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整整下了一夜,突如其來的鉅變將避暑山莊的格鬥場摧毀。
死傷無數,血流成河,此情此景與當年於家莊的慘劇仿似。
晨曦的太陽依然若無其事升起,世界亦如此,你的痛苦不可能影響萬物隨之改變,皆因循環的規律誰也無法改變。
推開門,雲崖見若嫣坐在地上,柔和的光線覆蓋淺橘衣裳,窗外一縷風撥弄着髮絲,她滿臉的哀傷,心事重重。
逸浪的離世顯然給了她莫大的打擊,正如當初燁的離世,對逸浪來說也是一樣。
雲崖端來飯菜“嫣兒,不要難過了,吃點東西吧”
她微微仰起臉,淚珠不由得滴落,拭乾眼角的淚,她迷惑的說“我這是怎麼了?爲什麼會流淚?當初聽到燁哥哥過世我都沒有流淚…三哥?逸浪?我居然哭了,而且莫名的痛…”
雲崖抱着她,安慰她“別折磨自己…”
若嫣驀地憶起昨夜逸浪的話“燁…他那時候叫我燁?”
雲崖不解地看着她,只見她起身“雲大哥,你回若雪他們那裡吧,我還有事,不能和你們一起回去了”
“不…我不會再丟下你了”雲崖堅定不移地說
她淡然一笑“我想帶三哥回忘憂谷”
“我陪你…”他上前,牽住她的手,隨之倆人離開這間房子
梧桐葉飄落,滿目悽然,一派蕭條的景象在眼前展現,簫聲盡帶蒼桑,亂世中焉能安眠。
“連亦香也失蹤了,混亂中還真沒注意到她”冰洵感慨道,接二連三的失蹤,和這事有什麼關係嗎?
百靈從屋裡出來,肯定是天陽的傷勢穩住了
“師傅,天陽他無礙吧?”冰洵上前
“沒事了,東窗月還在裡面,我們也是時候離開這事非之地了”百靈看着此刻寧靜的山莊,隱約還能感覺到殘餘的驚悸,不,是從未消失過的驚悸
“不和他們告別麼?”
百靈嫣然一笑“來去自由,無拘無束”
冰洵迴應她師傅一個微笑
帷幕在晨風中翻飛,雪白印跡,貌似未曾沾染過塵世間的血腥。
天陽倚着牀頭,斜視東窗月,囁喻着說“叔,爲什麼若嫣會「雪落無聲」?”雖語氣平淡,但依然能感覺他內心的澎湃
若雪和於夫人也很好奇,大家的視線都落在東窗月身上。
“說來話長,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時候她十五歲…”
紫衣花紋清晰,香氣迷離,紫仙教略顯混亂
“師姐,找了一夜都沒找到紫藤,那丫頭的傷仍未痊癒會跑到哪裡呢?”
“紫藤會沒事的,當務之急是要確保於夫人他們的安全,玉佩作假,真玉之爭勢必更劇烈…傳令下去,暗中保護於夫人等人,紫雲兒,我們有必要再過去一躺”
“師姐所言甚是…”
「大雪霏霏,雪地裡,一個少年被綁在樹上。身體傷痕累累,血跡冰凍,嘴角掛着一絲帶血的微笑。
忽然手腕的繩索截斷,他整個人向前摔倒,被一白衣男子抱起。
周圍的人凶神惡剎地持劍向他們砍去,男子輕輕揮劍,那羣人集體倒地。
朦朧中,少年微微睜開眼,嘴脣囁動一下,而後又閉上了雙眸。。。
不知過了多久,他醒來了,發現自己躺在柔軟的牀榻上,身體的傷似乎好轉。
他握住劍,指着那白衣男子“誰讓你多管閒事,這是哪?我要回去,這是爹給我的懲罰,我欣然接受”
男子回頭,少年愕然,劍落地,淚潸潸“叔叔…”
“居然還記得我?”東窗月一顫,十一年前已經告訴過她要忘記一切才能生存下去了,豈知她還記得自己
“一直以來,每次我遇到危險都會有人及時出現救下我…那個人是叔叔吧”原來東窗月暗中保護着她
他微笑道“既然你知道也沒有什麼好隱瞞了,不過從今以後你只能靠自己,我會消失”
“叔叔…”
“拿着你的劍出來,我只揮劍一次,記住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但是這招不能隨便使用,除非生命受到威脅”
少年拿着劍,凝望東窗月“是…我記住了”」