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仙宮,籠罩着大片紫色花,如流雲傾灑在陽光下。風推動,花海即盪漾波瀾,甚是好看。香味是它的保護層,非尋常人所能覬覦。因此,於夫人呆在這裡極爲安全。
紫仙教在江湖中是一個亦正亦邪的門派,目前爲止還沒有人與之作對。但,若於夫人居此處的消息傳開,必然會招惹事非。
山谷與山谷間,傳來飛鷹的嘶鳴。陰風陣陣,迴音四起。
山谷下,有一洞穴。裡邊的女子正背靠着牆壁,空洞的眼神流露出一絲悲傷。忍着寒風喧泄,她卷着身體,雙脣已泛白。
洞外,男子也倚着牆壁“只要你認錯,師傅就會放了你”
“我哪裡錯了?難道要我一直戴着醜陋的面具活着嗎?”她忿忿道。
“從前不都如此”黑翅蹲下,伸手撫着女子光滑的臉頰。很奇怪,這樣美麗的她,他終不習慣。
十四甩開他的手“你們不懂,從小我就痛恨這樣的自己,從小就被衆師兄師姐取笑,我恨。師傅爲什麼只選我練這種自殘的武功?”說着,兩行晶瑩的淚落。
每次被師傅懲罰,黑翅都會來這裡,很多時候都默默呆着。但十四清楚,他是所有人中對她最好的。雖然總是不知道這個師兄的所思所想,可有他在,很安心。
她別開頭,輕輕嘆息“算了,我習慣了,不做任何掙扎”她的心裡,不時還記掛着一個人,他還好麼?想着不約苦笑了一下。
黑翅看着透過山谷峭壁的天空,那麼小,那麼脆弱,就像眼前這個女子。
十八年前的撕殺瞬間閃過腦海,血洗山莊後,下了一場很大很悲壯的雨,當時的天空很脆弱。他在一個丫頭懷中發現唯一的倖存者。不,確切來說是第三個。
他不知道那男人是誰,只看到在混亂中,他帶着兩個小男孩離開這血腥之地。
沒有人發現這個女嬰,她在哭,她還活着。
黑翅蹲下,將她抱在懷中,隨後跟他師傅離開。
他們殺了她的全家,他救了她。
真是諷刺,這個女嬰被她的仇人養着。
那時他才十歲,卻清晰記得,那女嬰哭得如此痛徹心扉。他記得,那女嬰懷中的銀鏈,裡面刻着“上宮紫洵”
後來師傅扔了那銀鏈,管她叫十四。因爲是第十四個徒弟。
軒浪放下食物及一些日常用品,隨之準備走。卻被竹憶喚住“你…捉我來究竟想幹嘛?”
他看着她,笑了,笑得她心寒。這個冷漠有着狼眼神的男子居然笑了?
“一切都結束了”他轉身,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幹嘛。於這個女子,他是懷緬亦或其它?不容置疑,她長得和自己敬愛的孃親一模一樣。
十八年了,他不曾忘卻的傷痛。
竹憶見他黯然着,像在回憶些痛苦的回憶。是的,這種神情絕不是回憶快樂的事。忽然有點同情他,說不上爲什麼,單純的憐憫。
而軒痕,落寞地呆在若嫣的房裡,她和雲崖走了,一點徵兆也沒有。他害怕她的消失。過去三個月是他這一生最幸福的時光,能與她朝夕相對的日子怕是結束了。他自嘲一笑,一切不過是虛幻的記憶。
然後,離開這間屋子。經過逸浪房前,他止步。誰那麼大膽敢窩在已逝的三少爺房裡?
他踢開門,卻,怔怔地看着裡面的女子。
“嫣兒?你回來了?”
若嫣坐在靠近窗戶的木椅上,眼神迷離,看不出她在想什麼。她彷彿沒聽到軒痕的話,只是安靜地看着窗外,不語。
忘憂谷,一個女子悄無聲息來到雲崖身邊。她瞧着那些淡紫色的花,明白這花有令人昏睡的功效,嘴角不由得勾勒出迷人的笑靨。她接到命令,定要征服眼前這個男子。
“嫣兒…”雲崖夢囈。女子神色一變,稍後又笑了,走到牀邊,輕輕說“那個女人,將從你生命中消失。因爲,我纔是你的唯一”
女子拿着一顆藥丸,含於嘴脣,俯下身子,以脣送入雲崖口中。這一驚動,他忽然睜開眼睛,那女子?隨之,又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