爭和感情毫無意義……
魯克心潮起伏,他突然大叫一聲,跳進了水潭裡,奮力揮動手臂,游到了瀑布之下。
水流重重砸在他的頭頂,像無數沉重的鐵錘,讓他狂熱激動的情緒冷靜下來。他撕去上衣,張開雙臂,用結實的胸膛迎接大自然的衝擊。一切煩惱和雜念都被沖刷殆盡,隨着流水消失在山下。
“啊啊”魯克歇斯底里大叫着,他感到自己找到了本源,整個世界又充滿了生機。
“她在幹什幺?”曹靜文情不自禁問道。
“什幺?你說什幺?”瀑布震耳欲聾的響聲淹沒了她的聲音,蘇標沒有聽清楚。
“算了,就當我什幺都沒說。”曹靜文喃喃自語着,她隱隱感覺到魯克心中的鬆弛和喜悅,不盡露出了甜美的微笑。
在暮色四合的碧蘿山頂,她的笑容是那幺燦爛,就像黑夜裡的明星,早春的朵鮮花,明豔不可方物。蘇標的心怦怦跳動着,他彷彿又回到了年輕時代,強烈地感受到次邂逅顧清翥時的震撼。
所有的青春都已消失,變成褪色的回憶!
蘇標慢慢低下了頭,不敢正視她。
魯克在瀑布中挺直了身軀,努力睜開眼睛。他注意到在水簾的背後,竟然有一個黑黝黝的空間,若隱若現,似乎是隱藏的山洞。他頓時記起神怪中的描述,好奇心起,划動手臂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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